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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窗脸(下)

“亲爱的小午童鞋~哈罗!”

大清早就接到了徐帆的电话,言小午皱眉,迷迷糊糊地接起,想要大发飙,确实徐帆这厮完全不知天高地厚的声音。

“小懒猫,起来了吗?你亲爱的徐帆哥哥给你带早点来了!”

“啊——!洛寒!我受够这个人了!为什么他最近总是骚扰我,扰我清梦!”

言小午从床上蹦跶起来,赤着脚从房间直冲洛寒的房间,骑到他的身上,狠狠甩出手机:“洛寒,告诉你这个好基友,让他不要再来——骚扰我——!”

洛寒也吓了一跳,这几日的怪异录音一事都丝毫没有头绪,徐帆这个家伙也真是,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现在才早上七点,是言小午睡得正香的时候。这不是找死吗?

言小午扔掉电话,砰的倒头谁在洛寒旁边,洛寒起身,替她干好被子,这个小迷糊总是倒头就睡,接起电话走到房外,轻轻合上门。

“徐帆,以后别这么早打电话给她。”

“洛寒,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这老爹护女儿我明白,可你这算长兄为父吗?不说了,快开门,我搬到你家隔壁了!快出来搭把手,我还顺便给你们买了早饭。”

徐帆兴奋的声音不像是开玩笑,洛寒从猫眼里瞄了一下,无奈打开门,这家伙居然真的搬过来的。如果让言小午知道,应该会疯的吧。算了,面对徐帆,他也只有头疼的份。

“我喜欢言小午,你知道吧。”

洛寒走进徐帆新家,没想到徐帆开门见山就说出这句话,着实让他一愣。“噢。”

“你不会生气吧?”

生气吗?洛寒也这么问自己,可为什么心里却是那么不舒服。

“哎呦!我就知道我们是好兄弟,你怎么会生气呢!你会帮我的对吧?”徐帆冲他砸拳,挤挤眉,“洛寒~你一定要帮我,我真的真的好喜欢小午~”

“那是你的事,我要去给她准备早饭了,你自己搬家吧。”

洛寒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头脑思绪很混乱,看到床上躺着的言小午,松了一口气,他究竟是怎么了?这种复杂的感觉,思绪,算了,还是处理邮箱的事。

打开邮箱,发现那段录音竟然凭空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杂音。

可恶!这个人究竟是谁!

握着鼠标都能够感觉到某根神经的碎裂。

用力合上笔记本,对于别人的有意挑衅,洛寒是从来不畏惧的,这件事情他本来是不想管的,可现在看来不得不管了。

等言小午醒来,他匆忙地替她带上酸奶和早饭,也不管徐帆一个人还在那里打扫卫生,按理说应该打个招呼,看徐帆挺“闲”,他把钥匙一扔:“我们家的卫生也拜托你了。”

“……”包着头巾的徐帆还没反应过来,两个人已经跟风一样吹过,消失了。“这,我是来当看家保姆的了。”

大团黑气并没有因为周浩乖乖听话而消失,他在等待,等待洛寒的出现。

手机响了,是一条短信:亲爱的洛寒,好久不见,想必你也猜到是我干的,怎样,现在是火急火燎赶过来想见一见我这个活死人,还是想再次把我杀了。真是好期待。

洛寒人不嫌恶道:“**。小午你听着,这个叫周浩的人如果死了,二话不说就收了他的魂魄,马上交给黑白无常。”

“可是这样不合乎规矩吧。”

“现在没有规矩可言,牛头马面也不是这个人的对手,如果不想这个魂魄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的话,你最好听我的。”

“好。”

言小午不想问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或多或少也知道这个人是洛寒的对手,而且不是善意,是带着慢慢的恶意在朝着他们逼近。

他们从一开始就是一个组织,大家各自管好自己的地盘互不侵犯,收押那些已逝的亡灵。灵魂,已死的人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灵魂,不管他生前做了什么,都应该收押会地府进行宣判。而不是对他进行私罚。

但是偏偏有一些人,喜欢和他们做对。那就是犹如这团黑气的存在。也许他曾经也是个一个判官。毕竟,人,是很容易被迷惑的。

“你说过,为了钱,可以什么都不要,现在怎么又在乎起这一张脸来了?”黑气充满嘲笑的声音带着狂妄,眼前这个濒临崩溃的灵魂即将是他的盘中餐。

周浩舔了一口发干脱皮的嘴唇,颤抖地对着电脑,这样一个人,不渴死,也只怕要被电脑辐射死。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如果让他再选择一次,他依旧会选择为了钱放弃一切。

周浩的遭遇和大多数人一样,贫困的开端,穷途末路的时候,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为了生存,为了钱,他放弃了该有的道德和尊严。终于踏上不归路。

当一个人身上穷的只剩下命的时候,他就会连命都不要。

“我可以给你一个发财的机会,让你拥有所有你想要的一切,豪车,别墅,美人,应有尽有……”

“你说,要我怎么做,你说!”

“很简单,拿着这面镜子,去接近贪慕虚荣的女子,定期都给我带来我想要的灵魂~如果违约,那么你的灵魂就是我的。”

周浩本来是犹豫的,可是知道卡上突然多出的一百万,一切顾虑全都打消了。眼里,心里,就连呼吸,都是钱。他已经穷怕了,只要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心爱的女人因为破产跟人跑了,卷走他最后的财产。没错,贪慕虚荣的女子,都应该去死!都去死!他们不配有脸,不配!

第一个女人,一年之后衰老致死,死的时候那张脸根本腐烂到认不出是谁。周浩很开心,因为他的卡里又多了五百万。一年,什么都不做,只要收集一个人的灵魂,就有一笔钱,那么何乐而不为呢。况且警方根本调查不到自己身上,这样一来,他的胆子更大了。

第二个女人,是跳楼自杀。早上还好好的在逛街,莫名其妙地冲上天台楼顶,跳了下去,整个人都砸的稀巴烂。但是嫌疑人依旧不是他。因为这个女人同时交往的男人实在太多。而他只能算是个千斤顶。这样的女人也是该死。

第三个,第四个,每一个都是不同的死法,在十年之内,他已经是个身价千万的富翁了,即使不去抓灵魂,也可以一生无忧。

“人哪,就是贪婪,莫说是你的那些女人,就连你自己也忘了吧。真以为钱那么好赚?晚了……贪婪,我要的就是贪婪。你的比那些女人更贪,你以为自己是在惩治他们,其实是我在蓄养你的贪婪,等到足够大的时候,再吃了你~呵呵。”

周浩这才恍然大悟过来,一切不过是一个圈套。利用自己对女人的恨,来扩大自己的贪婪。他始终都是一个猎物。一块在刀俎下的鱼肉。

“对,我是该死的,我也不配有脸。呵呵……我是该死的……”

“回头看看你的身后吧!你是她们中的一员,她们也不会放过你!”

周浩跌跌撞撞,失魂落魄地跑上工厂的顶楼,望着底下一团费砖,为什么,自己好不容易成为富翁,却还要落得这么个下场,他不甘。不想就这么死!可是一转身,一片白茫茫,没有脸,长发垂地,身材各异的女鬼,拖着沉重的脚步朝他毕竟。没有嘴,发不出声音,空气中只有难听刺耳的呜咽声。只有他知道那是催命的毒咒。

汗水沿着发髻滴落,双手颤抖到扶住铁栏,可他还是不想死,死了就要受这群鬼的折磨,他的脸也会像窗脸一样,拉上拉下,没有五官。

“不——我不要死!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想死!”

晚了一步。

洛寒他们始终还是来晚了一步。

周浩的残躯如枯叶,毫无反抗余地被推落。

这都是他算好的,洛寒来的时候正好亲眼看到这一幕。他要让他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自责。

“呵呵,你始终斗不过我,你始终……”

洛寒掏出判官笔,打开本子,嘴角付出不屑的一笑,朝着黑气走去。

“他该死,我从没说过要救他。我的任务,只是负责带走灵魂。谢谢你的通知,让我数一数,居然有几十个灵魂,怎么说都是我赚了。谢了。”合上本子的同时,工厂内的无脸女鬼也跟着一并消失。

留下的只有洛寒的寒气和那团黑气对峙。

言小午拿着可乐瓶消失在废弃工厂,自然是去完成洛寒交代的事。毕竟是跨界收魂,不过黑白无常看到这次这么多走失的亡灵被带回,也算是将功补过,并没有计较。

自见过那团黑气回来之后,洛寒更是一言不发。至于那团黑气,他并没有提起。就仿佛是他心头的一个结,未曾对谁打开过。

贪婪,每个人都有。小时候拿了一块糖,就会想拿第二块。长大了,想要的会更多,在得到的过程中,愈发贪婪,愈发不可收拾。直到发现自己成了无脸者中的一员,已经看不清曾经的自己,那时,也就是末日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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