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松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念叨着男孩的名字,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不一会儿,男人又用他的鹰眼打量男孩的全身,还用手到处摸了摸男孩。“塔斯,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原本傻望着男人胡子的男孩,一听到自己的名字便转回注意力。听见男人再次的询问,塔斯却犹豫了,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一个人在这里,这里究竟是哪儿?为什么自己醒来就在这儿?塔斯不由自主地放下了布兜,一只手放到了嘴边,另一只手挠着脑袋。
思考中,孩子感到不安起来,他找寻着自己脑中的答案,却是一片空白,再想下去,仿佛一阵痛苦的水浪声便涌上自己心头,于是他奋力摇了摇脑袋,破口而出:“不知道!别问了!别问了!不知道!”男人用自己的鹰眼观察到孩子脸蛋上呈现的痛苦表情,叹了口气之后,一把搂住了男孩的腰,抱着他往回走去。
塔斯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抱在了半空中,虽然被男人从痛苦的寻思中一把拖了出来,但悬在半空中的他惊恐万分,感到十分可怕,想要奋力挣脱,于是塔斯开始嚎叫:“你要干什么?嘿!你要带我去哪儿?嘿!大家伙!快停下!”可是男人无动于衷,继续朝前走去。
夏雨的使者悬在半空中,向大地上洒下了祝福。密密麻麻的雨滴滋润着树林,受到洗礼后的万物换发出别样的光彩。雨越来越大,浸湿了在树林里行走的人。被抱着的塔斯被飘来的雨滴打湿了整个脸蛋,在这盛夏之日的雨季中,本该感到舒爽的孩子却不禁打了个寒颤,这种感觉很熟悉,仿佛在很久很久以前,同样有个人抱着他向前方未知的路所行径,但一想到这里,他的小脑袋就开始疼痛起来,疼得他想要忘记一切。
雨过天晴,云雾中的太阳再次向大地散发出灿烂的光明。一丝热意将迷茫的孩子拉回到现实,在感受到男人冒汗的大手之后,孩子好奇地抬头打量着一声不吭的男人,他眨着双眼问道:“大个子,你穿着毛衣服不热吗?”大个子直视前方的双眼立即往下看,那对令人畏惧的鹰眼正对着孩子天真的双眼,孩子没有移开目光,男人却再次看向前方,他依然保持沉默。
不一会儿,被抱得紧紧的塔斯抬头望见了坐落于树林深处的一间木屋。木屋的门是开着的,一个女人拿着一盆水走了出来,她没有朝男人的方向看一眼,目光恍惚地看向了地面,两只手无力地抬起盆子,默默地将盆中的水倒在了地上,然后又静静地走回了屋里。男孩望着这位中年妇女,不由自主地咬了咬下嘴唇,又吞了吞口水,那双渴望的眼睛盯着老旧的木屋,想要透过木屋再见到木屋之内的女人。
沉默的男人抱着孩子进了木屋之后,他将孩子放了下来,敲了敲木屋的门示意正在缝衣服的女人,有人进来了。
女人缓慢地抬起头,本无神的眼睛看见塔斯后,立刻放出了异样的光彩,紧闭的嘴唇张了开来,并轻轻地呼了口气。男人看着女人神情的变化后,自己也放松了许多,开口念道:“孩子。”
塔斯看着正关切注视自己的女人,内心变得极度激动,这种心情使他久久不能平静,就像是一个被遗弃的孩子看见了慈祥的母亲。女人像是也同样感受到了这种心情,立刻上前抱住了塔斯。
“妈妈。”被抱住的那一瞬间,塔斯毫不犹豫地念出了口。而得到回应的女人激动地流出了眼泪。女人张大了嘴巴,用力呼吸,使劲抽噎,并且将塔斯抱得更紧,恨不得将他和自己黏住,永远不分离。男人看见这一幕之后,前一刻还尖锐的目光立即缓和不少,放松式地吐了口气,慢慢走到两人的面前,用安慰的口气说道:“我亲爱的阿什利啊,今后他就是你的儿子了,塔斯就是我们唯一的儿子了!”
“塔斯?”女人听见男人的话后,坐了起来抱着孩子左看右看,并重复念着这个名字,“对,他以后就是塔斯?班加里夫了,是我们的儿子了。”男人摸了摸孩子柔软的头发,坦然地回答道。孩子看着这位慈祥的母亲也重复着男人的话念道:“塔斯?班加里夫。”于是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父亲与母亲。虽然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然而一切又都源于一位伤心的母亲看见自己幼小的孩子摔下悬崖的那一刻造成的,夏日的故事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