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梁和张飞打了一架,身上的伤在涂了药之后好了许多,只是震伤的内脏还有些隐隐作痛。赵云和太史慈把受伤的二人扶到房中去休息,张弃眼里怒火险些冒了出来,要不是张梁一直叮嘱不许乱来,说不定直接开打了,管他张飞有没有受伤。
张梁坐在客房的大床上,赵云,太史慈,郭嘉,张弃都围在床边。张飞家颇有些财产,家里的家具都是上等的材料,客房布置的很明亮。
张弃还有些闷闷不乐,他把自己看做大哥的保镖,就是不能看到张梁受一点点伤,不然就是自己的失职,此刻他很讨厌张飞。
张梁靠在床头,说道,“郎生,想什么呢,大哥不是好好的吗,这次也是我主动应战的,张飞说起来还是我们张家人,所以没必要去计较这个。”
郭嘉笑道,“就是,郎生啊,张飞是主公一直想收服的人物,你只能生闷气了,哈哈……”
张梁瞪了郭嘉一眼,郭嘉嘿嘿一笑,也不取笑张弃了。
张弃只能听话,垂头道,“是,大哥,我记住了。”
赵云在一旁沉思,突然说道,“大哥,我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每次我们说到张家和表露招揽之意时,这张飞总是避过不谈。”
郭嘉眼睛一亮,赞赏的看了赵云一眼,“不错,子龙倒是看的仔细,嘉也以为不是那么简单,张飞对张氏一族或许没那么大的责任感。”
“什么,这怎么可能,光宗耀祖是每个好男儿的愿望,”太史慈惊叫一声。这年头谁不想自己的家族光大,那些世家大族莫不是让人仰望的存在,在普通人眼里,世家大族的一个奴仆都比自己的命贵,一个个争破头皮都想让自家氏族壮大,让人尊敬。
张梁想到这心里憋着的一股气,猛然呼出来,又是牵动伤势,不停的咳嗽,太史慈靠的最近,以为是自己说的话引的大哥动气,连忙拍着张梁的背,气顺了之后就好多。
“不,张飞不是对张氏一族没有家族感,而是对留侯一脉有了怨恨,只是不知道他为何会这般,此行又多了很多困难啊。”
张梁叹了一口气,这些他又何尝不知道,早就看出张飞对留侯一脉颇有意见,对留侯甚至没有一丝尊敬。
郭嘉低头若有所思,突然间想到了一种可能,“主公,自高祖之后,对张氏的打压越来越大,除了当朝太尉张温一脉,其余的张氏都不被朝廷认可,嘉以为,只怕到了现在,很多张氏人都认为是留侯惹出来的祸端,留侯一脉在他们眼里可能会遭到怨恨,这张飞就是最好的例子。”
什么?张氏怨恨留侯一脉?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打在张梁的脑海里,张梁只觉得胸腔一股怒火喷涌而出,身体不停颤抖。
哇!!!
一口瘀血吐出,张梁的呼吸变得急促,脸色也变得苍白,这个可能性他从没有想过,只是从张飞的表现看来,又觉得很有可能,情急之下,牵动伤势,昏了过去
张梁突然之间吐血,吓坏了众人。
“主公,你这是怎么了?”
“大哥,怎么会这样……”
“啊……我去宰了张飞……”
郭嘉、太史慈有些手忙脚乱扶住快到倒下的张梁,赵云盘膝而坐,提气运功,掌心拍打张梁背部的穴位,先天真气一缕缕的渡进张梁的筋脉。这是张梁教他的真气疗伤之法,真气游走筋脉的线路打通淤结的穴位,能达到疗伤的效果,特别是筋脉堵塞的内伤,当然配合金针之法,效果很好。皇帝内经记载的太乙金针术赵云学不会,简单的真气疗伤赵云已经学会了。
“郎生!休得胡来,忘了大哥说的话了吗?”太史慈大喝一声,叫住了怒气冲天要去找张飞报仇的张弃。
“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大哥醒来!”
张弃无奈,默默地退下。
赵云的真气中正平和,过了一会,张梁的面色开始变得红润,紧闭的双眼也慢慢睁开了。众人一看张梁醒过来了,纷纷松了一口气,张梁就是主心骨,所有人都对他产生了依赖。
张梁的伤势好了大半,之前吐出来也是体内的瘀血,除了不能跟人动手以外,基本上没有大碍,完全好的话张梁估计要三天时间。
张梁站起身来,他不太习惯坐着,示意大家不用担心,现在也只能祈祷张飞不是想的那样吧。
“主公,船到桥头自然直,或许没我们想象的那么遭。”
“不错,大哥,我们此次去幽州带着王大人的书信,这可是建功立业的一次大好机会,相信张飞也想和我们一起去的。”
就在众人劝导张梁的时候,一阵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了管家张老伯的声音。
“几位公子,晚饭已经备好,老爷有请几位前往正堂用餐。”
张老伯说完之后,迈着小步颤颤巍巍的走了。
“主公,没想到张雄回来了,此次能不能CD在于张雄的意思。”
“嗯,不错,张雄几乎代表了涿郡张氏,走吧,我们去会一会这位家主。”
……
此刻,在张飞的房里,受伤更重的张飞已经好了许多,面色不再苍白,只是看上去有些虚弱。张雄站在床边,一言不发,冷峻的面容一直盯着张飞,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张飞被看得十分不舒服,从小无法无天的他只怕过两个人,一个是师父,另一个就是自己的父亲。
对师父是真的害怕,师父武功高强又十分严厉,每次张飞犯错了那都是一顿鞭子。而对父亲则是敬重,母亲去世的早,父亲要管整个家还要操心他的事,张飞从小到大虽然调皮惹事,但是对父亲的爱是越来越深,犯错了父亲打他,他都是心甘情愿。
过了许久,张雄看着张飞就来气,骂道,“你小子整天就知道惹事生非,在家也能受这么重的伤,我张雄怎么会有这个儿子。”
张飞嘿嘿一笑,他知道父亲也只是说说而已,只要父亲会骂他,就不是真的生气,要不然直接就是打一顿再说。
“爹,孩儿知道错了,孩儿这几日真的没惹事,一直都在街市买肉呢,今天的事主要是这五人都不一般,其中四人的武艺都不在孩儿之下,一时手痒了就忍不住想过过招嘛。”
张飞一副委屈的样子,张雄知道儿子长大了,还能这般讨好自己,气消了大半,假装怒道,“哼,是不是一时手痒就忍不住拼命了,你怎么还是不让爹省心,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你去世的娘交代,我怎么把张家托付给你。”
“是,爹教训的是,孩儿再也不敢了,您消消气,孩儿身强体壮的这不也没事了吗。”
张雄对着张飞瞪了一眼,便没再说他了,孩子大了也有自己的想法,不能老是以自己的想法管住孩子。不得不说,张雄这方面做的还是很不错。
张雄沉思了一会,突然说道,“翼德,你和爹说说,这些人都是些什么人?来找你做什么?”
“爹,我是在肉市碰到他们五人的,觉得是英雄好汉,就请回家了,不过接触之后发现,带头之人张梁竟然巨鹿张氏的张梁,其余四人都是他的手下,此次是特意来找我的,说是要带我去边塞杀敌,保卫大汉百姓,建功立业。”
“我很想去,可是想到就是巨鹿张氏害的我们涿郡张家一蹶不振,四处被打压,我就没有答应,爹,你说我该怎么办?”
张飞说完,抬头看着父亲,他知道父亲比他考虑的多。张雄一听张飞的话,似乎又想起了往事,脸上怒气横生,“哼,巨鹿张氏本就是祸害,要不是留侯一事,天下张氏何来无故被排挤,几百年来张家人毫无出头之日,都是巨鹿张氏害的,没想到那里也出了和人物,张梁年纪轻轻名声倒是不小,颇得冀州刺史王大人看重,手下也有一些人,要不是此人的出生,为父也不阻止你追随他。”
张雄越说越气,双拳紧握,狠狠砸在床沿,“翼德,这张梁你是不能追随的,为父为你找了一个真正值得追随的明主,此人就是涿郡的刘备。”
“什么?爹,就是那个号称是汉室宗亲的刘备?”
张飞有些惊讶,此前他一直沉浸与武学,后来师父走了就开始接手屠夫生意,刘备他虽然没见过,但是最近听的也比较多,只是在印象中此人并没有什么闪光之处。
“不错,正是他,刘玄德从小素有大志,为人谦逊仁德,有一颗救苦救难的心,更何况他是汉室宗亲,你追随他名正言顺,为父曾听高人说过,乱世即将来临。这也是我涿郡张氏振兴的机会,与汉室宗亲绑在一起不失为一个绝妙的办法。”
张雄一一道来,越说情绪越激动,仿佛看到一条康庄大道,也看见了涿郡张氏振兴的一天。
张飞觉得父亲说的有理,“那我明天就去找那刘备去。”
“不必了,此前玄德就来找过为父想结识你,不要被我婉拒了,如今玄德今晚便会来府上赴宴。你要好好表现,玄德此时身边只有简雍一人,你现在追随他正是最好的时机,一定会受到重用的。”
张飞一愣,有些茫然道,“今晚就到啊,怎么这么快,爹刚回来就安排好了吗?”
张雄道,“不错,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是时候挑起重担了。”
张飞点了点头,说道,“爹,我知道,只是今晚就让刘备和张梁见面,会不会不适合,张梁也是一方英雄豪杰,我们这么做不太地道吧。”
张雄瞪了张飞一眼,怒道,“愚蠢,张梁注定和我们不是一路人,再说了,让玄德看到张梁招揽你,而你却坚定的跟着玄德,这样不是更让玄德看重你吗。”
张飞低头不语,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是小人行径,可是父亲的话他不好反驳,父亲一切都是为了他,为了整个涿郡张氏。
“翼德,记住暂时还不能告诉玄德张梁是巨鹿张氏人,唉,等张梁熬过这段时间吧。”
张雄说完就离开了,张飞一人沉思,仔细琢磨父亲说的话。想道,要是玄德真能看重我,我老张跟了他又如何,唉,巨鹿张氏是张梁的命门,他也是和我一样为了家族而奋斗吧,那我就不说了,想必父亲也是这么想的。
张雄离开了张飞的房间,嘴角露出一丝阴笑,张梁的命门岂能不握在手里,等到他有了一些成就,我再拿出来给玄德,到时候就是他身败名裂的时刻了,玄德收到如此大礼,想必会更加看重我涿郡张氏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