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巴和娜娜的爱情故事开始了,他们已经进入洞房。
想到为人时的说法“看了长粜(tiao)子(眼睛长包或长芥子),听了会耳鸣”,我想把感知意识外放,然后把其他意识之思都入微冥想。可当我拽出自己的感知意识时,其他所有的意识竟然一并窜出巴巴的身体。
“啊?不会吧,我的巴巴之旅就可以结束了?”我暗自心想。
看着娜娜把巴巴拖进她自己曾经的闺房,看着她焦急又迷离的双眼,我也不禁有些焦急。巴巴被霸王龙皇重伤之时,我能感觉到:巴巴只是因脑震荡后遗症而有些恍惚,暂时陷入昏迷,身体的创伤并不算重。但他此时一直不醒呀!我飘荡在本该春情荡漾的洞房中,不知所措,也久久不肯离去。娜娜瘫软在巴巴身边,一边是因她刚刚使了吃奶之力,才把巴巴拖进来,一边是她因发情的欲想,造成她心神异常、身体紧绷、肌肉抽搐、心跳急促,而身体感觉疲惫。她大口喘着粗气,有体力不支的意思,更有春情泛滥、欲渴难消的不耐。
她哼哼唧唧着,在洞房中荡起一阵荤荤的暧昧之声。这种声音幻化成无数只透明的小鸟,从巴巴的耳、嘴、皮肤处钻进他的体内,像开一场音乐会似的叽叽喳喳闹腾不已。巴巴被这闹腾吵醒,他支起脖颈,晃了晃昏沉沉的脑袋,猛然记起刚才的战斗,又嗅闻到身旁的异味,一个激灵,他又猛然踉跄站起,发出一声声嘶力竭的嚎叫“呕吽”,把自己男子汉龙的气势充分展示了一次。他的声音则幻化成一团滚烫的火烧云,紧紧包裹住娜娜,使她更加激情泛滥,身不由己地附和他,发出一声高亢的兴奋之音“嗷啊”。巴巴闻声而瞧,圆目瞪得老大老大,恨不能就要掉出来了。他垂首贴近娜娜,嗅闻着她的芳香和闷骚,他不相信地围着娜娜转了又转,嗅了又嗅,一点也不知道娜娜身体扭动的暗示。好在他终于伸出了一只前爪,忐忐忑忑地轻抚她痛苦难忍的脸。
“你怎么了?”他轻揉在她耳边问。
“我……我什么都没什么,我……哎呀,你真笨。”她羞涩难言,更不知道该怎样告诉这个傻乎乎的处男,最后埋怨道。
“笨?我一点不笨呀,”巴巴竟然从她脸颊上拿开了自己的爪子,鼓足劲秀着自己的肱二头肌,更傻乎乎地说,“你看,你看。”其实,在鼓劲时,他感觉到了身体的疼痛,但他强忍着。
“哎呀,看看看,看你个头,你你你……你不懂也应该会看呀。”
“看啥?我刚才可把你看了个遍,走到哪儿我都认识你了,知道是你了。”
“……”娜娜心中一阵阵小激动叠加震荡,荡出一个大大的激动,但她又实在不知该怎样让他明白,无语中,她扭捏着身躯,把春情泛滥处羞涩地完全暴露在傻大个的眼皮子底下。
“这……”傻大个懵懵懂懂明白了些啥,但又不知自己该怎么办,手忙脚乱中,一股热血像发疯的洪流,在他的身体中乱冲乱撞,最后神不知鬼不觉地集中到了一处,这让他感觉到热血沸腾,仿佛身体内有一处被压抑的火山,急欲迸发和释放。
看到这儿,我知道了,动物的本能在巴巴的大脑中起作用了,那一处本能的沟洄,因突然明白事理,而高速波动跳跃起来,就像沸腾的水。
接下来会是什么,地球动物都知道。
我瞬移出他俩的洞房。
天空是一派祥和的夜晚景色,雨季的雨水把尘埃洗刷了一遍,使夜空更加通透和纯净。我为巴巴和娜娜有这样美好的一个洞房花烛夜而高兴!这是不是在预示,他和她一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我四下扫视着这个恐龙的蛮荒之地。没有蛙鸣和蛐蛐叫,有肆掠的风刮过荒野的呼啸,有夜行古生物恐怖的啼鸣,还有地球孢体外投来的阴郁的偷窥目光。我刚刚感知到的一派祥和,立刻被暗黑和阴郁包围,并被剿灭一空。啊,他和她的未来一定充满坎坷和崎岖,甚至是死亡的宿命。
我暗下决心,不管这个世界多么蛮荒、恶劣、血腥、暴戾、残酷、破碎,我一定要随着巴巴的感知去看看这个世界,去体会一次简单粗蛮的生命同样拥有的宝贵的一次生命之旅。
太阳开始涂炭地球孢体,把电磁辐波源源不断地对着地球发射,让地球温度达到近60摄氏度。想到人类,尚不足以抵御40摄氏度的高温,拼命用发明的空调来加速破坏地球环境,还毫无节制地制造出太多荒废的、几乎没有意义的生命,我不禁既感叹于古生物生命的艰辛,又悲哀于人类的毫无自知之明。在这种环境下,尤以恐龙们最遭罪,那么庞大的体型,那么难以控制的暴戾的血压,它们怎能不越来越暴戾,怎么能不越来越残忍,最后终归于灭绝!
那自诩为万物之首的人类呢,他们最后会得到怎样的报应呢?
我有些不敢想象。想到我曾于真冥天子一世之初看到的人类最后的那些日子,我不知道该用咎由自取,还是罪有应得来认定。或者,我同样也应该对人类抱着悲悯的心,来看待他们如宿命般的结局?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因为我对虚空和宇空的理解和探究才刚刚开始,匆匆而下的结论肯定会有失偏颇的。
“算了,且在看看吧,或许最后能从宏观的角度理解和诠释生命的本质和意义。”心中对自己嘀咕一句后,我听见洞房中传来的是疲惫、心满意足的轻鼾声,我知道自己可以去看看那一对“春宵一刻值千金”的伴侣了。
潮湿的洞中,掺杂着一股浓烈的荤味,还夹杂着他和她一种如愿以偿而散发出的清淡的体香。他疲惫不堪地躺卧在她的怀中,鼻息均匀且安详;她被他的鼻息传染,鼻翼轻轻地张弛,也发出心满意足轻鼾。她的前爪可能被压麻了,挣了挣;他不愿离开这么温柔的搂抱,“嗯”地一声梦呓,又钻进自己渴望的怀中。她的前爪被石缝搁得难受,更大力地试图挣脱;他被惊醒了,揉揉自己猩酥的睡眼,赫然发现她的柔爪被压出的痕迹,他心疼地忙坐起身躯,用轻揉的力量揉搓着带给她痛楚的压痕。她醒了,满眼柔情地看着自己的丈夫;他抑制不住心中的柔情,将她搂进怀中。她温顺地由着他的魔爪在自己身上游走,又按奈不住地发出哼哼唧唧;他哪里还能克制自己那开始发疯的洪流,刚经龙事的处男之躯,又迅速积蓄起火山的力量……
天呀,还没温柔够呀,又要开始了,太太太那个了吧!等等!等我先出去行不行,你们想怎么办事就怎么办事,别让我看见。
“逆子!又来扰我清梦,”那个声音大吼一声,震得我一晕,几乎把持不住自己意识之海,它继续大声咆哮,“累教不改!真该死!”
完了完了,我忘了,“天呀”一语不能随便出现的!
我到底还是经不起它的叫骂,只一瞬,就把持不住自己,立马进入了意识模糊状态。巴巴和娜娜接下来做的一切,我都看不见,感觉不到,更不知道了。
你如果还是清醒的,你当然知道他们又在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