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走在一个小巷子里,本来就空荡荡的挺冷清,迎面忽然又出现了一个人,是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穿着儒衫,瘦巴巴的,走路的时候头略低着,看上去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浑身散发着一股冷寂的气息,连小巷里的气氛似乎也变得更加沉闷起来。
他慢慢的走近了,众人也都注意到了他,不是宇文翎又是谁?
清花和香草吓了一跳,几乎拿不稳手中的东西,略显紧张的向金雁儿和费环宇看去。金雁儿一愣,嘴里模糊不清地念叨着:真是阴魂不散!却也没怎么放在心上;费环宇嘴角一扯,露出一个淡淡而颇有礼貌的笑容,只是看到那微蹙的眉心,才会让人注意到他眼底那一小簇若隐若现的怒火。
众人于是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往前走去,并不与宇文翎这个“不太熟识”的人多打招呼。谁知本来各自相对靠墙走的宇文翎将要擦身而过时,却突然转了一个90度的弯,横刺里拦过来!
他走到面前作了一个揖说道:“金小姐!你好,咱们又见面了!”
金雁儿吓了一跳,真不知道他一直低着头的眼睛是怎么看到他们的?她不自觉地伸出拿着帕子的手往前挡了挡,见他并不怎的,才定了定神,收回手尴尬地扯着嘴角笑了笑,礼貌性地回他的话说:“宇文公子你可真闲啊,咱们也真是有缘!”
其余的人都不作声,宇文翎依旧低着头作着揖说:“哪里比得上金小姐这么悠闲自在?我们都是穷苦人家,就算闲,那也是穷闲!”
金雁儿扭了一下身子,锦缎的衣料在阳光照射下有一点反着光。她笑了笑说:“宇文公子读书的人就是谦逊!好像公子这样人家的人,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宇文翎依旧略低着头,肤色僵黄的脸上却也扯出一抹笑容来,说:“哪里?哪里!不过是为了糊口而已!”
金雁儿见他寒暄的话也说得差不多了,正要说声告辞然后绕过他往前走,谁知宇文翎却突然说:“小姐从前对在下颇为垂青,如今却怎么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对在下如此疏远?”
说着他竟抬起了头,腰也不略弯着了,眼睛直直的注视着金雁儿。金雁儿被他的话吓了一跳,有些慌神,未及反应过来,宇文翎已继续说道:“莫非是已为人妇的关系?”说着又作起了揖,“若果真如此,那在下也不便多加打扰,就此别过!”
“等等!”宇文翎正要转身离去,金雁儿突然叫住他,略转过身沉着脸说:“谁对你垂青了?你一个文人胡言乱语别的可以,可不要随便玷污我的名声!”
宇文翎正待说什么,清花忽然着急的用肩膀撞了撞金雁儿,蹙着眉小声说:“小姐!你从前是这样的!”又回头僵硬地笑了笑,对宇文翎说:“宇文公子,你最近还好吗?有没有认识什么新的淑女名媛、或者小家碧玉?唉!我家小姐可就不太好了,她自从成亲那日起,身子就不太好了呢,从前的好多事情她都不太记得了!”
“哦——原来如此!”宇文翎显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着金雁儿的眼光中流露出几分怜悯,叹息了一声说:“唉!真是可怜!多好的女子,多好的年华!怎么会得了这种病?幸好将军府家财丰厚,不比寻常度日维艰的人家没钱治病,小姐略加调养一定可以恢复如初的!如此在下便不多加打扰,就此……”
宇文翎话还没说完,只听“轰——”的一阵东西落地的声音,他未及抬头看,肩膀上已被人重重地推了一下,一个声音随之传来:“喂!你说够了没有?当着一个男人的面跟他的老婆说那么多私底下的话,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亏你还是个读书的人,这点礼仪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