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孟楼给女孩打了一个响舌,搓了搓手指:“有钱吧?”
“哦。”女孩摸了摸口袋,掏出了一张皱皱巴巴的十元钱。
孟楼却是毫不客气的从女孩手里将钱拿了过去,递给李队长,还十分豪迈的说:“给,不用找了!”
李队长呆滞的看了看孟楼,又看了一眼有些不满却是不敢开口的女孩,无奈的说:“算了算了,算我李二今个儿没看黄历,倒霉了!”李二把那皱皱巴巴的十块钱递回给女孩手里,然后瞪了孟楼一眼,从腰间掏出一串钥匙,将传达室的门打开了。
接着,他恶狠狠的对孟楼说道:“你小子记好你说的话。”
说罢,李队长一挥手,便是带着那些城管离开了。
“谢谢。”女孩低声对还未走远的李队长的背影说。
李队长并未回头,也未停住脚步,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女孩的话,右手举起,在空中挥了挥,是回应女孩的谢谢,还是在指挥队伍的方向。
“好奇怪,明明觉得他是个坏人,但是却……”女孩低头看了看手上的十元钱,低声道。
“不奇怪。”孟楼听到了女孩的话,伸了伸懒腰说道。
女孩有些诧异的看向孟楼,孟楼继续说道:“好和坏不是绝对的,是相对的。他们或许做一些事情,对一些人而言是好事,对一些而言是坏事。所以没有绝对的好,也没有绝对的坏。”
孟楼说到这里,看到女孩有些迷茫有些似懂非懂的目光,孟楼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算了,就算给你说你也不一定会明白,快去打电话吧。”
“哦。”女孩似乎向来不懂得什么叫做拒绝,孟楼一说,她便是推开了传达室的门,来到了电话机旁边。
“你傻啊,开灯啊,真是的。”孟楼拽了拽灯绳,泛黄的灯光瞬间照亮了整个传达室。
“他没说可以开灯……”女孩嘀咕道。
“天啊!”孟楼扬起脑袋,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不是别人说什么你才能……哎,算了算了,赶紧打电话吧。”
“哦。”女孩应了一声,在崭新的红色电话机上,拨通了一个号码。
女孩似乎是打给一个老师的,说明了情况以后,挂断了电话,此时的孟楼,已经翘着二郎腿坐在传达室的沙发上了。
“诶,你干嘛去?”孟楼见女孩要出传达室,忙是问道。
“人家只答应让我们打电话,我觉得这样不好。”女孩看着靠在沙发上的孟楼,鼓足了勇气终于说出了一次“不同”的意见。
孟楼听到女孩的话,本想以大道理反驳女孩,却是又想到这些道理女孩似乎根本听不明白,眼珠在眼眶中转了一圈,孟楼勾了勾嘴角,坏笑一下,然后对女孩说:“可是我刚才看到好像那几个怪毛流氓在门口转悠呢,你这样出去确定不会被他们看到吗?”
孟楼的这个假话显然比那些头头是道的大道理更有作用,女孩面色一白,便是终于回到了传达室,十分拘谨的坐在办公桌前的凳子上。
天色渐渐暗下去,安静的城管大院里,狭小的传达室空间内,孟楼和女孩一个坐在沙发上,一个坐在板凳上,都没有说话,气氛应该是尴尬的,不过像二人此时的这般年纪,应该还不明白什么样的感觉叫做尴尬吧?
“你……”
“你……”
孟楼和女孩同时开口,然后又同时闭口。
“你先说。”孟楼笑着抬了抬左手。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啊?”女孩有些不好意思的问。
“我叫什么名字,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孟楼咧嘴坏笑:“你如果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怎么还这么有耐心的观察我那么久?”
“我哪有观察你……”女孩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声音很小很细。
“你可真的是不太擅长说谎啊。”孟楼又将身子靠在了沙发背上。
“我真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女孩的声音大了几分,似乎说出这句话她使用了身上储备的所有勇气,看到孟楼戏谑的笑,女孩又是低下了头,声音又变得很小:“我只知道你笔名是孤雁。”
“哦~”孟楼故意拖了长长的尾音,见女孩又是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孟楼才是说道:“我本名孟楼,孟子的孟,楼阁的楼,你呢?”
“我叫余璨,笔名沧海一鱼。”女孩回答。
“哦。”孟楼点了点头。
两人之间再次陷入了沉默。
又过了一会,这个名叫余璨的女孩竟是主动开口问道:“那个……你刚才要说什么呢?”
孟楼想了想,懒洋洋的摇了摇头:“不记得了,我记性差,如果是记不得的话,想来便不是什么重要的话。”
说到这,孟楼突然眼前一亮,坐直身子,好奇的打量了这个名叫余璨一眼,道:“你为什么偷偷在地下通道观察我,而且一连那么多天?”
名叫余璨的女孩身子一僵,又低下头去,这次她的头比以往更低,孟楼相信,只要自己再调侃几句,这个余璨的女孩一定会把头低到水泥地上去。
见这个名叫余璨的女孩没有做声,孟楼叹了口气,阴阳怪气的说:“算了,不说就不说,难得英雄救美一次,哎,好事不能做,不能做呀!”
名叫余璨的女孩被孟楼说的似乎真的有些恼了,气哼哼的自语道:“真不知道老师为什么让我和你……”
“恩?”孟楼本来耳朵就灵,加上此时城管大院又是十分安静,所以名叫余璨的女孩的这句如若蚊蝇的自语声,却是被孟楼听到了些许:“你刚说什么?什么老师?”
“没……没什么!”名叫余璨的女孩慌乱的摇头,就像孟楼之前所说的一般,她根本不会说谎,她的神情明眼人一看就是在说谎。
“我是说,谢谢你今天救了我。”名叫余璨的女孩说。
“呵呵。”孟楼没有再拆穿她,而是拍了拍胸口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应该的。”
“滴滴……”就在此时,院外传来了车喇叭的响动。
名叫余璨的女孩一喜“应该是来接我们了。”,连忙跳下板凳,仿佛终于得到了解放一般,冲出了传达室。
孟楼也是起身相送,但走到院外,看到那个来接女孩的人时,却是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问:“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