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忠心可鉴
鲁未央拔腿就跑，张雷拎着断棍在后面追，众人无不惊叹，这样也行？！
鲁未央的实际年龄已过花甲，失去法力后怎是张雷的对手，没跑出一段距离就被追上，张雷抡起一棍砸在他肩膀上。啊！身子向前扑出，慌乱中双手撑地，险些摔了个嘴啃泥。慌忙中鲁未央连滚带爬总算躲过张雷的第二棍。不远处站着的刘华云见此心里发毛，急忙退后两步。
人在遇到绝境时总能爆发出超常的潜力，鲁未央疯狂逃窜，他不敢向那些建筑中跑，生怕再遇到什么麻烦，唯有围着众人转，期待有人会帮忙。
“诸位，救命啊！拦住这小畜生，我鲁家一定会……”
未等鲁未央讲完，一旁的小黑抡起手里的枯枝扫向他的双腿，扑通一声鲁未央倒在地上，张雷一个箭步冲过来，抡起手里的棍子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狠揍。
啊！……啊啊！
张雷抡圆了棍子也不管是哪儿，只要招呼在鲁未央身上就好，小黑拿着枯枝瞅准机会也会来几下，只打的鲁未央抱头在地上乱滚，张雷嘴里还叫骂着：“老东西，我让你跑，我让你跑……你倒是跑啊！跑啊！……”砰砰……
片刻后鲁未央脸上开了花，血污一片，看上去相当惨烈。相比于使用法术，这种血腥暴力的殴打更加令人震撼，韩雪凝已经转过脸去不忍再看，红衣妇人也是手掩杏口，一副不忍的表情。藏谷、刘华云，特别是绿衣父子，看着张雷一棍棍砸在鲁未央的头上，心都跟着揪了起来。虽然说他们同样杀过人，并且绝不比张雷少，但身处世家，从未见过街头的恶霸是怎么打人的。
张雷却不同，无论在哪一世，是桎虞街头行乞，还是古惑仔大战程式管理员，都是这样的场景，甚至在破庙中他自己也受过这样待遇，所以殴打起鲁未央绝不会手软。
打着打着，从最初的哭爹喊娘，变成呜呜直叫，最后鲁未央没了声，张雷累的满头大汗，一屁股坐在地上，手里拄着血迹斑斑的棍子，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毫无形象的扯开衣襟坐在那儿乘凉。
众人见此皆满头黑线，一旁的鲁未央已经奄奄一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张雷心里总算出了一口恶气，虽然他遇到贺雅不过才几天，但小丫头生性善良，若不是鲁家……张雷越想越恨，转头看着躺在地上的鲁未央，起身又是一顿乱棍，只看得其他人心肝儿乱颤。
又揍了一阵，鲁未央似乎彻底没了动静，张雷毫不客气的在其身上一阵摸索，将好几只百宝袋统统搜刮走，又用他的衣服擦干净断棍，这才心满意足。将棍子往肩上一扛，朝着远处的建筑群走去。临走前他看一眼韩雪凝，又瞟一眼刘华云，后者被他看的不由一缩头。身处高位的权谋者，杀人从不亲眼见血，哪怕杀的再多也不会有太大的罪恶感，可张雷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活生生的用棍子砸死了鲁未央，这等震撼场面令人终生难忘。从此后，张雷在这几个人的眼里，彻底成了恶魔的代名词。
张雷扛着棍子，孤独而萧索的背影未再回头看一眼，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前方的建筑群中，刘华云等人才回过神来。他们相互看看，藏谷第一个动了，朝着张雷走过的方向而去。红衣妇人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而刘华云左右看看，最终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韩雪凝一声不响远远地跟在后面……不久，广场上只剩下一动不动趴在地上的鲁未央。
……
前方虚空如水波荡漾，张雷径直穿过一堵墙，眼前的景色为之一变，又是一处地下通道。与此前那条完全不同，周围的石壁上岩石突兀，显然是天然形成的。洞中十分黑暗，无法动用法力也无法照明，张雷唯有小心翼翼的摸索着前行。
老蛞蝓支起双眼，放着两点幽暗的绿光，张雷分明感觉到这家伙有些局促不安，一路上若非有它的指引，定然会迷失在无尽的幻阵当中。
越向深处走，周围的温度越低，张雷裹了裹身上的衣服。不知走出多远，前方出现一点幽幽的光，唰！猛然亮起一片红光，映亮了一处洞口。
“来，嗜血传人，你的主人在这里。”一名女子悠扬的声音缥缈传来，张雷停下脚步。
哈哈……哈哈哈……苍老的大笑同样从里面传来，张雷更加惊疑不定，老蛞蝓却一声叹息。
“走吧，该见的总会遇见。”
嗯？张雷不明白，但出于对老蛞蝓的信任，缓缓走过去。
这是一处不大的地下洞窟，方圆只有数丈，中心处设立着两个直径丈许的石台，看上去像是祭坛，石台之上孤零零的倒扣着两个光罩，一红一绿，红的当中飘着一簇火焰，绿的当中有个黑影，看不清具体模样。
“你来了。”那苍老的声音十分平淡的响起，正是从绿色光罩中发出。
“是你？”红色光罩中传来女子的声音，显得十分意外。
张雷一头雾水，老蛞蝓却开口道：“赤翼仙子，别来无恙。”
“你……你怎么会来？”火焰中的女子难掩激动之情。
同样震惊的还有张雷，怎么也想不到，这里面竟然是赤翼！墨牙、银鳞、赤翼、青月，当年乌达的四个灵宠手下。墨牙不知所踪，银鳞已死，青月的后人就在身边，此刻怀中的青月小兽一阵骚动，张雷伸手摸摸它以示安慰。
“北海的山海之门已开，我自由了，自然要过来见见老友。”老蛞蝓看似轻描淡写的回道。
“你打开了山海之门？那！……”女子的声音戛然而止，张雷只觉得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炙热起来，仿佛有一道目光落在他身上，不由发至内心的一抖。
“我明白了。陵蠡，不知……当年的约定可还有效？”女子有些胆怯，患得患失，小心翼翼，充满复杂的感情。
哎！……老蛞蝓一声叹息，良久不言，过了好半天才似乎勉强开口道：“当年是我错了，为了一己之私，坏了族中的大事。乌贤大人因此受创，生死不知，更间接害死了乌达大人，陵蠡虽死难赎其罪。”
女子无言，过了片刻，绿光中的老者接着道：“陵蠡，你能知错，善莫大焉，亡羊补牢犹未为晚。”
“螔蝓，当年是我的不对，但也用不着你来评价。”
咦？听到老蛞蝓的话，老者无语，赤翼却来了精神，“咯咯咯，陵蠡，我还以为你忘了，夺妻之恨不共戴天，即使是亲哥哥，也不行！”
“住口！”老蛞蝓勃然大怒，嘶吼道。
啊？……一旁的张雷一声不敢吭，这都是什么呀，这几人的关系有点乱，不过有一点却可以确定，这几个都是活了不止万年的老不死，自己还是小心点为妙。
“陵蠡，你不要再糊涂下去，万万不可……”“住口！”老蛞蝓同样打断了螔蝓的话。“赤翼，当年我已经兑现了承诺，可你答应的报酬却一直未付，今天老夫特来讨债。”
“呵呵，好啊，你放我出去，便给你。”
螔蝓大急：“不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陵蠡你要三思。”“我让你闭嘴！”老蛞蝓声音低沉，不容置疑。
光罩中的赤翼和螔蝓同时不言，老蛞蝓也不言，洞窟中的气氛变得极为尴尬。这时青月忽然开口：“主人，我想起来了，当年赤翼她背叛乌族，害死乌达大人，家祖也因此受了牵连，银鳞前辈的死也与她有关，所以，她是坏人！”青月言语激荡，如同受了什么刺激，一口气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哦？张雷终于明白了一些事，急忙问道：“当年青月前辈以木之灵封镇的，就是她，对吗？”
“没错！而且火之灵就在她身上。”
“哈哈哈，我道是谁，原来是青月那丫头的后人，看来你也找到他了。”赤翼放声大笑，有点破罐子破摔要撕破脸皮的意思。
老蛞蝓沉声道：“赤翼，老夫不愿再与你多言，还是把火之灵交出来吧，免得受苦。”
赤翼勃然大怒：“受苦？哈哈……我受的苦还少吗？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一困就是万余年，一身道行百不余一，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呀！”
“你！”“你！”老蛞蝓和青月同时语塞。这时一个浑厚的男子声音慕然响起：“赤翼，你休要猖狂，当真以为所有人都拿你没办法吗？”
张雷猛然转身，见通道中走来一人，正是刚才在外面看见的那名蓝袍大汉。
“墨雨，拜见公子。”大汉单膝跪倒，右手上举，掌心朝天，向张雷施以大礼。
赤翼比张雷更加激动：“墨雨？…...莫非是……？”
大汉完全不在意赤翼，看着张雷嘿嘿一笑：“公子，总算见到你了。”
嘶……大汉的相貌本还算威武端正，但一笑却露出一口漆黑如墨的锋利尖牙。
“墨牙！”张雷失声道。
大汉摇摇头，“老祖他无缘等到与公子相见，已经坐化，临走前曾让小人给公子带一句话。”
张雷脸色凝重：“请讲。”
“老祖言：墨牙不会银鳞般能言善辩，也不会青月般仔细妥帖，更不会像赤翼那样妩媚动人，心思玲珑。但，墨牙同样不会像银鳞为情所困，亦不会有青月的妇人之仁，更不会如赤翼，口蜜腹剑，蛇蝎心肠！墨牙唯有一颗忠心，日月可鉴，墨牙虽死，血脉尚在，以墨牙之血可封镇赤翼……万万年！”
大汉话语铿锵，掷地有声，所有人同时无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