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是魏郡所领十五县中的一个小县城,比巨鹿城还要小很多,与曲梁、涉国相邻,四周环山,交通不便利,只有一条小官道通往外界,武安城贫瘠,人口不多,以至于几乎没有什么官员愿意来武安城,特别是想大捞一笔的贪官,对这个没什么油水的破地方避而远之。
邺城距离武安城有六百多里的距离,张梁等人骑马赶路足足赶了一天才到。
走进武安城,就能体会到淳朴的民风,这里山清水秀,环境优雅,只是交通不利使得这里贫穷和落后。城门明显是年久失修,低矮破旧,城门口的守卫三三两两的斜靠在一起聊天,武安城很少有外人来,所以他们就变得懒散起来。
这张梁等人一走进,就被一眼尖的守卫发现了,顿时招呼一群人过来盘问,想着捞点油水,但是看着几人衣着不凡,只怕有些背景,踢到铁板就不好了。
守卫头领笑呵呵的走向前,搓着手说道。
“几位是想进武安城啊,我等奉命再次守卫,防止宵小之辈混入城中,你等几人虽然看着不像,但是我等例行公事也要对几位检查一番,这样也浪费几位的时间,我们是不是可以商量一个更好地办法呢。”
张梁看着这守卫头领一脸猥琐的样子,顿时失去了兴趣,看向了周仓,这些是周仓足够应付了。
周仓走上前,从怀里摸出一把银两,送入守卫头领衣袖之下,说道,“几位兄弟在此值守辛苦了,小小心意,几位拿去买酒喝,我等就不打扰几位兄弟了。”
“嘿嘿,好说好说,你们进去吧。”
在守卫们奸诈的笑声中众人走进了武安城,张宁看着气不过,凭什么进城还要给银两,那老百姓还怎么活。
周仓解释道,“小姐不必生气,正所谓阎王易惹小鬼难缠,而且这些人对于老百姓没兴趣,只是欺压一下外乡人。”
张宁只得作罢,一行五人人走在武安城街上漫无目的。
“大哥,我们这样似无头苍蝇般乱撞也不是办法,武安城再小也是一座县城,要找一件兵器谈何容易,出门前师父又没有具体的信息,我们该怎么办?”太史慈问道。
张梁并不说话,适才说到找兵器忽然眼前一亮,心下已有定计,转而看向周仓,周仓不像太史慈涉世未深,他大江南北都闯过,见识较多,理应能够想到的。
周仓也仔细思考过一番,见张梁看着自己,连忙说道,“主公,属仓以为寻找兵器当去铁匠铺才行,只有铁匠才懂得制造兵器,也只要铁匠才知道什么兵器最好。”
太史慈猛然醒悟过来,点了点头。张梁微微颔首,周仓现在说话条理清晰,有根有据,有点大将风度,这是他乐意见到的。
“对,就是铁匠铺,子正,你去打听一下这武安城最好的铁匠铺在什么地方。”
“诺,仓这就去办。”
周仓领命而去,张梁正好带着张宁到处闲逛,武安城里东西还是比较齐全的,特别是一些玩具,很有当地特色,爱新鲜的张宁玩的不亦乐乎。
过了近半个时辰周仓才回来了,“主公,仓打听到了,这里最有名的铁匠铺不在城内,而是在西边城外的一个小村庄里,那里有个铁匠有些奇怪,不见外人,只为这武安的百姓打造农具,仓特意去看了,确实如此,不过铺子里摆放的兵器却是上好的兵器,仓以为应该就是这家。”
武安西边城外有一小山村,村里只有三十余户人家,姓氏却是有好几个,最大的姓氏是当地的卢氏,其余的都是后来避祸战乱逃难而来的百姓,逐渐在此地安家落户,村子里都是些老实巴交的农民,对这片祥和的居住之地甚是满意和留恋,所以村里的居民都比较团结。
去年村里来了个落魄的汉子,村长见其可怜便允许他在村里落户,后村里的老铁匠收留了他,开始做起了铁匠的买卖,也就是给寻常百姓打造和修理农具,年底老铁匠去世了,汉子将其安葬之后就关了门出去了一趟,一个月之后又扛着一包东西回来了。汉子又开始了做起了铁匠买卖,只是他开始锻造起了兵器,农具什么的偶尔才打造一些。汉子锻造的兵器异常坚固锋利,寻常的菜刀都经不起他锻造的刀的劈砍,村里的热血年轻人几乎人人都配了一把。只是汉子从不将他锻造的兵器拿来出售,只是不停的打造。村里人都不明所以,不过这样也好,除了买农具的农民其他外来人基本不会来这里,倒也显得清净。
之前周仓询问的时候别人还以为是要买农具,所以介绍到这里来了。
“主公,就是这里。”
周仓带着张梁几人顺着路就来到了村子里,就见进村不远的角落有一间冒着浓烟的铺子,一个****着上身的大汉正举着铁锤铛铛的砸向一块烧红的铁块。大汉异常高大,身长近九尺,膀大腰圆,手臂粗壮,孔武有力。再看正脸却是凶神恶煞,狮鼻阔口,胡子拉碴。大汉每锤击一次口中发出一身大喝,声若巨雷。
大汉并不理会张梁等人的到来,一心一意的敲打着手中的铁块,滚烫的铁块在他的捶打之下逐渐变成一柄长刀模样,大汉再次大吼一声,手执铁锤重重一击,待烧红的长刀还未冷却之际迅速放下铁锤,只见他从铁架上拿起一杆铁笔,双目瞪亮,在长刀上重重下笔,如此用力的下笔在张梁等人看来竟是行云流水般轻微。张梁目瞪口呆,这种感觉不是重而是轻。
呲!大汉将成型的长刀放入一旁的清水中,淬火的长刀冒出阵阵白雾,发出呲呲的响声。
“好锤!好刀!好笔!”
张梁忍不住拍手称赞,连连赞了三个好,好一招精湛的锤法,锻造的好一柄刀,好一杆刀身刻字的笔。太史慈周仓等人早就惊的说不话了。
大汉却是看都没看他打造的锋利长刀,随手一扔,刀就挂在了破旧的墙壁,随意抬头看了张梁等人一眼,“几位是想买器具还是买兵器,要是买兵器的话就请回吧。”
额,这也太无理了吧,我们又没欠他钱,用不着这样生人勿近吧,张梁看着大汉的态度好些无语。
张宁火爆的脾气却是先忍不住了,“喂,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们看一眼都不行啊,怪人!”
大汉像是没听见张宁的大喊大叫一样,自顾自的在擦拭自己的铁锤。张梁拉了张宁一把,对着大汉抱拳说道“在下巨鹿张梁,我等突然拜访此地,是在下想来来寻找一件适合在下的兵器,听闻武安城此间铁匠铺最为有名,就慕名而来了,如有得罪之处,望壮士见谅。”
“你怎知武安城有你需要的兵器?”
大汉一遍擦拭手中铁锤的手微微一顿,似乎对张梁说的话产生了兴趣。
“我等来时家师有言,可去武安城寻找在下所需兵器。”
“你师父是谁?”
“家师左慈,世人尊称左仙师。”
“你说你是左仙师的弟子,可有凭证?”大汉轻咦一声,忍不住问道。
“不知此物可做凭证?”
张梁从腰间解下一件玉佩,这是刚入师门的时候左慈给他的,是师门宫玉,身份的象征,太史慈也有一个同样的玉佩。
“真是仙师弟子,众位请进,寒舍杂乱,多多包涵。”
大汉一看张梁手中玉佩,立马丢在手中铁锤,打开铺子里面的一道木门,邀请张梁几人进去,然后关闭铺子大门,今日的生意不做了。
进得门口,又是一番场景,铁匠铺竟还有一个大院,院子空旷,只是一块场地,场地中间杵着两柄铁锤,足有磨盘大小,不过还是比博浪重锤小得多。
大汉关了木门之后,快速走到张梁的身前,恭敬地拜倒在地。
“武安国拜见主公!”
张梁太史慈和张宁都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我们才第一天来,怎么就开始拜见了。
张梁除了愣住之外,更多的是听到名字震惊,武安国?那不是吕布的手下败将吗,还有,怎么就拜我为主了,我也是第一次见他啊。
“武壮士,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还未见过呢,在下怎当的如此一拜,快快请你。”
“属下在此就是为了等候主公的到来,属下已经等了两年了。”武安国还是跪在地上不起来。
“额,好,先起来,和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梁无奈,总不能让人家一直跪在,只好先答应下来。
“是,主公!”
武安国神情激动,从地上站起,随后讲出了事情的缘由。
“属下就是是留候刺秦寻找到的力士的后人,当年刺秦失败先祖身死,后代却是逃离了追杀隐藏起来,先祖当年并不后悔跟随留候,死前留有遗训,后世子孙永世追随张家后人,只可惜后来留候不知所踪,我武氏也是偏安一隅,几百年来都不曾寻找刀留候后人。”
“武氏后人现在也只有属下一人罢了,属下和母亲本居住在青州北海,三年前家母遭到当地泼皮欺凌,属下一时愤起杀了数十人,却是犯了命案,泼皮是北海郡丞的族人,所以派人来截杀,属下将母亲托付太守大人照顾后一路逃亡,一年前在无路可逃之际被路过的左仙师所救,并将属下安置在了这这里,数月来仙师找到属下,要属下回北海取回先祖们打造的神兵,说是将来会有留候后人会来此寻找。”
“相见之日就是属下拜主之时,此时属下终于等到主公了。”
“原来是先祖一辈的情缘,也好,就让我等也再续这段情缘,”张梁说道。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张梁忍不住说道。
“主公请说。”
“你真的叫武安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