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祸?
在孟观此时的认知中,西凉国主司马炎,声色犬马,不务正业,只图享乐,但内有谢丞相主持大业,外有京北王守卫,三足鼎立,互相制衡,江山也算稳固,怎么……
孟观马鞭轻敲着手心,面上镇定自若:“营外探子加倍,每日须有两次汇报军情,营内……”
王彪出列,问道:“将军,平阳城墙稳如泰山,我军可迁入平阳城内,以逸待劳。”
曹郎们略一思索,便纷纷附议王彪所言。
毛宝亦进言:“……平阳城内粮草充沛,战时无需担忧粮草被断。”
孟观看着手上的马鞭,通体黑漆,十分紧实,只鞭尾微微露出星点棕色,想来是马鞭原有的颜色。
“营内兵马勤练,随时应战。”孟观沉吟道,“仍旧驻扎此地,以不变应万变。”
“将军!”魏英杰要谏言。
孟观看了毛宝一眼,大手一挥:“夜也深,你等回去吧!”一副刚愎自用的样子。
毛宝坠在人群后面,缓行几步便转身回了孟观的内室。
“给我说说现今各国状况。”
在孟观此时的认知里,三大国乃夏国、西凉、北秦,其中西凉与北秦之间夹含了许多小国,不足挂齿。北秦国主石燕,与司马炎截然不同,受万民爱戴,正值盛年,是夏国重点防范对象。
军营之所以驻扎城外此地,乃因此处既可防范西凉,又可震慑北秦,一旦哪国有风吹草动,军营里立马可知,出战也迅猛。然若入城,虽能更好地防范西凉,但就失去了对北秦的把控。
这个道理人人皆知,孟观之所以不肯入城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但为何曹郎们都建议入城呢?难道北秦此时不足为患?
毛宝便细细地为孟观分析。
原来西凉国主司马炎五年前已死,子嗣皆被京北王所杀,谢丞相与京北王分庭对抗,西凉境内已分两国——东西凉、北西凉。豫州接壤的是京北王所持的北西凉,关中接壤的是谢丞相所持的东西凉。东西凉还吞并了许多小国,此时与北秦正打着战。
北秦变化不大,与西凉正打着战的是北秦名将段卓,打了五年僵持着。而与关中分庭对持的则是石燕的胞弟石闵。石闵声名不显,只守不攻,常年流连烟花之地,男女不忌,营中男宠就有三个。难怪曹郎们会建议他入城,这样的北秦看起来不以为惧。
毛宝小心翼翼地问:“将军,不若演习过后便驻扎城内?”
朝令夕改,他颜面何存!
孟观坚定地摇头:“不可,你且退下,我自有定断。”
莹莹火光中,他目如点漆,坐于床畔双腿自然岔开,自有桀骜不驯之感,凤骨龙姿之态。毛宝晃神间忘记了孟观的失忆,只觉得孟观自有道理,自己无须担心,便退下了。他自然也就不知道,孟观支棱着耳朵听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后,屁股一颠一颠地挪到烛光下,从袖中抽出信封又不下心割伤自己手臂的囧事。
孟观近乡情怯,捏着封口迟迟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