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泽自然知道落霞山是什么,眼前这个人散发的剑气也让他很不舒服。
“所以我只有杀了你才可以离开。”金泽说。
岳浩然嘴角一勾,长剑掷向金泽,剑即将脱手之际,他抓住剑柄向后一抽,长剑出鞘,寒芒渗人。
他的剑极其锋利,雨水打在剑上又滑落。
金泽眼见岳浩然的剑已到眼前,他拔出腰间短剑,架在岳浩然长剑之下,逐渐上移,以柔力化解岳浩然的攻势。
岳浩然的剑微微随金泽的短剑移动,他的眼中闪出兴奋之色,他让剑跟着舞动,在金泽即将转换力的方向之时,加强力道,剑身包裹在强烈的真气之中,如同一个无形的剑鞘。
金泽的剑无法再次触碰岳浩然的剑,短剑竟有弹开之势。他果断卸去所有的力,手随着短剑向后扬去。
刹那间,金泽转动手腕,反手握剑,手极速下落,又自下方上划,划破了岳浩然那个无形的剑鞘。
岳浩然没有收到影响,他就像早就预料到,在那道无形的剑鞘的缺口,他的真气立刻补上,剑鞘完好如初。
金泽的剑依然无法触碰到岳浩然的剑。但他的短剑就像一条小蛇一直就在岳浩然的剑边上游走。
岳浩然的剑也叶然无法刺到金泽。
眼见金泽的短剑不断试图划破那个无形的剑鞘,岳浩然在金泽下一次攻击之时瞬间卸去剑上的真气。
那一刻,长剑周围就如同真空一般,金泽的剑不由自主被吸引了过去。
岳浩然的剑就像有粘性一般,带着金泽的短剑有向后撤之势,可是瞬间又再次向前刺去。他就这样控制着两人的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寒芒。
细密的雨水被两人的剑气划过,变成水雾。
岳浩然眼见已占上风,可是他却见到金泽的剑划向他的手腕。他剑柄一转,躲过那一击。
金泽在岳浩然放手之际,脱离了对方的控制。
两人的剑在纠缠了数十个回合之后,终于分开。
岳浩然看到金泽手上的短剑不知何时变成了长剑。他也明白了金泽这把“长短剑”的真相。金泽用的不是一把长剑和一把短剑,而是一把可以任意伸缩的剑,就如同一条蛇一样,缩在草丛之中,可是不知何时可以延展自己的身体咬到人的面前。
“我还以为这地方不会有一个对手。”岳浩然惊奇归惊奇,却不会表现出来。这么多年,他惊奇的东西见多了,样样都要“哇”的话,他的下巴早脱臼了。
“可惜,我需要杀了你。”金泽说。
两人再次对打起来。
岳浩然的剑划出一道道寒芒,细密的水雾映射出这些寒芒,将两人包裹在一个白色的水泡中。
金泽的长短剑时而缩短,时而伸长,他的剑如银蛇吐信般威胁着对手。
岳浩然感到自己的肺像被包了一层膜,而且越包越紧,紧到他每呼吸一次就有勒紧的感觉。
他彻底懂了,眼前这个人的确是一个好对手。
他的剑快速划出一道剑气网,趁金泽突破之时,他快速退出那片他自己制造出来的水雾。
见此情景,金泽不再理会那道剑气网,他向侧方移动,避过了那道网。
两人站在街的两边,就像刚刚见面时那样。
“你发现的很快。”金泽说。
“我不会不明不白地死。”岳浩然说。他的剑将雨水变成了水雾,水雾中充斥着他的剑气,这个环境本该是他的优势,可是金泽不知不觉中在这片水雾中下了毒,毒药无色无味,就飘散着这无所不在的水雾中,通过他的呼吸,通过他的皮肤侵入到他的体内。
“这是‘轮回道’,是由响尾金翼蛇的蛇毒淬炼而成。你现在觉得肺不舒服,很快你的其他器官都会有这样的感觉,除了你的心脏。当你全身所有的器官、脏腑都有这样的感觉,你变不再想要心跳,你会自己阻止自己心跳。”金泽说。
“不愧是苗疆蛇教的高手。”岳浩然说。
“你若不断启用内力,毒性弥漫的就更快。或许你可以在这里坐下,给自己写一封遗书。”金泽说。
“你设想的很周到,可是我不需要。”岳浩然说,“天下间逃过这什么‘轮回道’的有几个?”
“没有。”金泽说。
“所以我是第一个。”岳浩然说。
“唐家值得你卖命?”金泽问。
“我没预备现在死。”岳浩然说。此时他已经不想理会清风山庄和唐秋叶,他的好胜心要求他一定要赢过这个没什么名气却摆了自己一道的金泽。
身为落霞山少主,岳浩然有父荫,同样也有实力。
金泽惊讶于已经中了“轮回道”的岳浩然还能有如此的实力,对方攻势依然凌厉,不过岳浩然剑身四周的那股剑气已经没有了,这让金泽更加惊讶,此时他眼前的让自己忙于招架的对手没有使用一点内力,纯粹是凭着剑招与身手在和他对打。
“果然是名门之后。”金泽边拆解剑招边心中暗赞。
避免使用内力,完全依靠体力的岳浩然虽然剑法超绝,可是毕竟一种剧毒,气息略有不稳,出手也因体力下降而变慢。这给了金泽机会,他的剑时而伸长,时而缩短,如灵蛇一般缠在岳浩然剑旁,并且越来越往前。
岳浩然心知自己体力下降,再不用内力就注定落败,他眼见金泽的剑缠上他的剑,即将缠上自己手腕之际,他以极其强大的真气包裹自己的手腕。这一刻,他感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布紧紧地包裹起来,紧到就像要使他的脏腑都粉碎。
“噌”的一声,金泽的长剑弹开了去。
金泽试图缩回他的剑再度发起攻击,可是他的长剑竟一时无法变回短剑。
这一个停顿给了岳浩然一个机会。他以迅雷之势将剑刺入了金泽的体内,自身后穿出,又抽了出来。
金泽的血顺着岳浩然的剑尖滴下。
岳浩然的血从口中喷出,体力不支的他单膝跪在地上,他用剑抵住地面防止自己再倒下去。
“你的眼睛?”岳浩然注意到刚才金泽的停顿。经过这一次交手,他肯定金泽是一个优秀的剑客,一个用惯了长短剑的人最大的优势就是能够随机应变地去使用自己的剑。而刚才的停顿绝对不会是因为剑而造成。他记得小乞丐说过的话,这个人的眼睛有问题。
“我只是受了伤,而你却赔上了命。”金泽割开自己的手腕,吮吸自己的血,那里一直藏着一颗保命的药丸。他自身上摸出一个药瓶,用牙咬掉瓶上的塞子,往自己手腕撒去,往身前的伤口撒去,又反手将药瓶扣在自己身后的伤口。
做完这一切,金泽顺着他来时的路蹒跚着往回走。
岳浩然看着金泽的背影,他想起那些遍布街头寻找唐秋叶的官兵,心中暗骂这些没用的人。他在这里打得你死我活,可是那些人都不知道守在哪里,一个都没有出现,活该唐秋叶被人暴尸荒野。
“切!”岳浩然抛开脑中这个不理智的想法,挣扎着站了起来。
你有药,我也有。岳浩然自胸前摸出他带的一个小玉瓶,打开它,将其中的药粉系数倒进了嘴里。这是求仙散,出门之前乌菡翎给他的,说是神医“气华佗”的弟子特制的药,不管失血还是中毒,临死之前吃了能够暂时续命去找大夫,给他带在身边当保险。他也不知道这药管不管用,吃了再说。
他往金泽消失的方向走去,半路终于看到了两个唐韬的手下。他吩咐他们回去转告唐韬带人跟着他走得方向追去。剩下的他不想和他们废话,因为那一定是浪费时间。
忽然他发现自己的脏腑没有那么难受了,先前每一次的心跳都会压迫脏腑,可是现在没有这种感觉了。是自己要死了还是那所谓的求仙散起作用了。
沿着山路,他一直往西北走。沿途,他留下一些剑痕作为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