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进器能量槽隐隐发亮,三个空心圆柱内瞬间凝聚出深蓝色的圆形能量球,同时大地轻微地震动起来,推进器平稳地缓缓上升,直到离开研究所已经打开的圆顶之后,能量槽刹那间膨胀,深蓝色能量球瞬间充斥三个圆柱,受到挤压之后在尾部合为一股更大的能量,巨大的推力带着逃生舱迅速升空,当到达预定高度时,凌程启动了能量护罩,几乎同一时刻逃生舱外因为与空气摩擦而燃起刺眼的火焰。
加速上升带来的巨大压力使得凌晨呼吸困难,他的身体就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在座椅上。剧烈震动和摩擦引起的高温使得逃生舱内的仪器不停地发出尖锐的警报,不时还窜出带有“兹兹”声的火花。
仅仅数十秒后,凌晨背后的压力突然消失,身体因为惯性猛地向前冲出,固定身体用的安全带“砰”地断裂开来,毫无准备之下整个人狠狠撞在了了顶部的玻璃上,随后又整个儿浮了起来。
失重状态下,凌晨的脑袋因为充血而有些昏沉,强忍着五脏六腑的不适,伸手抓住断裂的安全带将自己绑在了驾驶坐上,紧接着开始检查各种仪器。第一次星际旅行,凌晨难免有些紧张,没有食物和淡水的制造装置,仅仅依靠氧气发生器是不足以承受长时间的太空飞行。凌晨从奥兰星带出来的食物和水,仅够自己维持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想要在一个月内到达700光年外的菲尔克星,必须超过光速八千多倍。反物质推进器的功率无法达到如此快的速度,即便是达到了,也根本没有足够的燃料支撑庞大的消耗。
能量护罩在还未冲出大气层时就破碎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设备因震动而失灵,除此之外一切正常。
凌晨轻轻呼出一口气,喃喃道:“大气层密度太大,而且沙尘太多,幸好能量护罩多顶了几秒,要不然非得解体不可,没有反重力装置还真是危险。”直到此时,他才有心情望向窗外一望无际的虚无和点点星光。
“凌晨……”
固定在控制台一侧的承载器传出声音,凌晨回过神来,扭头看着承载器,高兴地笑道:“醒啦,我还以为不小心把你的程序破坏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黄昏的声音再次响起:“的确有37%的程序受到损坏,而且很多数据丢失,我已经通过备份和自检找回来一小部分。”
“额……”凌晨听后尴尬不已,有些心虚道:“我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你就别再抱怨了。”
“……我们已经脱离奥兰星大气层了吗?”失去了身体的黄昏就像是瞎了眼的人一般,除了听、说和思考外,暂时失去了其它能力,是以对外界一无所知。
“是的,现在正在加速,等十分钟后达到亚光速就可以进行曲速航行。”凌晨望着窗外一望无际的黑暗,有些期待地幻想着不久之后,自己将在黑暗深处的菲尔克星上,开始全新的生活。
还没等黄昏开口,凌晨便继续说道:“我知道这个推进器太落后,就算提升到最大功率,想要到达菲尔克星也需要半年多的时间。剩余的食物和水最多够我撑一个月,燃料也不足以供给这么长距离的飞行,所以我们的目标不是菲尔克星,而是这里。”
凌晨开启逃生舱主控设备上的星图,指着发光的圆点道:“这里是奥兰星,500光年外的菲尔克星在这里。虽然没有办法直接到达菲尔克星,但是根据我脑子里的资料,在这个位置,有一个民用的子空间信息中继站,只要在这里发送求救信号,我们肯定能够在一个月内获救!”
凌晨心里十分激动,眼中闪着自信的光芒,似乎新生活招手即来。
半晌过后,黄昏才无奈地说道:“很抱歉,我看不见。”他没有子空间信息中继站的任何资料。
凌晨不以为意,摆摆手道:“我知道你看不见,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下一步计划。子空间信息中继站距离奥兰星大约100光年,大概二十五天就能到了。”
十分钟后,在曲力场的包裹下,逃生舱以极快的速度向中继站所在的坐标飞去。
星际旅行十分枯燥,凌晨为了节省食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睡眠中度过,习惯了在奥兰星上随时随地被黄昏追杀的日子,凌晨十分享受接下来这一段平静的生活。
……
在距离奥兰星数万光年外的某颗星球上,蔚蓝的海水拍打着白色的沙滩,一名中年男子裸露着精壮的上身,惬意地躺在沙滩上,透过墨镜不停地扫视着周围的比基尼美女。中年男子长得不怎么样,但是很耐看,国字脸上的五官端正而自然,脸颊至下颚布满了稀疏的胡渣子,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成熟而又懒散的气味。他身体颇为壮实,古铜色的皮肤上,一条触目惊心的伤口从左肩一直延伸到右胸,显得有些狰狞。
“报告!”
宛若银铃的声音从男子身后响起。男子头也不回,不耐烦地说道:“没看见我正忙着么?有事等我休完假再说。”
身穿军装的金发女子推了推俏鼻上的眼镜,瞄了一眼男子耸立着的裆部,有些无可奈何道:“司令,刚刚获得消息,有一个逃生舱通过了奥兰星监控网。”
中年男子闻言飞快地转过头来,登时愣了一下。金发女子本能地将手里的文件挡在胸前,另一只手飞快地将中年男子的墨镜摘下,一字一句地提醒道:“司令,如果您再用透视眼镜进行偷窥活动,我就引咎辞职。”
中年男子郑重地点点头表示明白,接过女子手里的文件快速翻看后,右手轻抚脸颊两侧的胡渣子,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会处理的,这件事纳入最高机密,你去忙吧!”
金发女子将他的墨镜装进自己的口袋里,点点头转身就走。中年男子回过身躺下之后,将手里的文件随意地甩到一边,变戏法似的不知从何处又拿出一副墨镜戴上,喃喃道:“好像又变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