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荣脸上难掩得意之色，笑道：“在想什么呢？”
凌晨放下武器，正色道：“导师，武器对超人类构不成伤害，岂不是无敌了？”
“世界上哪有什么无敌的说法。”秦荣走回凌晨身边，从武器栏上拿下一把手枪，二话不说倒握枪身，朝自己的手臂扣动扳机。
“砰”的一身轻响，子弹紧贴手臂外侧的皮肤划过，一道浅浅的细痕顿时显现，猩红的血液顺着伤口流出。
“每一把枪，都有一个聚集星力的装置，你看，就是这个……星力能够附着在子弹上，能力者是无法抵挡的，如果击中了要害部位，只有死路一条。”
手枪的枪身上有一个米粒大小的透明凸起，不注意看的话极易忽略过去，当秦荣将星力集中于手掌上时，透明凸起便会亮起光芒。
凌晨将所有的枪支都检查了一遍，的的确确每一把枪支身上，都有聚集星力的装置，无论自己是使劲还是施展意念，都无法使它发出光芒。
“超人类的身体能够暂时元素化，元素、指的就是暗物质。其它能够伤害到超人类的攻击，譬如，高威力的能量武器的射击范围内，能够使得宇宙中的所有物质瞬间湮灭，时间和空间都遭到崩塌。所以，如果被这样的武器击中的话，再强的超人类同样也会死亡。当然，还有些个体极强的种族，比如克拉姆兽人，也能攻击到超人类的实体。”
秦荣感叹一物降一物的宇宙法则，摇摇头，道：“好了，接下来进行射击训练，先从千鸟开始。”
射击训练场一公里之外，竖起几个肉眼难辨的标靶，凌晨的目标，就是击中它。
即便身穿开启了重力装置，重量达到1.5吨的战斗服，凌晨握枪的手臂也不曾丝毫抖动。
在秦荣的帮助下，他站直身体左脚前跨一小步，摆出正确的射击姿势。透过光学瞄准镜，能够清晰地看到画着十个同心圆的标靶。凌晨深深吸了一口气，完全静下心神，周遭的人和物，如退潮般从心里清除出去，逐渐达到了一种忘我的境界。
瞄准、射击，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极为连贯，秦荣眼神里闪过一丝赞赏，没有出声。
进入空明状态的凌晨被枪声惊醒，第一时间闭上眼睛默默体会刚才射击时，那种空灵的、形容不出来的感觉。待标靶快速移动到跟前时，他才诧然发现，自己极有信心的一枪，居然脱靶了！
凌晨脸上发烫，完好无损的标靶如同扇出的耳光，让他的脸颊登时红了起来。
“别灰心，这是早已预料到的事情，如果射击训练这么容易，何必需要训练。”秦荣安慰过后，解释道：“训练场的标靶装有感应器，能够模拟能力者敏锐的第六感，在你开枪射击的瞬间，标靶会判断出预射方向而做出闪避动作。”
他唯一没有说的，是装有感应器的标靶，在奥兰星上只有太阳学院才拥有，而且还是老校长接手学院后，他自己亲手制造的。
凌晨信心恢复了些，问道：“怎么才能击中标靶呢？”他不奢望自己能够击中靶心，只要能够在标靶上留下一个弹孔，已经是非常不错的进步了。
秦荣神秘一笑，道：“找感觉，就像是刚才你所进入的状态。千鸟射出的子弹，距离标靶只有一公分不到，更深入一些的话肯定能够射中。”
凌晨似懂非懂，正要再问，秦荣忙举起食指左右晃动，高深莫测地笑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什么都别问，用心训练就好。”
秦荣可不会告诉凌晨，自己不亲自露一手做示范的原因是——他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击中靶子！
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凌晨继续抬起枪，屏住呼吸再次寻找射击的感觉。
清脆的枪鸣声不时从射击训练场内响起，回荡在半空中，然后飘荡向远方。
太阳预备院的侧边，有一片长满了苍天大树的树林，数百棵高达五十余丈的古树像绿色的华盖，又似擎天的巨伞，张开在半空中，千千万万条气根，从树干上流苏般地垂挂下来，底端的空间被繁茂的枝叶完全笼盖，使得阳光很难照射进去。
某颗大树顶端的枝条上，一名全身笼罩在黑袍里的少女，单手扶着树干，面对传来枪声的方向一动不动。恍久，待枪声完全停止之后，她才收拢肩上的银丝，低声吴侬自语。
“就让你多活两年，下次遇见，本小姐一定会将智能核心抢到手。”
一片黑雾腾起，黑袍少女消失不见，坐在训练场阴影里抽烟的秦荣，转头向树林的方向看了一眼，无声地扬起了嘴角。
“好了，今天就训练到此结束，明天继续。”
秦荣将烟蒂丢在地上，用脚尖揉灭后又道：“回去好好休息，战斗服的透气性能极好，而且带有自净功能，不会影响你洗澡。”
战斗服1.5吨的重力终于让凌晨疲惫不堪，汗水早已淋透了满头乌黑的短发，他有气无力地喘着粗气，道：“我休息一会就行，训练到太阳落山以后我再回去……我还挺得住。”
对于凌晨的坚持，秦荣心里有些动容，拍拍他的肩膀，继续鼓劲，“不错，挺像个爷们。磨难是一种锻炼，一方面消耗大量体能，一方面却又强身健骨。对待磨难有两种态度。一种是主动迎接，一种是被动承受。主动迎接磨难的人，在忍受磨难的痛苦时，内心多是坦然的，磨难会使你好象刀剑愈见锋芒。被动承受磨难的人，在为磨难所煎熬时，内心多充满惶惑，磨难会使你仿佛卵石愈见圆滑。希望你是第一种，我们很多人都对你抱有很大的期望。”
秦荣坚锵有力的话语，深深烙印在凌晨还算空白的人生观里，顿时让他觉得以前受过的伤、吃过的苦，都是为了将来能够站的更高、看得更远。
“不知道什么艰难困苦，只知道风雨无阻；不知道什么悲伤无助，只知道天无绝路；不知道什么失败惨楚，只知道拒拥悲苦，不知道什么荆棘密布，只知道昂然阔步。”
秦荣轻轻地、一遍又一遍地唱着，眼神逐渐变得深邃。
“导师，我明白，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凌晨听着低沉的歌声，就在这一刻，信心爆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