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环宇也不答话,只一抬手止住了前行的人群说:“你们先进去,我和少夫人从侧门走!”
“是!”那些人便鱼贯走了进去。院子里灯火通明的,而且随处贴着大红的双“喜”字。夜深了,隐隐的嘈杂声传来,不远处似乎还是相当的热闹!费环宇拉着金雁儿的手,七拐八绕的,一路上碰到家丁或者丫环模样的人,都会弯下腰或者蹲下身恭敬的说:“少爷!少夫人!”金雁儿惊奇的看着这一切——天哪!拍戏也没有这么真实的吧?这是在搞什么?在被绕得七荤八素之后,费环宇终于推开一个房间的门,拉着她走了进去!
在一面铜镜面前坐下后,费环宇用眼神警告她不要乱动,自己就离开了房间。金雁儿看到真正的铜镜不免瞪大了眼睛。
不久就进来了两个丫环模样的人,看上去十五、六岁。两人急急走到金雁儿身边,见四下无人便轻声说:“小姐,你怎么又回来啦?”
金雁儿不禁一愣:“啊?什么小姐?我什么时候跟你们认识的?”
“啊?”两人却是比她更为吃惊,“小姐你怎么了?连我们都不认识了,不会是真的遇到坏人,吓坏了吧?”
金雁儿轻皱着眉回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在搞什么?
左边一个丫环忽然抬起手轻轻帮她松开发髻,一边幽幽的说:“小姐你是被抓回来的吧?唉!回来就回来呗,我看姑爷啊,比那个什么宇文翎强多了!老爷让我们进来给小姐重新收拾一下,看来一会儿婚礼还是要举行的!小姐你就认了命吧,宇文翎哪一点比得上故爷啊?”说着拿起了梳子,“来,清花帮你重新梳一下发髻!”
另一个丫环则帮她收拾着衣裙,一边也附和着:“是啊,小姐!你就忘了那个宇文翎吧!他虽然长得俊俏些,可是——”说着微微的红了脸,声音也略低了些,“香草刚才看见新姑爷了,宇文翎跟新姑爷相比,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啊!说到人品,宇文翎也不见得如何出色——我看新姑爷就比他强!家世就更不用说了,宇文翎一介布衣,纵然读过几年诗书,又怎能跟姑爷文武全才的将军府大少爷相提并论?您何必非君不嫁呢?”
金雁儿呆呆的坐在铜镜前,任她们摆弄着,一句话也不说。因为眼前的一切让她觉得,自己的脑袋里好像被掺进了浆糊,转动的速度越来越慢,以至于喉咙和嘴巴仿佛也被粘了起来,张不开了!
叫清花的丫环从身后拿出一个古装剧中婚礼常用的凤冠,对镜中的金雁儿说:“看!这是小姐掉在路上的。唉,也不扔远一点!”一边轻轻的就往金雁儿头上扣去。金雁儿顿时瞪大了眼睛,在心里呐喊着:“不是来真的吧?”
正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胖胖的老女人走了进来,一边还挥着手中一条粉红色的手巾,说:“哎哟!新娘子没事吧?唉,谁这么作孽啊,大喜的日子,掳走人家新娘子!”说着向金雁儿行了个礼,见她没什么反应,又问两个丫环,“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香草笑着说:“许妈妈,你怎么来了?小姐吉人天相、福大命大,什么事也没有,就是头上粘了几根干草回来!”
叫许妈妈的人说:“唉,没事就好!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啊,我这个做媒人的,可就拿不到赏钱咯!”说着干笑了一阵,又玩香草,“知道出了什么事吗?”
清花倒了一杯茶给金雁儿,又倒了一杯给许妈妈说:“许妈妈,喝茶!来,这边坐啊!唉,谁知道出了什么倒霉的事儿啊?我们小姐啊,心里难过着呢!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
许妈妈默默说:“哦,这样啊!”又伸长脖子从后面打量着金雁儿说,“哎,新娘子打扮好了没有啊?老爷说了,这事出突然,吉时已过,而且天色已晚,宾客们都走得差不多了,没办法!可是婚礼啊,还得照常举行,不过一切从简!等一下啊,就要另选时辰新人拜堂,让新娘子快点准备准备!”说了一大串话,许媒婆坐在红木雕花椅上,端起茶碗大大的喝了一口。
香草站在金雁儿身旁一边收拾,一边打量着她说:“好了、好了,差不多了!我们小姐啊,不用打扮也是如花娇艳呢!”
金雁儿面无表情的坐着,仿佛脑子里真的成了一团浆糊,千头万绪的理不出个顺序来!
少顷,许媒婆站起身来说:“好了,我还要去回老爷的话呢!”说着脸上堆起了笑容,对着镜子里的金雁儿福了福身子说:“少夫人吉祥!少夫人受惊了!老奴还有事,老奴先告退了!”
金雁儿依旧毫无反应,许媒婆却也并不在意,回头对两个丫头说了一句:“快点准备啊!”就打开门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