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兰觉得身体很温暖,她依稀记起自己掉入深渊后晕了过去,现在是在哪里,公主殿下安全了么?她睁开双眼,看到了一脸苦涩的林旭。
“你这个白痴。”林旭张口骂道,在他的身边有着无数的兵蚁残骸,可以想见是经过了怎样艰苦的战斗,小白已恢复原本的大小,在一边悠闲地翻找着内核,它饿了。
“这是哪里?”慕容兰抬起头,两边的绝壁足有几十丈高,看来想顺原路回去已经成了奢望。
“不清楚,从没听说过山谷里有这样一个地方。”通向远处有一条路,从那里有微风传来,应该不是死路。现在他们能做的只有延着这条路走下去,寻找其他出口。
慕容兰起身活动四肢,只有些许擦伤,她不免有些意外,从那么高的地方落下,能不死已经算是走运,想不到伤势也这么轻。
“既然醒了,我们就向前探索,早点离开这鬼地方。”林旭没有告诉慕容兰她晕了三天,这三天林旭在治伤的同时击退了蚂蚁的数次进攻,最后斩掉了蚁王脑袋才算是宣告结束,至于它的尸体,林旭瞄了眼小白的肚子,在蚁王面前就算是变大也只是个小不点,那么大的身体它是怎么吃下去的。
二人沿着通道前行,两边的石壁发出淡淡的光芒,光线虽暗却也足以照亮四周,不知走了多久,一间空旷的洞穴出现在两人眼前。洞穴长宽各十丈,墙壁平整,明显是人为挖掘的。正前方挂着帷幕,帷幕的前方有一块巨大的灵牌。一鼎香炉摆在灵牌前,里面的香早已燃尽。
这里竟是某人的灵堂,是谁将它建在这,又为什么建的如此隐秘?林旭与慕容兰来到灵牌前,上面的文字更是令二人大吃一惊。
“赤焰姬林无悔之灵位。”
赤焰姬,有人在这里供奉名震八方的赤焰姬?灵牌的左侧摆着一个精致的小盒,依赤焰惯例那是摆放骨灰的位置,可是赤焰姬不是被葬在都城的赤焰墓里么?
“谁在那?”凌厉的声音在身旁传来,一位大汉从旁边越出,他见到林旭二人,举起法杖,也绷紧了面孔。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林旭没有告诉对方全部内容,只是说他们受到蚂蚁攻击,走投无路的时候地面却突然塌陷,掉到了这附近。听到这些,大汉微微点头,前几日自己确实听到附近有巨大的声响,只是自己的职责是看护这里,所以没有过去查看。
“既然这样,你们随我出去。”大汉对他们说道。
“不要问任何事,也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这是为你们好。”大汉带着二人前行,浓浓的元素波动显出了他的不凡,林旭也越发疑惑,这样的人在这里干什么?
三人来到一个洞**,那里坐着一名老者,看见大汉身边的两人,愣了一愣。
“天龙,这两人是哪里来的?”
天龙将林旭刚才的话重复一遍,老者的目光转向慕容兰。随后在林旭身上顿了顿。
“依我看不如让他们休息一晚,然后送他们离开。”天龙建议道。
“你们在谷外是什么身份?”老者开口问道,年纪不大就深入到山谷的后半程,是有所依仗还是不要命了。
“我们是加尔斯学院的学生。这次来寻找适合的契约兽。”慕容兰说道,见林旭没有反对的意思,又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为什么你们要在这祭拜赤焰姬,而不是去都城。”
“不该问的别问。”老者面色一变,斥责道。
“我是赤焰公主的侍女。公主是赤焰姬的后人。”慕容兰并不畏惧,她想知道答案。
“哼,侍女又怎样,公主又如何?带他们下去找个房间休息,明天就给我赶出去。”老者说完便闭上嘴,任凭慕容兰如何质问也不再答理二人。
林旭拉着慕容兰离开,又不免好一阵安慰,他没有漏过刚才老者眼底的哀伤,看来这件事还有很多内情。
“后人,哪里有什么后人。”等到三人离去,老者端着茶杯,低头看见水里的自己,心中一阵苦涩。
“老先生,我有些问题想问您。”不知过了多久,林旭再次来到老者面前,这次他是一个人来的。慕容兰并不知情。
“还有什么问题,已经很晚了,老夫想要休息。”老者不咸不淡的回答道。
“我只是有些话想要问清楚,而且这次谈话我发誓不会告诉任何人。”林旭抬手发誓,表示自己没有任何企图。
“就算你说了又有谁会相信?坐吧,就当是陪我这个老头子聊聊天。”看在林旭那诚恳的态度上,老者决定解答他的问题,抬手指着边上的椅子,老者说道。
“你可以叫我黄浩,”看着面前规规矩矩的林旭,他心中有些失落,如果……也是这么大了吧。
“黄伯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在这里祭拜赤焰姬?”这是林旭一直以来的疑问。为了歌颂赤焰姬的功绩,人们在都城为她修了一片巨大的墓地,想要祭拜她那里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我们不想踏进都城那等肮脏的土地,而且将军的骨灰在这,我们也会在这祭拜。”都城里的墓地是空的?老者是赤焰姬的部下?
“为什么?”
“因为赤焰姬是被害死的,被冉绍元亲手毒死,我们又怎会踏进仇人的土地?”惊雷一声接着一声,林旭很希望黄浩说的是假话,但他的口气没有丝毫迟疑,而且他也没必要对自己撒谎。赤焰帝毒死了自己的妻子。
“赤焰姬是国家的柱石,杀死她没有任何益处。”当年赤焰姬南征北战,立下了不世之功,这样的人怎么会被杀害?
“只有四个字就够了,功!高!盖!主!”毫不理会震惊的林旭,黄浩继续说道。
“但冉绍元是一代仁君,他怎么会干出这种事?”三国交战,一旦占领对方的土地通常都会杀死其中的青年以防叛乱,但赤焰帝在攻下一处要塞后发布命令不准杀害一人,这件事令要塞的民众感激不尽,真心归附,也成就了他仁君的称号。这样一个人是绝对做不到毒杀有功之臣的,更何况赤焰姬还是自己的妻子。
“哼,什么仁君,当时我们接到的命令可是不分老幼,一个不留。”
那为什么会出现之后的事情,仿佛是要解答林旭的疑惑,黄浩再度打响惊雷。
“因为将军不同意。”将军不同意,所以皇帝也要收回成命,黄浩没有告诉林旭,当赤焰姬振臂一呼,收到的是何等的效果。要塞及周边的驻军,上至将校,下至士卒一体抵制屠杀,就连传递皇命的驿卒也借口道路难行人马疲惫,将十天的路程硬是拖了整整一个月。
“这救了全城百姓,却也埋下了杀机。然后在赤焰姬最虚弱的时候,她最信任的人献上了一碗毒药。”
何等凄惨的结局,林旭在心里同情着她的遭遇,随后想到了一件事,令他面色难看。
“既然是杀死,那也不会容许她的血脉再在世间延续了?”所以在提到慕容羽时,黄浩才没有任何恭敬的态度,而且那样的悲痛,所谓的孩子怕是已经死了。
“最是无情帝王家,父子相杀,兄弟相残,这里又怎会例外。”黄浩叹息一声,无尽的悲凉只在不言中。
“将军的侍卫拼死阻拦,才让她用血祭大法将孩子送走,只是我们寻找了整整十几年,却毫无音讯。但愿他能在什么地方无忧的长大。”
“咣当。”林旭猛然站起,将椅子踢翻在地。
“你这是做什么?”黄浩一惊,这个少年原本还是一名倾听者,转眼间却如同受到重创。
没有注意到黄浩的震惊,林旭只感觉眼前天旋地转,四周的景物如同扭曲了一般。自己听到了什么?血祭大法?十几年?一个念头从心底浮现,却是那样的沉重。
“男孩女孩?”冰冷的言语在唇间迸出,显得很是僵硬。
林旭的反应让黄浩出现短暂的错愕,竟是没想到开口回答。
“我问是男孩女孩?”没有听到答案,林旭忍不住大声喊道。
“是男孩子。”黄浩退后一步,林旭的身上散发着杀气,形如鬼神。这是一个小孩子能具备的吗?他不禁怀疑起自己的眼睛。
“可有证据?”林旭浑身颤抖,将嘴角咬出鲜血却毫不在意。他的右手紧紧握住一枚玉坠,那是家人的证明,现在看来,这也是母亲的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