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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颠沛流离(5)

叶歌醒来时,睁开眼一看,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屋里的陈设很简陋,一床、一张四四方方的小木桌、两根小板凳。墙壁的表面,堆砌了无数块大小、颜色、形状不一的石块。一看之下,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叶歌一惊之下,就欲起身下床。身子刚刚一动,就觉得四肢百骸都是软绵绵的,就像一个大病初愈之人,一点儿力气都使不出来。他脑子里飞快地转动着,记得昨晚自己是被人打昏的。郝老头怎么样了?自己现在又是在哪里呢?

正紧张地思考着,有人就推开房门进来了。叶歌艰难地转过头去一看,原来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他的一张脸上尽是褐色的斑块,两眼也有些浑浊,佝偻着身子,一副风烛残年的模样。

“孩子,你终于醒啦!”这老头一看见叶歌,嘴巴一裂就笑了开来。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的高兴。“你等等,珞巴爷爷给你去拿点吃的东西来。”说完,掉头又向门外走去了。

叶歌一愣,只觉得这老头的口音怪怪的。珞巴?什么人会取这样一个古里古怪的名字?不过,看那老头的神情,对他倒是没有半点恶意。叶歌起初一颗紧张的心儿,这时才慢慢地放松了下去。

不多时,这个叫珞巴的老头端着一个大瓷碗,眉开眼笑地走进屋里来。他坐在床边,一只手端着瓷碗,一只手把叶歌拉了起来。叶歌坐在床上,心里暗自咋舌不已。这个看起来风都吹得倒的老头,却有一身大力气。

叶歌刚接过瓷碗,就闻到一股奶香,其间还夹杂了一丝丝说不出来的味道。低头一看,只见满碗俱是色泽鲜黄的浓稠液体。

“喝吧,孩子!”珞巴老头慈祥地看着他,微笑道,“这是我们藏族的酥油茶,味道最是鲜美,尝尝吧!”

“藏族?”叶歌一惊,差点儿把瓷碗打翻,“珞,珞巴爷爷,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麻通村,措拉乡麻通村。孩子,你到了咱们藏区呢!”

“什么?”叶歌又是一惊,瞪大眼睛问道,“措拉乡又是个什么地方?”

“措拉乡是BT县的一个乡啊!”

“BT县呢?”

“不知道。”珞巴老头把头摇了摇,咧嘴笑道,“珞巴今年快满七十岁了,就是BT县城,我也仅仅去过两、三回。嘿嘿,巴塘以外的地方,我可不清楚了。孩子,你先别急着说话,先把这碗酥油茶喝了才是。”

叶歌闻言,只好强行忍住自己内心的惊惧,端起碗来喝了一小口。嗯,味道怪怪的。

珞巴看见他皱起了眉头,笑道:“初次喝酥油茶,总会有些不习惯。别急,等你喝习惯了,就会发觉,这酥油茶是这天底下最好的东西了。”

叶歌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又喝了一口。没办法,谁叫他此时已经是饥肠辘辘了呢。这一口下去,果然觉得味道不一样。一股浓郁的奶香,让他回味无穷。叶歌眉头一松,低下头去如牛饮水,一气把碗里的酥油茶给喝了个精光。

珞巴老头笑吟吟地看着他,心里却感叹道:到底是个孩子,一点规矩也不懂,酥油茶哪有这样喝的?不过转念一想,貌似自己也没有把茶壶拿来,不能随时给客人添茶,好像也有些失礼哦!好在,这个汉人小孩什么都不懂。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时间,这藏乡的规矩,慢慢讲给他听就是了。

叶歌把瓷碗递给珞巴老头,说了声谢谢后,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回味无穷的样子。

珞巴老头接过瓷碗,笑道:“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

叶歌使劲地点点头,然后问道:“珞巴爷爷,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怎么来的?你当然是坐车来的呀!”珞巴起身走到矮桌前,放下瓷碗,回过头来笑望着他,说道,“珞巴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漂亮的汽车。啧啧啧,乡长嘉措大人的吉普车,都没有它那样气派。”

叶歌苦苦一笑,接着问道:“珞巴爷爷,我是问你,谁把我送到这里来的?”

“我哪里知道?”珞巴又走过来,挨在他旁边坐下来,想了半天才继续说道,“今天一早,嘉措乡长就带了几个人到了我这里。其中有一个胖胖的中年汉子。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大官,反正嘉措乡长在他面前都点头哈腰,很是恭敬的样子。当时你一直昏迷着,嘉措乡长就对我说,你叫李欢,从今天起就要住在我这里,也许是一、两年,也许要三、五年。总之,没有上级的命令,不许你离开麻通乡半步。期间的一切费用,都由乡里拨付。”

“李欢?”叶歌一愣,他什么时候有个这个名字了?是谁把他带到这陌生的地方来的?还要他隐姓埋名三、五年,为的是什么呢?一时间,心里有无数个疑问纷沓至来,搞得他烦躁不已几欲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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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快刀葛麻子’!”就在这电光火石间,黄全刚低喝一声,整个人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凌空扑向葛中天。“唰唰唰”踢出数腿,分别踢向对方的胸部、咽喉和面部几处,端的是快若闪电狠毒不已。

葛中天心里一凛,连忙沉身偏头,不待招式用老,双腕一翻,一对圆月弯刀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狠狠地向对方的小腿处削去。同时飞起一脚,结结实实地踢在最前面的一个青年汉子的小腹上。只听得“噗”地一声闷响,这个青年后生整个身子就倒飞出去,撞在对面的墙壁上,然后“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四肢剧烈地抽搐起来。

另外一个青年汉子一见,微微迟疑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惊惧之色。葛中天正要如法炮制,却见黄全刚已然在半空中一个扭身,堪堪避过了他这凌然一击。下一刻,他已变拳为爪,凶狠狠地朝他的天灵盖抓来。

葛中天抬眼一瞥,见他十指指尖隐然掠过一缕夺目的蓝色幽光,哪里还敢托大?一个漂亮的后空翻,躲过了这居高临下的一击。刚刚站起身来,却见黄全刚已然蹂身扑来。他的动作之快,已经达到了令人不可思议的程度。

葛中天一咬牙,立即就将一对圆月弯刀舞得密不透风。刀影密集,汇成了两个一大一小的圆圈。“两仪幻影刀”,这正是葛中天纵横江湖数十年的成名绝技。败在这刀下的高手,至少不低于两位数。

葛中天一步一步往前踏出,黄全刚一步一步后退着。

眼看,黄全刚已经退到了墙壁下。他的衣衫已经接触到了墙壁,已经没有退路了。

葛中天看着他,脸上不觉露出了一丝冷然的笑意来。敢冒犯苏建业苏老爷子者,死!

然而,他的笑容还没有完全绽放出来,就已经僵在了嘴边。

一只有如从地府里伸出来的鬼手,笔直地穿过这最大的光圈,捏住了他的咽喉。“啪噶”一声脆响,葛中天脸色一白,两眼睁得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没有三两三,岂敢上梁山?”黄全刚优雅无比地收回右手,在自己的衣服下摆边不经意地擦了两下,笑道,“葛中天,你已经老了。你这‘两仪幻影刀’幻化出的两个刀圈,乃一虚一实。看似凶险无比的大圈,其实只是障人耳目而已。那漏洞百出的小圈,才是真正的绝杀。葛中天,你实在不应该过早就退出江湖的。若是你再在这刀法上浸淫十数年,能将这刀法练到‘虚实之间,随心所欲’的程度,我黄坚今日要取你性命,实在是难上加难。可惜,可惜!”

葛中天把头一歪,直挺挺地倒在坚硬的地板上,四肢微弱地抽动了几下,就此寂然不动了。

黄全刚叹了口气,慢慢地走到沙发前坐下。翘了个二郎腿,抬头看了苏建业一眼,笑道:“苏老爷子,我这个人,最讨厌有人和我唱反调了。怎么样,现在你是乖乖的把人交出来,还是让我亲自动手呢?今天是老太君的六十大寿,我要是打扰了老夫人,实在是罪过啊!”

苏建业也叹了一口气,把双手一摊,无奈地说道:“我早就说过,我这府上没有你要找的人。你偏偏不信,老夫就没有办法了。”

“哦?”黄全刚眼儿一眯,正要发怒时,心里突然掠过一丝不安的感觉。是哪里不对劲?再仔细一想,果然有问题。这苏建业的表现,实在是太令人意外了。

一个快要到七十岁的老头,尽管是富甲一方的大商贾,可毕竟不是成天在刀尖上舔血过日子的江湖豪客。按理说,他的最大的依仗,“快刀葛麻子”葛中天就在他的眼皮下被自己杀死,他为何没有一丝丝的惊惶?难道,究竟是情报有误还是自己也看走了眼?这看起来土都埋到脖根处的老头子,竟然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江湖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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