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弄醒了陈升,对方倒是警醒的很,什么都不说也便罢了,还尽显无赖本色,不是要求吃烤肉就是要来二斤烧酒。
云峰逼问了半天,揍了半天,对方除了一脸坏笑没吐出半个字。
梵北白了云峰一眼:“我说你们这些灵虎帮的野蛮人,能不能动动脑子?”
云峰插着腰:“说的容易,你的药都不管用还好意思说我!”
梵北笑了:“药不管用,老娘法子多啊,不行咱们一个个试。”
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陈升。
陈升倒不屑眼前这个看上去像孩子一般的小姑娘,冷声道:“你又是谁?”
梵北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一条腿撑起,手托着额头,一撩头发,缓缓道:“陈升,其实你的本名叫陈二狗,在老家本就是街道混混,犯了事逃到上海,加入斧头帮后,因你还算仗义又对林庆辉忠心,得到赏识,做了他的司机。你好赌成性,几乎所有的钱都拿来赌博,还差点被剁了手,是林庆辉保下了你,所以你欠他一条命。你贪色如命,为了女人可以说豁出去一切,曾经还差点跟别人的二姨太私奔,为此林庆辉也差点因为你惹上大事,没想到最终那女人怕死,离你而去,你为了躲是非,在天津呆了两年,重回斧头帮你改了名字,只为好好报答林庆辉的恩情,我说的对吗?”
陈升没料到对方对他这个小喽罗的过往调查的如此清楚,不免面露惊讶。
梵北见对方有了反应,继续道:“你虽然算不得好人,却也不是大恶大奸之人,说起来,你还是个孝子,在上海的那些年虽然你四处辗转,可都不忘给家里的老娘去信报平安,不仅如此,你还时常给家里寄去生活费,可是一年前,你的母亲突然从老家被接走,从此和家族中的人都断了联系,至今生死不明,但是如果我猜的没错,你不过是怕别人用你阿娘来威胁你罢了,所以早在一年前你就做了准备。”
陈升面色越来越难看,他是个沉不住气的人,对方越是步步紧逼,他越是坐不住。
梵北笑了,对于抓人软肋,尤其是陈升这样的小人物,她最擅长,当初林庆辉突然死去,想来还没有找到合适保守秘密的人,而这陈升追随左右,自然知道些细枝末节,即便这样,也愿意替林庆辉保守一切,也算有情有义。
“你早年家里给说了亲,老婆是个本分人,虽然你劣迹斑斑却也对你不离不弃,你离开那些年一直帮你照顾老娘,抚养家里的两个孩子,也是那一年,和你老娘一起消失……”
“行了!你不用说了!”陈升打断梵北的话,“你到底是谁!”
梵北缓缓站了起来,来到陈升跟前,她个头虽不大,却有种叫人胆寒的威慑感。
“我就是梵北!”
陈升略愣了下,梵北的名头他是听说过的,只是一直未得见面,对方对他的事能在短时间了解这么多,的确有些本事。
他轻叹了口气:“我落入你手里认命了,只是对于林帮主,我有我的坚持,虽然我早就厌倦了四处逃跑的日子,但是绝对不会为了自己舒服背叛他,即便他死了!”
“倒是个忠心的,可是你别忘了,幸好你今天碰到的是我,如果是别人,你的命,你家人的命,估计都保不住!现在不仅是我,还有其他人也在找你,为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如果你不考虑和我合作,甩掉自己的包袱去过平静的生活,只怕你和你的家人都会不得好死。”
陈升知道梵北不是危言耸听,从林庆辉死后,斧头帮内部似乎也有眼睛盯着他,还有外边那些时不时跟踪的眼睛,都让他对上海恐惧,他一路逃,一路躲,却还是无法置身世外。
陈升看了眼梵北,这个女人曾经叱诧一时,虽然不是好人,道义却是出了名的,想来如果自己能借她的手摆脱现在的逃亡生活,也是一件好事。
“是不是我告诉你,我和我的家人都会没事。”
“当然,如果我要杀你,这一路你怎么会如此轻松?”
陈升略一思忖,缓缓道:“其实,那是一本日记……”
“老大!快跑!”
忽然,外边曾胖子一声高呼,梵北警惕的挡在陈升跟前。
她看了眼云峰:“带陈升先走,我后面跟上来!”
云峰点头,也不推辞:“你小心!”
说着,带着陈升从破屋的后面先逃了出去。
梵北把玩着手里的匕首,看着窗外缠斗在一起的黑影,冷笑道:“老娘正手痒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