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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颠沛流离(21)

“是的,你错了!”

叶歌定定地看着珞巴老头,诚恳地说道:“珞巴爷爷,让我再这样叫你一次吧!虽然我不清楚您究竟要谋划什么,但是我想要告诉您,您不应该抛弃他们。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友谊更值得珍惜的东西了。”

叶歌说完,就在珞巴老头惊诧的眼光中,转身奋力跑到湖边,“噗通”一下就跃入了湖中。

“不要!”耳边,依稀传来珞巴老头凄厉的呼喊声。叶歌把心一横,摸着水下的石头,继续朝湖中央游去。渐渐地,水下的光线越来越暗,饶是他视力再好,此时也只能看见七、八米的范围。与此同时,叶歌觉得肺里也被憋得火烧火燎般地痛疼。他终于忍受不住,双腿奋力一蹬,就要浮出水面换气。哪里料到距离水面还有五米左右的深度时,他已经憋不住了?叶歌心里一沉,情知自己难逃一劫了。下一刻,他不由自主地张开口、鼻来呼吸。

只是一吸,湖水就顺势进入了他的口、鼻。预料之中的呛肺情况并没有出现,叶歌此时只顾呼吸,还没有注意到这个令人匪夷所思的现象。等他已经贪婪地呼吸了好几口时,他才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来。叶歌一怔之下,连忙闭住了口、鼻。好一会儿,他才小心翼翼地呼吸了一口。很顺畅,一点也没有迟滞的感觉。天啦,他居然能像鱼儿一样在水中自由地呼吸,且不带任何辅助设备。

这,这也太让人震惊了呀!叶歌惊乱之后凝下神来,他一边呼吸,一边暗中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化。从他嘴里、鼻里吸进去的湖水,好像从他两个耳孔里流了出来。就这样一吸一出之间,完成了氧气的交换。叶歌想了半天,都没有搞懂这个问题。索性不想了,继续下潜到湖底,直接向湖中央摸去。

湖底是一个倾斜向下的地形,叶歌攀着湖底的石头,小心翼翼地朝坡下走去。水草在湖水中轻轻的摇曳,不时有一群群鱼儿在其间游来游去。叶歌一边走,一边好奇地欣赏着这湖底的美景。

就在这时,前面隐隐传来一道亮光。叶歌心里一震,难道是扎西多吉他们在那里吗?刚想拔足狂奔而去,陡然又想起一个问题来。扎西多吉是第一组下水的,他们的氧气只够两个小时。而现在距离他们下潜已经快有四个多小时了,即便是第二组下潜人员,此时恐怕已经是凶多吉少了,更何况是扎西多吉他们?

正思忖间,前方又传来一道亮光。两道亮光之间,相距不过一左右米的样子,正来来回回地转动着,像是在搜寻什么东西似的。难道,出来扎西多吉他们,还有另外一批人下水了吗?他们是谁?也是来找恶龙决斗的吗?

叶歌一边想,一边小心翼翼地朝那亮光处走去。又走了大约半个多钟头,叶歌终于走到这湖中央。抬眼望去,叶歌顿时被眼前的景象,震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如果不是在几十米深的水下,他一定会脱口惊呼出声的。

但见湖中央的水下,是一大片高低不一奇形怪状的石头建筑群。石头墙壁之上,铺满了深绿色的青苔。叶歌心里狂跳不已,他慢慢地走到一间圆形的石头房屋跟前,轻轻一纵身,就游到屋顶上,然后快速地趴在一块石头上,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的状况。

这时,前方那两道亮光突然间就消失了。叶歌一惊,难道被他们发觉了?正惊惧万分时,那两道亮光又出现在前方了。而且看那架势,似乎正在向叶歌这里游来。

叶歌心念电转,一翻身下了屋顶。举目四顾,发现这间石屋的大门两侧,各有一尊一人高的石狮。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游过去,藏在了石狮的肚下。好在他人小体瘦,钻进去也不是很吃力。刚刚藏好身子,就感觉到一阵水流涌动。紧接着,叶歌藏身之处的这片水域突然间就明亮了起来,就像有人打开了一盏巨大的探照灯。叶歌下意识地揉了揉眼,再次睁开眼来一看,立时骇得三魂七魄都丢了一大半。

但见一条长约四、五米,腰身如水桶般粗,浑身长着黑色鳞片的怪物,正从叶歌藏身之处的这尊石狮前缓缓游过。叶歌捂住自己的嘴巴,瞪大眼睛看着这条怪物,暗自庆幸自己见机得早。就在这时,那条怪物光秃秃的尾巴一摆,立时搅起滔滔波浪。叶歌一个不慎,差点从石狮肚下给水浪推滚出来。

叶歌暗呼一声好险,刚刚坐稳身子,就见那条怪物掉头游了过来。叶歌这才看见那两道亮光,原来就是这条怪物的两只眼睛。这怪物长着一个巨大的头颅,头顶上有一只短而直的角,颌下有两条长须,长有四足。一张血盆大口,里面全是森森獠牙。似龙非龙,似蛇非蛇,令人一见之下,不由得遍体生寒。

叶歌怔怔地看着它,心里想到,难道这就是那传说中的恶龙?

其实,叶歌的猜测已经是八九不离十了。眼前的这条怪物,其实就是一条湖蛟。关于这种神奇的生物,几千年以来,就有很多文献予以记载:

《说文》记曰:蛟,龙之属也。池鱼,满三千六百,蛟来为之长,能率鱼飞置笱水,即蛟去。

《续水经》曰:蛇雉遗卵于地,千年而生蛟龙属。

《山海经-中次十一经》载曰:翼望之山,……贶水出焉,东南流注于汉,其中多蛟。郭璞注:似蛇而四足,小头细颈,颈有白瘿。大者十数围,卵如一二石瓮,能吞人。

这条湖蛟来回游弋了一阵,没有发现什么猎物,于是把尾巴一摆,继续朝着湖底的最深处游了过去。叶歌看它游远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又等了一阵,叶歌才从石狮肚下钻了出来。抓住石狮的耳朵,轻飘飘地站在了石狮的背上。正准备向这片水下建筑群的里面游去,突然一个大浪袭来。叶歌猝不及防,一下子就给推下了狮背。惊惶万分地抬眼一看,那条游向远处的湖蛟,居然又无声无息地游了回来。

好个精明的畜生,竟然杀了一招“回马枪”!叶歌大骇之余,更是觉得不可思议。看来这大千世界,还真的是无奇不有啊!

这时,那条湖蛟已经游到了叶歌的头顶上方,居高临下地看着叶歌。叶歌从它的眼神里,居然看到了一丝戏谑之意。叶歌一愣之后,随即勃然大怒。一个畜生也敢如此猖狂,简直是叔可忍,婶婶不能忍!

叶歌站好身形,挑衅般地朝这条湖蛟勾了勾手指。这条湖蛟像是看出了他的轻视意味,当即把头一低,身子一弹就朝他凶狠狠地扑了过来。身还未至,一道水浪就大力地朝着叶歌袭了过来。

叶歌把双脚牢牢地钉在湖底的泥土中,双肩一沉,下意识地扎了一个马步。同时双掌左右一分,就把这道凶狠的水浪引到了两边。刚刚收回双掌,这条湖蛟已经冲到他身前。张开血盆大口,直愣愣地朝着叶歌头顶咬来。叶歌把头一偏,同时挥出右拳向它的眼眶砸去。“噗”的一声闷响,正中这条湖蛟的眼眶。尽管因为水的阻力,使得叶歌这一拳至少失去了一半的力道,但也让这条湖蛟吃痛不轻,立即发出一串低沉的牛鸣声来。

它把身子一曲,一条粗短的尾巴就裹挟着一道细浪,快若闪电地向叶歌胸前抽来。说时迟那时快,叶歌终身一跃,堪堪避开它这凛然一击。身子还在半空中,正要落下时,猛然觉得腰身一紧。骇然低头看去,但见这条湖蛟急射而至,已然缠住了他的腰。叶歌一惊之下,连挥数拳砸在蛟身上。湖蛟虽然吃痛不已,但它毫不退缩,反而越缠越紧。叶歌觉得呼吸渐渐困难起来,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湖蛟张开大嘴,猛然向他咬来。看这架势,非得把叶歌生吞了不可。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叶歌把头一低,狠狠地咬在了蛟身上。管他奶奶的,你想吃我,老子先叼你一块肉下来再说。

湖蛟一痛之下失去了准头,一口就咬在了叶歌的肩头上。叶歌一痛,嘴巴上更加用力了。一人一蛟,你咬我我咬你,就像两个无赖打架一样,僵持在数十米深的湖底。

这条湖蛟嘴大,一口几乎咬住了叶歌的半边肩部,但也轻易挪不开嘴。叶歌就不同了,他的一张小嘴无比灵活,吧唧吧唧地在这条蛟身上狂啃不已,就像在啃甘蔗一样,不一会儿就咬开了蛟身上的鳞甲,露出一大块雪白的肌肉来。叶歌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嘴就咬了下去。

这条湖蛟仰头发出一阵牛鸣,整个身子不停地抖动起来,不觉儿松开了原本缠住叶歌的身子,在这湖底狂蹿不已。一时间,这里飞浪走沙一片昏暗。叶歌双手死死抱住蛟身,嘴里也没有停下来。蛟血涌入他的嘴里,凉凉的,咸咸的,他来不及多想,就把这口蛟血吞咽了下去。刚吞下这口,新的蛟血又涌进嘴里了。他不停地吞咽着,一会儿就觉得胃里胀得难受起来。

这条湖蛟蹿了一阵,渐渐地安静了下来。它无力地划动了几下后,就停止不动了。巨大的蛟身,缓缓地沉到湖底。叶歌这才松开手,艰难的爬起来。好一会儿,周围的湖水才平静下来。叶歌低头看了看躺在湖底的这条湖蛟,心里直呼侥幸。他歇了一口气,就欲往那建筑群的深处走去。刚一抬腿,胃里就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巨大的痛楚如潮水一般汹涌袭来,他艰难地弯下腰去,踉踉跄跄地向前行了几步,身子一歪,就晃悠悠地倒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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