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邦放下了手里的碗,他低头点燃了烟,开始吞云吐雾。
哎,我说你今儿个是老楚附体了怎么的,给我演无声剧呢。
安邦在烟雾中说:后天老爷子到,你要有时间就去我那看看。
那好啊,我说你怎么这么沉闷,是不是老爷子逼婚了?
安邦低落道:老爷子身体不大好,可能得做个小手术。
哦,我一下就沉默了,我知道安邦对老爷子有着特殊的情感。
安老爷子是安邦的爷爷,听老爷子提及过,他叫安兴国,安老爷子是个军人,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他是个有谋有略的传奇人物,我觉得不管哪个年代的军人,骨子里都透着闪亮的风采。
安老爷子有三个儿子,安建军、安世军、安强军,安建军是安邦的父亲,老爷子是个铮铮铁骨的军人,所以他更希望自己的儿子也能从军,安邦的父亲安建军是长子,这份厚望便寄托在了他的身上,可没想到安建军却是个不羁的主儿,有想法还聪明,当年安建军毅然决然的选择了从商不从军,这可把老爷子气坏了,父子俩的关系也一直不是很好。
然而安建军确实是个从商的好料子,没几年杆子就拉起来了,后来慢慢成形,也算是一方财主,安邦的父亲是个有抱负的人,这生意越做越大,后来他决断的转移到大城市战线去了。
直至安邦大了些,老爷子才和他的关系慢慢缓和了许多。
以前安邦说过,他不知道哪儿才算他的家,安邦的父亲在其它的城市里都有子公司,所以在几个城市也都安置了房产,当年还在上学的时候,安邦就在H市有了一套属于他自己的房产,可他从不回那儿去住,我们大二的时候安邦的爷爷奶奶就入住了那个房子,说是安爸爸让安老子来做眼线的,其实是老爷子想离孙子近一些。
老爷子到底年纪大了,安邦毕业后安建军就在一个海滨之地给老爷子重新安置了房产,以便养老。
别看安邦一天混不怜的,可他还是很听安老爷子话的,跟老爷子很是亲近,我总感觉安邦是从小缺少家庭温暖,老楚是外表冰冷内心火热,而安邦确是真的内心冰冷。
一转眼就到了安邦说的后天,其间我和老楚通了个电话,上学的时候我们有时也会去安老爷子那里去玩,所以不论是冲安邦还是冲着当年安老爷子对我们的照顾,我们都应该前去看望的。
老楚是销售业务,出入时间很自由,而我一个无业游民更是穷的只剩下时间了,所以我和老楚商量着直接去机场接机。
到了机场后老楚先是给安邦打了个电话,只问他在哪?什么区域?我们直奔目的地而去。
安邦对我和老楚的突然出现并不惊讶,可看的出来他很高兴。
安邦说:老爷子看到你们一准儿的高兴。
我开始活跃气氛,那是,那是,所以你也别灰头土脸的,让老爷子看到了还以为我们哥俩欺负你了呢。
安老爷子的飞机晚点了一个多小时,在等待的期间我看的出安邦的焦燥,这个时候在看安邦就一点也看不出二世祖的样子了,其实安邦长的很耐看,只是他平时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掩盖了他的发光点。
左等右等可下把安老爷子的航班等来了,安邦把脖子抻的像个大白鹅一样左右的搜索着安老爷子的身影。
老楚眼尖,他一眼就看见了安老爷子,他推了下安邦就说在那呢,安邦一下子就跳过围栏奔向安老爷子,机场的地勤人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大声喝止后紧跟着也冲了进去抓住安邦不肯放手。
后来解释了好半天才肯放了他,还好一通的教育。
安老爷子黑着脸训斥道:你个混小子,这火急火燎的,是火烧了你的屁股,还是世界要末日了。
安邦只是挽着安老爷子,一副你说什么我都接着的样子,也不还嘴。
我和老楚一看老爷子又要说教了,我们非常有默契的喊了声:安爷爷,也好转移老爷子的注意力。
哎哟,小向、小楚啊,你看我被这混小子气的,爷爷老了,你们别见怪啊,安老爷子一脸祥善的笑着。
老楚接道:爷爷哪儿的话啊,咱们先回家吧。
行,行,行,咱们先回家啊,你们两个小鬼头也长大了啊。
和安老爷子同行的还有安邦的二叔,安邦的二叔是个军人,后来转业下海经商了,安邦二叔的军人生涯算是解了安老爷子的一个心结。
其实安老爷子的情况不是很好,应该早些时间入院手术治疗的,这次转机到H市是要带上安邦一起前往一线城市就医的,安邦也是在老爷子来的前几天才知道的,也就是去我那的那一天,老爷子不准家人先惊动他,老爷子到底是个周密的人,他怕如果不让安邦知道,如果真有个意外,怕是会给安邦留下遗憾,可如果安邦守在他身边,即使他真走了,随着时间的流逝终究也会释然的,起码心里不会再有遗憾。
我们一行人到了安邦的住所,安老爷子不能折腾太久,安邦扶着他回屋休息去了,我和老楚看时间还早就先回了,我们答应了晚上一起陪老爷子吃个饭。
二叔,怎么就你自己陪着老爷子,安建军呢?安邦委在沙发里吐着雾嗓音有些沙哑。
你这小子,跟你爹一个样子,他怎么说也是你老子,别老和他拧着,你爸妈已经给老爷子安排好了医院,他们在外地开会呢,过些时候忙完了自然就到了。
哼!我可没和他拧着,他们在我这除了有提款机的效用,其余我也就不多说了,您呀,也就别费心了,快哪舒服哪歇会去。
臭小子!二叔摇摇头自己歇着去了。
安邦一直委在沙发里吐雾,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心里难受的紧,他越想越难受,他掐灭了烟头抄起手机给安建军拨了通电话,可迎接他的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edispoweroff”这句亲切的问候,那一刻的安邦其实是心慌的,因为有太多的未知性,他心底还是很想听听父亲的声音的,安邦很少提及他的母亲,他和母亲的关系说不上好与坏,只能说安邦的母亲在陪伴孩子还是丈夫的选择题上,选择了她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