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
脚步声在宫殿里回传,听起来是那么的悲伤,百年来唯一一个入驻宫殿的人就要舍他们而去了,他们怎么能不悲伤。
余丰年也感到了这股悲伤,可他却没停步,反而加快了脚步,这宫殿真有鬼。
噔!
最后一声脚步落下,余丰年跑出了宫殿,悲伤在此刻到达顶点然后逝去,连带整座宫殿也归入黑暗。
此时余丰年才刚回头看,却发现宫殿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摇了摇头,打了个冷颤,余丰年立马选择掉头走人,可还没走出两步,就又停了下来。
一条长九十九台,九马拉车宽的阶梯向下,恢宏大气,让人感到能站在这阶梯上就已是一种至高的荣耀。
不过让余丰年停下脚步的不是因为这,是因为阶梯下的东西。
共九个人,穿着各异,跪在阶梯下。
是人,为何又说是东西,全因为九个人已经不是人了,没有半点表情,没有半点生气,灰得透彻,如被凝固。
啊的一声,余丰年吓得坐在了地上,他能看出他们已经死了,而且死了很久,可却感到他们还活着,因为他们没有倒下。
一座宫殿,九个人誓死跪拜,这到底是有何寓意。
其实要是换一个稍微知道历史的人,就会知道这九个人是什么人。
人皇九将,誓死效忠人皇的九大圣域高手,以死宣志,皇城在人在,皇城亡人亡。
人皇被虏,生死渺茫,皇城被逐,国已破碎,人皇九将选择了追随,他们是死了,可却活着,因为他们相信总有一天人皇将重归,带他们回去。
后面是漆黑的宫殿,前面是九个死人,余丰年一时吓得进退不得,下意识的抬头看着天。
谁知一看,又是被惊呆了,一条巨大的锁链贯穿天地,一头冲天,一头入地。
天是螺旋般灰色的,地则就是余丰年现在身处的宫殿。
放逐之链,也就是它将古皇城锁在了这异空间。
余丰年当然不知道这些,可他知道这是一个大手笔。
花开数朵,逐一述表。
古皇城外,一个人是站立着,是王可容。
今天王可容很是朴素,一身素衣,没有半点装扮。
被古皇城拒之门外,这是很少会发生的事。
古皇城是修炼者的象征,会被它拒之门外或许是因为王可容的身份。
神赋者?显然这还不够资格。
修炼者确实与神赋者不对头,可也不是什么神赋者都能有这个待遇,这就不得不提起王可容的另一个身份,大学院院长候选人,要是神宗仍在,这就相当是神宗宗子的身份,一个神宗宗子确实能够让古皇城以这样的规格对待。
不能入城,王可容也不当回事,她的视线正被城外的景色吸引。
局外人才能看得更多,站在城外,王可容以不一样的角度看着这个世界。
城外是一片破碎的虚空,那是各个空间层面,能够看到不同的空间层面,说明古皇城不是处在任何一个空间里的,而是在各层面的夹缝中。
以层面夹缝为空间,又以放逐之链锁其位置,不死神王此举果然是大手笔,要是只是放逐在异空间里,只要能构成空间嫁接,那么还有可能取回古皇城。
可在层面夹缝中,空间嫁接根本不可能,能做到空间传送已是不容易。
这只是其一,视线转回古皇城,王可容不得不对不死神王表示敬服,已死上百年,其神威仍如此可怕,难怪会有传闻不死神王其实没有真的死去。
完全和古皇城融为一体,看似平静,却是因为其本质就是死亡,没错,不死神威正在让古皇城死去,如果这样的事真的发生了,指不定他日这不死神威就会诞生成一个新的不死神王。
或许这才是探索古皇城的真正目的,阻止新的不死神王诞生,可要如何阻止,不死神威不动是因为它在全力让古皇城死去,可要是有人敢阻止,它一定会让他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不死神威。
————
一片陵墓,庄严不如冒犯,因为这是历代皇氏的陵墓。
陵墓外站在两个人,久久不语。
“子临你进去祭拜下把。”一人道。
“云彩哥你不进去。”另一人道。
这二人正是华云彩和夏子临。
“不肖子孙,如何能祭拜。”华云彩苦笑道。
“怎么能这样说,又不是你的错。”夏子临道。
“对错要是能任自己选择那就好了。”华云彩道。
“为何不能,真要说错也是祖辈的错。”夏子临道。
“祖辈的错子孙更得承担,吾氏之子难道还要有愧天地吗?”话一出口,华云彩气势顿变,比夏子临更具王者之威的气势直冲天地。
夏子临低下了头,因为他知道这句话的分量,更知道华云彩的不容易。
“不说了,好不容易来一趟,不要让列祖等待。”华云彩又恢复了懒散的模样,道。
“我知道了,可我还是要说,你没错,祖辈的事也不是错,你们才是真的英雄。”夏子临道。
“要是英雄就应该选择死去,而不是不人不鬼的活着。”华云彩惨笑道。
夏子临还想说什么,却被华云彩挥手拒绝。
“我会帮华氏一起祭拜列祖的。”这是夏子临进入陵墓后的最后一句话。
“多谢了。”华云彩道。
没能进入陵墓,华云彩只能对着陵墓外的石碑跪拜。
石碑很是普通,只是刻着轩辕二字。
轩辕氏,人皇氏,自人皇男丁尽被虏,轩辕氏已不存在,存在的只有华、夏二氏。
————
古皇城分内外城,城外另当别论,宫殿和陵墓是属内城,而此时在外城的事众修炼者。
在古皇城外城的街道走着,修炼者们越发的感到了熟悉,因为这里有着许多王都的痕迹,不,应该是王都有着古皇城的痕迹。
为了怀念古皇城,王都不少建筑参照古皇城,最明显就是街道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