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至午夜12点。
体态肥硕喜留平头,笑起来有俩酒窝的大斌。
正趴在电脑前昏昏欲睡,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他迷迷糊糊中按下接听键,是王一男。
而后。
大斌猛然站起来,脱掉警服换上便装,跟当班领导请示后,火速打车前往南门大街。
只因电话另一头,王一男死气沉沉的说了一句。
“哥们儿要挂了,千万别跟任何人说这事儿,南门大街胡同,速来。。。”
到了南门大街,大斌走进胡同,四处张望找寻王一男的身影。
墙角隐蔽处停着一辆宾利慕尚,车窗缓缓摇下。
阮天娇满面倦容,朝他礼貌一笑,柔声喊道:“王一男在后面。”
嘴上万马奔腾,其实相当欠奉女人缘的大斌同志。
在看清阮天娇祸国殃民的容颜后,呆愣了足足3.23秒,大脑之中一片空白。
刹那懵逼。
他想起王一男曾说:“那娘们儿可是顶天儿的水灵!”
阮天娇无疑是他见过的所有女人之中,最为尤物者。
堪当绝色二字。
后车门被打开,大斌回过神来寻声走过去,却差点儿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王一男浑身血污,口鼻噙血靠在座椅上,剧烈咳嗽。
所幸他还算清醒,手捂胸口,轻声说道:“上车。”
大斌闻言手忙脚乱的绕到另一边,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一男,我是真没想到你还活着!那新闻上都说,等等,先不说这了,你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大斌语无伦次,手足无措,对眼前的状况是彻底慌了神儿。
王一男扯动嘴角,苦笑叹气:“哎,还能怎么着,肋骨断了,脊椎略有错位,不过你别担心,爷们儿命硬着呢!呵呵。”
在六神岛上度过三年艰辛,受过的大伤小伤何其之多。
从海难的鬼门关都走了一圈儿的王一男,对此并未太过在意,反而坦坦荡荡,像个爷们儿。
大斌挠着头,费解问道:“你到底干什么去了?!人命关天的大事儿还不让我跟同事说。”
王一男摇摇头,解释道:“今个儿晚上本来是他们绑架在先,可我下手太重捅出了大篓子。大斌,这事儿你知道越多,对你越没好处。别问了,借我点儿钱,我得赶快连夜跑路。”
大斌对此仍旧一头雾水,但既然王一男有不便明说的苦衷,他也很识趣的没再刨根问底。
之后大斌二话不说,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顺带还有千把块钱,一股脑的交给了王一男。
临下车前,大斌看了一眼坐在前排,默不作声的阮天娇。
凝视着王一男沉声说道:“有事儿就给我打电话。还有,一会儿我往你手机上发个手机号码,我有个亲戚在南都开菜馆,你先去他那儿躲俩月,过段时间再说。”
“免费管饭不?”王一男得寸进尺,没丁点儿身受重伤狼狈跑路的觉悟。
大斌胖手一挥,豪气干云:“提哥哥的名,记账!”
“爽利!”
王一男强忍疼痛,挤出灿烂笑容,狠狠竖起大拇指。
大斌潇洒转身,关上车门,就此作别。
阮天娇看着大斌远去的背影,长舒一口气,关心问道:“真不需要我跟李秘书打电话找他帮忙?”
“别急!你三年都不在公司,摸不清这李秘书究竟是哪个阵营的,万一他是韩鲲的嫡系,那咱们还跑个什么劲儿啊!他还不抬脚就把咱给卖了?但是给他发个短信报个平安就行,其他的别多说。还有那个女助理,告诉李秘书咱把她送医院了。”
“还有,也别先联系其他几位姐姐,这事儿最好别让更多人受到牵连。我估计,韩鲲要是缓过来气儿,咱们的麻烦怕是少不了!”
阮天娇撩过眉梢几丝乱发,带着点儿小女人的怯懦,点头赞同道:“这倒也是。那下一步怎么办?”
归根结底,女人智商再高,一旦遭遇挫折,却特别容易没安全感。
阮天娇此刻心烦意乱,平日里的果断霸气,在经历了一系列惊心动魄的事件后,荡然无存。
无形中在思想上依附王一男,把他当成了主心骨。
王一男略加思索,掏出手机,点开大斌发来的短信,笑着说道:“这车太扎眼儿了,把车扔在这儿,换身衣服收拾收拾,咱们一会儿打车去南都。听大斌的,找他亲戚蹭俩月饭,回头走的时候,他亲戚如果敢要钱,呵呵,记账!!”
阮天娇笑的祸国殃民,白他一眼,娇嗔道:“出息!”
“诶?今天咱们第一天回来,就遇上这幺蛾子事儿,你那欢迎宴会搞这么隆重,却不知道没了主角,怎么收场啊?”王一男岔开话题,调侃道。
阮天娇丝毫不以为意,心情有些放松,柔声说道:“那些人都是场面上应付,不打紧,主要是你。。。”
说到这儿,阮天娇俏脸一红,却不继续往下讲了。
王一男急忙追问:“我怎么了?难不成你感恩戴德之下,想以身相许?”
“去死!”阮天娇听见这话,忽然找回来一些往日气场,黛眉愠怒。
“阮妹~”
“别这么叫我,恶不恶心!”
“阮妹妹~你到底哪里比较软啊?~”
“王一男,你是嫌伤的轻么?”
“奥耶~!软,好软,哦N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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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六点。
南都市,二香老菜馆。
梁二香是个女人名,本人却是个如假包换的糙汉子。
他一手掐腰,一手捏兰花指,像极了斤斤计较的小娘们儿。
挑着眉毛,打量面前的王一男和阮天娇,阴阳怪气儿道:“我那大侄子说你俩私奔,要来投靠我,可我瞅着怎么不像啊?”
王一男由阮天娇搀扶着,咳嗽两声,虚弱问道:“怎,怎么不像?”
梁二香朝他努了努嘴,没好气儿的说:“一看你这模样,跟得了哮喘似得,家里开面厂的吧,脸白的都吓人!万一你要是挂在我这儿了,我咋跟大斌交代?”
王一男无奈一笑,刚想答话。
谁知梁二香整整灰袄衣领,面朝阮天娇眉开眼笑道:“倒是这位小姑娘,长的如花似玉一看就知道是良家大闺女,叔我这儿正好缺个服务员儿,管吃还管住,一个月开给你1800,咋样?”
阮天娇俏脸一红默不作声,对大斌亲戚的一番夸赞加诱人酬劳,着实不敢恭维。
王一男接过话茬,沉着脸说:“你到底行不行?不行我俩上别的地方也可以,又不是没钱。”
又不是没钱?
梁二香一听这话,立马眼前一亮,脱口而出道:“你有多少钱?”
王一男抽出大斌给他的银行卡,挥了两下,语气平静随口吹了个牛逼:“不多,十来万。”
起了个女人名,穿着一身灰袄,脚上一双布鞋,头发蓬乱五官粗犷,比庄稼地还糙的中年汉子梁二香。
在王一男与阮天娇膛目结舌的注视下,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他猛地一拍双手,脸上布满了“你不早说都没外人”的后知后觉,笑的无比献媚:“哎哟!~我刚才跟你俩开玩笑呢,快进屋快进屋!外边儿冷,别冻感冒咯!我大侄子都跟我说了,要照顾好你俩。放心吧,叔肯定伺候好咯,呵呵呵呵。”
王一男强忍喉中一口老血,捂着胸口,刚想带着阮天娇踏进菜馆,却又被梁二香拦住,不由的面露疑惑跟他对视。
梁二香眼神示意他手中的银行卡,带着生意人的精明说出一番话。
却让想连吃俩月霸王餐,一分钱都不给的王一男,内心生出一股转身就走的强烈冲动。
“先给你俩说好啊,一个月伙食费5000,再加上住宿费2000,还有暖气费1500,交通费1500,最后还有一项,本店概不赊账,行了,别愣着了,取钱去吧!”
漫天要价的梁二香狮子大张口,此刻落在二人眼中。
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刁民。
刁的不能再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