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座拥挤而又破旧的城市。
我已经忘记了是什么时候,为什么而来到这里。记得那个十月,满城都是桂花香;看不见它的树,只是当踏上那条小道的时候,再也闻不到我身上淡淡的烟味儿,还有那精致的妆夹杂着的让人迷乱的味道。
电台出来已经过了零时,那一辆公车通往市中心的火车站,二十四小时都有。高跟鞋“咯、咯、咯”发出了让人惊醒的声响,车里空无一人,司机看了我一眼,微笑着朝我点点头,他已经习惯了在这一站必定有个浓妆的女人上车,带着车外的香:她有着迷人的嗓音,在夜里和夜行的人们讲述着爱情,生活和恐惧。也许,他也喜欢这样的女人,美丽的,或者只当她张嘴吐出第一个字眼的时候就再也让人移不开眼了。
十点,朝着城中火车站的那家小店就会开门。
停车场的小门上贴着“闲人勿进”的字样,打开门,就能看见我画的满墙的我爱的卡通人物,彩色的,鲜活的人物。只是,久了,墙漆剥落下来,斑驳了那些完整的形状。他经常来,和我一起补上那些断断续续的线条。他不喜欢奥利弗,聒噪而又无法独立生存的女人,我对着他笑了笑,扯下手肘上昨天与他游戏弄伤的创口贴,粘了地上的那个掉落的嘴角贴了上去。
我把我的头发染成了酒红色,张狂地蔓延开来,遮住了我本就不大的脸。我不喜欢和店里的客人攀谈,我怕他们看着我的神色,我似乎能够看见他们心中的猜测,那么轻浮而又不确定的颜色。
只是,我总看见小门旁的那个位置上,坐着的那个长发浓妆的女人,那么漂亮却没有生色。她总是只点一杯咖啡,安安静静地坐着,听一下午我循环着的那首歌。似乎,她也时常打量着我,带着那一抹无法了然的色彩。只是,我并不喜欢去关心其他人,在这一座我并不喜欢的城市里。
四点,他带我看了那场电影,梅尔?吉普森的旧作,他很喜欢这样的画面,恢弘的场面夹杂着空灵的背景音乐,然后安静地去怀念一些往事,或者花很多的时间去思考他困扰着的事,他问我,我何时会好,我何时才会爱他像他爱我一般。我看着他,在这等待着离开的时光里注视着他那双好看的双眼,寻找着眼神里透露出的一点点的关于真假的讯息。然后,我亲吻过他的嘴角,起身,离开了剧院。
散场了,他还有他自己的生活,可我,不喜欢他那纷乱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