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噬头裂痛挣扎,自当绝命亡天涯。
浮生愿做戈壁沙,只顾依米两日花。
话说秦洛川在床上躺着却睡不着,总感觉心里痒痒的貌似被什么挠了似得。于是便起来斟了一壶酒独自在屋内饮酒。只迎了几杯就感觉头开始发晕,看眼前的东西已是迷迷糊糊的了。过了一会便爬在桌上不醒人事了。
生在西凉的汉子平日里都习惯了大碗酒大口肉,秦洛川自然酒量也不差,素日里每次吃饭喝个两三坛子却也是家常便饭,基本少有醉意。而此时才几杯酒下肚不知为何确早已晕了,倒桌上了。
第二天天刚亮,秦洛川便感觉浑身疼痛难忍,头脑发胀,刚想站起来感觉身体无力,然后就跌倒在地上。看上去表情狰狞,很痛苦的样子。
秦洛川强忍着疼痛,唤来了小二,给了几块银子,喊他去请位郎中前来。他自己实在是无力支起身体,浑身难受已经是很难行走。
没多久小二便带了一上了年纪的郎中背了药箱前来,二人将秦洛川扶上床,那郎中便给秦洛川诊起了脉。只见那郎中诊完脉脸色甚为惊恐,似山中遇到猛兽般,不,感觉比那还要恐惧万分。便匆忙收拾东西准备要走。
“先生请留步,我又不会吃人,先生为何这般惊恐。难道怕我给不起看病钱么?”秦洛川疑惑的问道。
“公子之病,在下实在无能无力。还请公子令请高明,在下告辞了。”说着就要走。
“看先生依然知晓我所患何病,何不如实相告。”秦洛川略有所思的问道。
“哎。实不相瞒,公子乃是中了拍花之蛊。这城中很多人便丧生于蛊术。这蛊根本就无法可解。如今城中闻蛊色变。公子还是好自为之吧。”那郎中说着便匆匆离去。
这小二听了也是惊恐万分立马跑了出去。秦洛川却是觉得有点疑惑,自己又没有接触过什么人,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事情,可是怎么就会被人下蛊了呢。可是自己过一阵便会发作,撕心裂肺,头胀欲裂,这郎中这么说来估计是没错了。
过了一会小二已经带着掌柜的上来了。
“公子,也不是我们不进人情,可以你现在已然中蛊,若是死在这店里,我们这生意还怎么做啊?还望公子体谅。早点收拾东西走吧。”这掌柜知道他中了蛊,已然是没解,必死无疑了,便想把他赶走。
秦洛川便也没说什么,独自收拾东西,便让小二牵来了马,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
不知什么时候他也不知道怎么就已经走到了城外,到了城郊外的一片戈壁上。走着走着,突然这蛊又发作了。顿时让秦洛川疼的从马上摔了下来,心好似被什么东西咬噬着,头胀欲裂,难受的在地上打滚。这种痛苦让常人难以忍受,突然他想到了之前那个老者说的,很多人因为忍受不了痛苦而挥刀自杀。
此时他想到了自杀。可是如今师父大仇未报,定龙珠又落入魔教手里,自己就这么死了,怎么能甘心啊。秦洛川啊秦洛川想不到自己平日里凭着极高的轻功,还有那鬼影步纵横大漠,从来没人能把自己怎么样。从来都是行侠仗义,扶强抑弱,如今却这般了结了自己,只悲苍天太不公平了。可是如今自己有能怎么样了,此蛊无人能解,让如此折磨而死还不如自己了结还得痛快。
秦洛川眼里泛着红丝,他一向自负高傲,来去随风,如今却这般狼狈真是天意弄人啊。想到此处他拔出了剑。就当他看着剑的时候,突然在这戈壁上看到了一株花,只见这花只有四瓣,而且每瓣叶子颜色不一样,有四种颜色分别为红、黄、蓝、白。在这戈壁滩上显得那么的娇艳那么的好看。突然让他想起了14岁那年:
“快来看这边有株花,长得好生艳丽。这花只有四瓣,而已每瓣花瓣的颜色都不一样。以前听我父亲说过,此花叫做依米花,此花只有一条根,为了生存只能把跟扎进更深的土壤里面去吸取养分,而且要五六年才能开一次花。这花只开两天花便掉落了,随之整个植株都会死去。所以一般很少人能见到它。”一个比他年纪略小的小女孩对他说。
“小妹妹,黑衣人太多了,我带着你肯定无法突围出去,前面有片小树林,你躲在那边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我去引开他们,就算拼了性命我也会护你周全,如果我不回来,你就朝着敦煌城的方向去吧,进了城自然不会有事了。”当时他为了救一个小女孩在敦煌郊外被一群杀手追杀,他们逃至一片戈壁沙,被杀手包围。两人都心里都特别恐惧。他带了小女孩看到前面有片树林,便打算自己去引开敌人。
“依米花为了生存如此坚强,寻求生存的一切希望,何况我们人呢。小哥哥,我也相信你一定会摆脱那些刺客,而活下去的。我这有颗我娘送我的花玉坠,虽然没有依米花那么漂亮,我把它送给你,希望能保护你。我会等着你回来的。”小女孩看着他的眼睛对他说。
于是他就带着那女孩送他的花玉坠,一路引着黑衣人出去了。那时候虽然他轻功已然很不错了,但是行了太久,体力最终还是不支,每次让他坚持不住的时候总会想起那小妹妹的对他说的话,以及看着他的眼神。
他看着那朵花发了很久的呆,突然回过神来。
“依米花为了生存如此坚强,寻求生存的一切希望,何况我们人呢。”这句话又回荡在他脑海。是啊,一颗植物为了生存都不惜如此,何况我们人呢,怎么能救这么轻易的放弃自己的生命呢。想到这里强忍着疼痛,坐了起来努力让自己镇静。他自己的想了一遍他来魔鬼城发生的所有事情,他终于想通了,肯定是那个老婆婆,不知何时给自己下了蛊。突然他又想起那个老者的话“最近来了个道士……”,他联想起刚进酒馆时碰到的那个道士,又想到他临走时说自己一定会回去找他,莫非那个老者口中的道士便是他遇到的那人,或许他早料到自己会中蛊,才让自己去找他?难道这道士可以解此蛊?
此时他突然觉得,果真是天无绝人之地啊。让他看到了一点点生存的希望。于是他强忍着疼痛,费了好大的劲才爬到了马背上,于是骑马向北往那灵空宝刹而去。
没走多久他便看到前方一看似年代有点久的古刹,叠立在意处宽阔的平台上,但看着却很雄伟,周遭布有嵯峨的殿阁,还有一些凉亭,看着倒并不小。于是他下马,走了进去。正殿瑰丽雄伟,画栋雕梁颜色半旧,楹联匾额镌字清秀,屋脊房檐饰有鸱吻,鎏金铜瓦,斗拱交错,恰如雄狮蛰伏。
“阿弥陀佛,请问施主来弊刹有何贵干?”一道士打扮的男子,身体肥壮,圆脸大耳。看有人来,便上前问道。
“此前偶遇一道长,让我前来拜访。当时行路匆忙未来得及请教尊号。他身上背一算命的旗子,然后挂着一葫芦,身体瘦弱。大师可知这位道长现在何处?”秦洛川道。
“既然是逸云仙人约见,贫道这边带你去见他,施主请随我来!”那道士一听,便带着他向里面走去。
那人难道就是塞北号称灵葫仙人的逸云子?早些年听闻师父曾经提过,说此人,悬壶济世妙回春,灵葫仙丹取老君。他医术乃是当世一绝,但是性格却很古怪。江湖传说那灵葫芦是取自太上老君的兜率宫,能有起死回生之术,不过他一向行踪不定,还是五年前在西凉出现过一次,然后这几年就没人闻得他下落了,大家早已为他仙逝了,竟然让自己有幸遇到。果然人不可貌相啊。想想当初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但是心里也暗自庆幸,这下自己可有救了。
他随那道士到一凉亭,只见一道士打扮的中年单子,头发黑白掺杂,表情一下愁眉苦脸,一下便又喜笑颜开,嘴里自言自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小子,我说过你会回来找我的吧,哈哈……”他见有人走来,便抬头看去,笑着道。
“大师可是逸云仙人?在下秦洛川,当日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如今特来请罪。”秦洛川想起那天的情景,便有点惭愧。
“请罪?小子你不是专程来请罪的吧,想必是有求于我吧。有什么事,你且说来。”逸云子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位年轻公子,神情苍白且脸色发暗。
秦洛川刚要开口,逸云子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然后拉他在亭子的石凳上坐了下来。然后倒了杯水喝了起来。
“昨日本想去街上逛逛……”秦洛川正要说他的遭遇。
“碰到了一位头戴蓝色包巾的女子,拍了拍你的手掌然后说‘好,好’,然后你就中了蛊。是也不是?”刚开口却被逸云子接着说完了。
“大师真乃神人也,可是大师却是如何得知?”
“我刚才已经替你把过脉了,你中的乃是苗疆的拍花蛊。这种拍花蛊下蛊的人一般都是头戴蓝巾的妇女,与人寒暄之际,拍两下人的手掌心,并说两句’好,好’,在人不经意间,蛊已经下入人的体内。然后此蛊会过一阵发作一次,发作时万蛊蚀心,头痛难止,然后发癫至死。”逸云子认真的说道。
“大师既然识得此蛊,可有法化解?”秦洛川一下好似明白了什么,于是追问道。
“此蛊乃是除了虫蛊以外的花蛊,是一种剧毒的叫做胡蔓草的花作为蛊,而进入身体。此蛊多少年来,中者皆死,无药可解,只因那胡蔓草毒性太烈。”逸云子说道。
“难道我真的没救了么?”一听逸云子这么说,刚才的希望全部化作失望,这下彻底绝望了。
“也不是没救,那是你幸亏遇上了我。这些年我踏遍无数地方,研究各种花草,后来才钻研出此蛊的解法。这种蛊要以花仙子配以归魂散便可,但是理论上是可以,实际上还没试过,如今便拿你帮我试药啦。这也是缘分。哈哈……”逸云子说着笑起来。
“这……”刚才本已经绝望的的秦洛川,听到可以解,便有点兴奋,可是要拿他来做实验,不禁让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但是事已至此,由希望总比没希望好,便只好答应了。
没等秦洛川说答不答应,这逸云子却早不知什么时候没了踪影。原来这逸云子平时最喜欢解毒,研究花草药性,他早已去开始弄要去了。
到晚上,这逸云子才把药弄好。秦洛川中间又发作了几次,一次比一次厉害实在是疼痛难忍。后来逸云子便把他带到一禅房,把花仙子和他配好的归魂散吃下。
吃下之后这秦洛川觉得胸口一闷吐了一口黑色鲜血,便不省人事了。
“能不能醒来这就看他的造化了。”逸云子也暗自思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