姬珑玥兴致勃勃的坐在父亲的怀里,入目的是五花八门,造型各异的灯笼;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的人群,有的甚至带着面具.....街上舞龙狮的,摆花灯的,做面人的,数不胜数。
父女俩身后的家丁们紧紧的跟随着主子,生怕被人群阻隔而跟丢了。
哥哥,我们去猜灯谜吧。“姬珑玥一下子就被不远处精巧的花灯给迷住了。
好,好,去猜灯谜“可怜的姬瑾瑄接到父亲的眼神示意后,立马就赞成。
“天上碧桃和露种,日边红杏倚云载'一书生摇头摆扇的念道,
'牡丹,海棠,,,“摊子边的布衣百姓一个个说出自己的答案。
那摊主连忙说着“不对,不对。“
姬瑾瑄不屑的笑了笑,拍了拍姬珑玥,
知道答案吗?“
姬珑玥略微思索了会儿,点点头。
摊子的老板喜笑颜开的将铜板收进兜里,
凌霄花。“突然,两道娇脆的声音同时响起。
对啊,是,确是,实是凌霄花。
摊子周围聚集的人都立刻恍然大悟,相互转头,寻找到底是谁说出的答案。
只有摊主是苦着一张脸说道,“只有一盏花灯啊,两位小姐要怎么分啊。”
众人这才发现是两个观音座下的童女似的女孩,扎着双丫髻,系着红绸丝带。
姬珑玥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对面那女孩看了看,觉得十分惊奇,两人年纪差不多大,发型都是双丫髻。感觉就像是两姐妹一样,除了那女孩身上的料子明显比不上姬珑玥身上的。
对面女孩明显也发现了姬珑玥,只是,她明显没姬大小姐胆大,只是看了眼,就缩回到自己父亲的怀中。
两家父亲也发现了这巧合,朝对方微微颔首。
姬瑾瑄看到对面的女孩,圆扑扑的脸蛋像是上了胭脂,眼睛忽闪忽闪的,与夜空中的明星无异。
那盏花灯给你吧。“小女孩低羞的对着姬珑玥说道。
姬珑玥的眼里露出对花灯的喜爱,也瞧见那女孩同样非常喜欢,却是摆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你拿去吧。’
两家人见不过半大的孩童,就像两个熟客一样相互推脱,不禁好笑。
“好了,我就做主吧。那盏凌霄花灯就给令嫒了。也别推脱。“姬荣对着那头带纶巾,身着蓝袍的男子说道。
我叫慕子期,“女孩对着姬珑玥浅笑道。
分好花灯后,两家父亲分别朝对方作揖,而后朝不同的地方离开。
男子见女儿爱不释手的把玩着手里精巧的花灯,“喜欢刚刚那个妹妹?“不禁好奇的问道。
恩恩,“怀里的女孩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不知为什么,就是好喜欢那个妹妹。“女孩抱着父亲的脖子,轻声地说道。
沙沙作响的树林中,一片片枯黄的落叶纷纷洒落。
对,就是这样,背再挺一些。“瘸脚的太监用棍子顶了顶面前孩童瘦弱的背脊,十分满意的说道。
两柱香后,孩童的后背被汗水浸湿。一片坚挺的毅然之色,给有些稚嫩的面容增添了几分成稳。
永嘉十四年了“闭了闭眼,又睁开,汗水自头顶流淌而下,孩童却丝毫不在意,只是背挺得更直了。
瘸腿太监内心暗暗惊奇,还真是块练武的好料子。身子骨虽弱不禁风了些,但还是有调教的空间。
从今天开始,我会帮你打通任督二脉,驱散你体内的淤气。然后再传授你,本门绝密心法,白首太玄经。
母亲,你今日是到知州府邸?'陈语瑶放下手中的书,对得意洋洋地走进来的陈王氏问道。
瑶儿,你怎么下床了。“
陈王氏走到陈语瑶身边,拉起她的手,见她是真的无佯才没有催着躺到床上。
对上女儿肯定又清冷的眸子,得意洋洋的说道,
“是啊,我们很快就能去京城了,到那里,一切都会变的好起来的。”
陈语瑶望着此时还很精神的母亲,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是啊,这一世的母亲还没回到京城,还没遇到郑启源那禽兽,还没被王玉兰作践,也还没有为了自己变成那般绝望的模样。
母亲,不要去了,不要再去知州府了,她们不是我们能高攀得上的“陈语瑶搂住陈王氏,哀求的说道。
你怎么会知道,她日后可是......“
陈王氏此时完全没有听到女儿在说什么,她完全被女儿亲昵的动作惊到了。
以前,女儿都是不肯亲近自己的,总觉得自己低贱。
想着想着,陈王氏眼里的泪珠,一颗一颗的低落在陈语瑶手上。
感受到手上的滚烫,陈语瑶突然扑进陈王氏的怀里痛哭,似要将心中所有的委屈哭尽。
可高兴了?“姬荣问着怀里手舞足蹈的女儿,
恩恩,可高兴了。像是母亲见到父亲回府时,一样的愉悦呢。“
姬瑾瑄听后,不动声色的看了眼父亲怀里的妹妹,“小滑头,“
一听这话,姬荣就尴尬了,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轻咳了声。
可累了,到浮香阁坐一会儿可好。“姬荣见逛了许久,女儿也许会累着渴着。
姬家一众人走进浮香阁,只见装修典雅的阁楼里已坐满了三三两两的人。
客官,是大堂还是雅间。“姬荣一进阁内,店小二就迎上来。
一间雅间。“姬荣想也想就对那小二吩咐道。
一壶六安瓜片,奶白葡萄,七彩磨汤,莲子马蹄羹,还有单笼金乳酥各来一份。“
姬瑾瑄跟在姬荣身后,一起走上阶梯。
,姬瑾瑄习惯性的朝四周扫视一番,在抬脚时似乎不经意间,朝二楼东北方向的一间雅间瞄了一眼,略有停顿。
随后,面不改色的上楼梯。
二楼雅间。
一男子慵懒的倚坐在一张桃花心木雕刻着飞龙在天的太师椅上,一袭宽大轻逸的锦白色长袍,绣着妖娆的西府海棠红清梅,浅金色的蚕丝在袖口处旖旎地勾勒一簇半绽半闭的梅花,腰间挂着一块鹦鹉竹节玉佩。惊为天人的眉宇间掩不住清高傲岸,凉薄如清秋月华的眸光时隐时现。
清高傲节的外表与放荡不稽的行为异常完美的搭配在一起,不会使人心生厌恶,反而多了几分禁欲的迷惑。
伸手撵起一张上好的宣纸,手指骨节分明,白皙得近乎透明。
看来,传言有误啊,“男子薄刃的嘴唇动了动。
还真是有趣呢。“
清渺的声音似有似无的在这间房间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