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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头七(中)

“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血染红了整个教学楼。

在临近高考,人人都忙于繁重的学习,谁又会料到高三的学生从七层高的教学楼坠落。

事发的突然,学校被迫停课。现场也被警戒线保护起来。而言小午望着地上那由鲜红变成干涸的血迹,心里有些发怵。

跳楼的男生是高三的尖子生秦川,言小午是这么听说的。那一天,所有人都听见了他的怒吼,他究竟做鬼都不会放过的人是谁,没人想知道。

“小午,你发生什么呆,走啦。怪渗人的,你这样盯着也不怕鬼缠身哦。”

“噢……”

小午被同学拉出校门。

“唉,我可是听说,他读书超好的!清华北大都不在话下呢,唉,死了超可惜的。你说干嘛要自杀呢?”

小午一愣,她不想说什么,盯着自己的的腕带,这下面也是自杀的痕迹。勉强笑笑:“也许是活着太累了。”

“可是,我听说他是独生子诶,你说爸妈就生了这么一个,他爸妈不是也要疯掉。换做是我,就是天塌下来也不会做傻事,想想活着总还有希望啊!你说对不对?”

这些话小午听得心里暖暖,这是她的新朋友莫颜,一个成天乐呵呵的傻丫头,在她的世界,似乎从来没有烦恼。“嗯。”小午真的很羡慕她的心态,就像缺根筋。“颜颜,我家里没人。”

“是吗?你等等,我打个电话给我爸妈,我陪你。”

莫颜二话不说就掏出手机打电话,她的热心,让小午觉得和你开心,原来洛寒说的是真的,世界那么大,总还有值得你活下去的理由。没有了家人还有朋友。

“小午,你为什么总是不笑,那天送你来学校的帅哥是你哥哥吗?”

“算是吧。”

“噢,长得好帅。真的是那种干干净净,透着成熟男子气息的年下男。看得出来他对你很关心,对了你究竟生什么病,住院那么久,最近还好吧。”

“嗯。”言小午真的不想说自己因为自杀在医院住了半个月,还被洛寒骂的要死要活。差点收她的魂。“颜颜,其实我也是……算了,你会和我做朋友的吧?”

“小午,乐观一点啦,我觉得我们已经是朋友了,难道不是吗?”莫颜一蹦一跳地走在她面前,眼里只有开心。

言小午掏出要是开门,家里干干净净,十分敞亮。希望莫颜能够喜欢。

“哇塞,你家好大哦!”

“哇,电视机也好大。”

“哇,这个是小时候的你吗?好可爱。”

莫颜就像进了大观园一样,对着言小午的相片不停地赞赏,纳闷地转头:“奇怪,怎么都只有你?你……爸妈呢?”

“他们……他们……”言小午不知道该怎么说,敏感的莫颜马上察觉出了什么,比小午还要大声地哭起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午……我竟然都不知道你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你的手是不是……呜呜……你不要再做傻事了……”

那一天,言小午哄着哭的稀里哗啦的莫颜整整一个小时。事发突然,连她自己都没有这么掉眼泪,她竟然哭的比自己还厉害,莫名地想笑。“好了,你说得对,活着总还有希望,我不会再做傻事了。况且今天你不是陪着我呢吗?”

“难怪,你刚才看到地面的血脸色都白了,当时一定也很痛吧?”莫颜躺在沙发上眼泪汪汪地看着她的手。

言小午点点头,确实很痛。但是心更痛。

秦川死后的第七天,这天感觉格外阴沉。言小午更是不舒服地在教室无聊地自习,迷迷糊糊的样子。

莫颜坐在她旁边正纳闷,小午看起来很没精神。

当然没精神,此时言小午的魂魄已经飘离身体跑出去抓魂了。

“我哔——!你他——哔!”

“言小午,你们老师没教你,一个女孩子不能这么说脏话吗?”

“我哔你妹哔——!哔哔哔哔哔——!”此处省略一堆脏话。“我明明在上课,这是闹哪样。”

“噢,今天有个灵魂头七,我带他出来还愿,没想到这小子怨气太重,让溜了,正好经过你们学校,就顺便来看看你上课的效率。”洛寒笑眯眯地揉着她的短发,明明是个秀气的姑娘,却总是打扮那么中性。“好了,你去上课吧,这个灵魂怨气太重,你今天晚上千万不要随便出来,怕要出事。”

“头七?那个人是秦川吗?”

“噢。你认识?”

“当然,我们学校的高材生,跳楼死的。据说是学习压力太大,可是我听得清楚他跳楼的时候大喊着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所以……感觉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洛寒捏着下颚忖度道:“看来是没那么简单,而且可能真的要出事,你快回去上课,而且尽量不要靠近那栋教学楼,记得,去买一把剪刀放在口袋里。”

“嗯!”

言小午猛地惊醒,揉揉眼,发现已经躺在了医务室,莫颜正在一旁照顾她。见她醒来,莫颜立马扑上去:“总算醒了!你晕过去了知道吗?医生说你可能是低血糖,吓死我了。还以为你是睡过去,后来才发现不对劲。”

“我们现在是在哪……”如果没有记错,唯一的医务室就在秦川跳楼的这栋教学楼。

“一号教学楼啊……小午你不要吓我……我也怕……”

“没事,我们走。”

两人面面相觑地走出医务室,言小午隐隐能够感觉到背后的凉气,似乎有人在暗笑。她不敢回头,只是期望洛寒能够尽快解决。

“我们去买把剪刀吧?”言小午知道自己的提议很奇怪,但是为了安全起见,她买了两把折叠剪刀,“今天是秦川头七,而且这种人怨气很重,颜颜,随身携带剪刀,去邪气。”

“小午,没想到你这么迷信。”

“这……不是迷信,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就听我这次,带着。”

“好。”莫颜接过放入口袋,又开始八卦说道,“我可是听说今天秦川的班主任没来上班,好像也挺怕的。”

“不是吧,又不是他害死秦川的。”

“间接害死的,秦川就是被他逼的学习压力太大,才会跳楼的。”

言小午不出声,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还听说,头七的人如果有心愿未了会带走他的东西。你说他会不会把他们班主任给带走啊!”

“颜颜……你不要再说了,又八卦又恐怖的。我们只要管好自己就好了。”

言小午打断,只是一边的其他同学也是在讨论这些事。他们的版本更厉害,说秦川是早恋,被班主任给揭穿,巴拉巴拉一大堆。

可是这些应该都不会是他自杀这么简单吧。

夜晚终于来临了,八点,大家依旧坐在自习室学习。

而言小午早早就回寝室,让莫颜陪着,因为只有在寝室她认为是最安全的。

教学楼,阴暗的钢琴教室,琴音正在胡乱的弹奏,却看不见一人,琴键自动地起伏,发出怪异的哆啦咪。

“我……死的那么惨……今天一定要血债血偿……”

洛寒赶到琴房的时候,早就没有了秦川的身影。

“喂!抓到了没有!”

“你不是在自习?”

“帮你抓鬼。我听闻了不少关于秦川学长的事,他究竟为什么自杀你知道吗?”

洛寒鄙视地看他一眼:“除了你,我还真不知道别人是因为什么自杀的。唉,这家伙怨气太重,只怕不找替身很难投胎了。”

“替身?他要……找人跳楼?可是冤有头债有主,找替身不是……”

“你闻闻,是不是有一种纸钱冥烛的味道?在天台!这小子在天台!”洛寒完全忽略言小午这个菜鸟直接冲上天台去捉拿秦川。

第一次看到充满怨气的亡灵,言小午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呆呆的看着洛寒和怨灵对峙。

“秦川,跟我走吧,不然你想留在这里害人还是成为地缚灵,你可要想清楚!”

冒着阴森森黑气的秦川幽幽的转过身,一双只有眼白没有瞳孔的双眼,竟也可以转动。“呵呵……替身……当然要找替身……为什么没有人明白……呵呵……”

他身上冒出的黑气根本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天空更是乌云密布,本就漆黑的天有些电闪雷鸣。秦川的嘴角渐渐咧开,在下了晚自习的人群中寻找着他的目标。

“真是不明白你这种读书好的人怎么想的,自己撑不住了为什么不说?明明觉得自己累了为了不说?现在反倒过来怪别人,不觉得可笑吗。有人逼着你去跳楼了吗,你跳楼之前有想过要和人诉说你的苦楚吗?”言小午从暗处出来,没有人比她更有发言权了。她喘着气从寝室跑出来,为的只是不想能够阻止这一切。

“你……看得见我?”秦川莫名地盯着她,他还不知道言小午也是判官之一,心想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替身。不过他的目的可不是她。“送死的,趁我现在心情好,滚远点。”

可笑,这世上能对言小午大吼大叫的人只怕不多了,就连洛寒都会避让三分,这下子洛寒只打算在一旁看好戏了。

这次言小午没有生气,而是一脚踏上边缘,周围酝酿着秦川身上的黑气,“我知道你想找谁报仇。真不明白你这种学霸还有什么要仇恨的,老师特意给你开小灶补习,虽然给你更大的压力,但总比我们这种学渣得不到注意更好吧。”

“你知道什么……知道什么!”秦川身上的黑气越发沉重,怨气竟然也可以实体化,将言小午卷住,狠狠地摔在地上。他疯狂地吼叫起来,与空中的雷鸣一起呼啸,学院的电在这一瞬间一起跳闸。

言小午被卷着的脖子导致呼吸困难,艰难地发出声音:“不仁……不孝……你足够被打入第七层和第八层地狱。现在收手,咳咳,还来得及。”

“呵呵……我连死都不怕,又怎么会怕死后的世界……来吧……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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