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也没有说，也什么也没有做，我不明白你的话。”灏说道。
小千意识到自己的反常，他立马站了起来，很是不高兴。
他拉过灏的手，胡乱往自己的胸前一模，“看看，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胸前平平。
灏一脸诧异，看着小千。
小千慌忙丢下灏的手，跑进山林里，很顺溜的爬上一棵树顶。
灏呆在原地，回不过神来。
小千坐在树枝上，为自己刚才的冲动而懊悔，他总是过于敏感，可是再敏感，也不至于刚才那样，他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
又该找个什么样的借口下树。
夕阳染醉了这一片山林。
一朵夕阳落在小千的脸上，勾起一片红晕。
……
晚上的时候，气氛并不是小千想得那么尴尬，他思量着在树上呆着也不是办法，在远处一阵奇怪的野兽吠中，他顺着树干滑了下来。
走到洞中，灏正在靠着一只野鸡，他见小千走了进来，很自然的把野鸡递给小千道：“刚刚捉的，是五彩野鸡。”
小千心中的不自然顺着灏的自然，也烟消云散。
他做到灏的身边，啃着鸡肉道：“这也是你们神族爱吃的那个野味么？”
灏没有回答小千的问题，他不想简单的把俩个人定义为不同的种族，他转而问道：“你喜欢吃么？烤得怎么样？”
小千嘴里包着野鸡肉，边点头含糊道：“好吃！”
……
天渐渐的黑了，小千满足的摸着肚子酣然而睡，而灏却呆呆地坐在小千的身边，看着他。
灏的眼神游过一丝动荡。
却不知往何处追寻。
……
这一夜，灏守着小千，没有入睡，小若安静的站在洞中斜出来的枝干上，默默的看着灏，又仔细看着小千。
灏问：“你还记得他吗？”
小若不明白灏的话，它飞到小千的身边，轻轻落地，瞧了好一会儿小千，觉得不认识，又觉得似曾相识。
它没有办法回答灏的问题，只是停留在灏的肩膀上，陪着灏。
不远不近的守候着小千一晚上。
这是灏这么多年了，在神炎长大，第一次没有入睡，他像突然得来一个珍宝，但是无法触摸，也不愿意触摸。
唯恐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想，但是无奈的是自己就是在猜想。
树林苍陇，繁华似锦，一切都美轮美奂。
紫藤架下，转眼已经是物是人非，不再的已经不再，存在的已经不存在，何故又引来一阵清涟。
波荡起已经埋下的尘世。
灏的心起了清涟，突然不愿意小千不是那个小姑娘，他只愿意他是小千，那个小医师。
事实上这一切都是无故引起的思绪，他没有办法证实小千就是那个小姑娘，没有一点儿的证据，找不到，也不愿意去找。
至少小千他在自己的身边，让自己觉得很心安。
……
招摇山的腹地，盛产灵药，水又具有灵性，清澈而不浑浊。
小千去采药，他不许灏跟着，灏不听小千的话，固执的跟着他，小千觉得好笑，任由灏跟着。
不过灏的跟随没有起多大的作用，小千在每日一次寻草药的过程中，没有再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
“你瞧，我不是那么容易摔的。”
“小心点儿总要好些。”
……
盛夏初开，招摇山上的花朵也开始绚丽开放。
灏的身体在小千的调养下，越来越好。
小千无意间寻到皂角树，他捡来皂角树落下的皂角，走到灏的身旁说道：“我在青梅镇的那会儿，也爱这皂角树，我闻着觉得味道都差不多。”
他自顾说着，灏开口道：“我刚好也想洗一下头发。”
灏说完，解开头发，黑色的头发倾泻下来，随着风起了一个涟漪，小千在后面看着，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好似露拍了一下，他本能得装作无所谓的态度看着远方，却又忍不住朝灏看去。
先是偷瞄，继而坦然的看。
他觉得自己没有做什么亏死事情，所以开始肆无忌惮的看着灏的样子。
清澈的水柔润了灏的头发。
小千大大咧咧的走上前说道：“我帮你洗怎么样？”
灏没有否定。
小千搓着皂角，弄出一手心的汁水，涂抹在灏的头发。
他十指插在灏的头发中，慢慢的柔和起来，皂角的清香混杂着水，散发出来。
阳光荡漾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小若叼着一颗水果，从水面划过，落到他们的旁边，小千被小若的到来所打乱，他说道：“你看什么看什么，我这是照顾病人。”
小若瞅了一眼他们，又飞离，远远的伫立在高高的枝叶上，不再看他们。
它什么也没有看见，也什么也没有说。
不懂人类复杂的心思。
小千的兴致很快就因为小若的到来变得没有，他不肯帮灏洗头了。
灏很少自己洗头，一般都是侍女服侍。
他笨拙的洗着头，顾前却不顾后，手忙脚落。
小千懒得上前帮忙，站在旁边，指挥道：“这边，那边，哎，你怎么这么笨。”
灏轻声道：“以前都由侍女帮我洗的。”
“流珠还是婉静？”小千问道。
“都有。”
小千放弃了指挥，他重新将灏的头发放到手中，细细擦洗，“你觉得我和他们比起来怎么样？”
“你好些。”灏没有恭维的话，却是小千让自己感觉很舒服。
小千重新帮灏洗头，灏的头发柔顺的躺在自己的手心里，安安静静，不散开，不逃离，他絮絮叨叨道：“等会儿洗完头，你不要用你们的灵力让头发干掉，就在这儿用太阳把头发晒干，很舒服的，想想太阳的润泽，会让你整个人都懒阳阳的，很舒服的。”
灏回答道：“嗯。”
……
阳光安静安静的流淌在水潭边，灏依照着小千的说法，没有走捷径使用灵力让头发干掉，他疏懒得躺在地上。
头发散开。
小千看着他，心事疏疏懒懒的停留下来。
他问道：“你身边除了流珠和婉静，还有其他的侍女照顾你么？”
灏摇了摇头，“没有了。”
小千的心稍微有了些安慰，他觉得自己洗头发的手艺只可以和俩个人比了，他问道：“你不是二公子么？才俩个人服侍你。”
“很好，不用太多。”
“那如果俩个也没有了呢？”
“那也很好。”
清风徐来，带来水面的凉意，盛夏的花香乱入鼻孔，小千舍不得浪费这么好的时光，他挨着灏躺了下来，闭着眼睛，喃喃自言道：“这样真好。”
“我也觉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