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依旧平静,只是抓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我在车站,有些吵。”
那头默了会,“赶紧回来,一家人都在等着你吃饭,知南已经在这里了。”
“现在有些路阻,你们先吃吧,我可能会有些迟——”
那头挂了电话,她愣了会,然后提了提唇,瞄了一眼那十几个未接来电和短信,放进包里,安静等车,不见烦躁。
到温家时已经将近八点,她以为这个饭局已行进至尾声,不过看着那原封未动的饭菜,一众人明显还在等着她。
不顾温柔几乎要射穿她的吃人目光,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朝一个人看去。
顾知南还是白日的那身西装,坐在沙发间,她进来,他抬眸,目光相接,带着一份审视,略深略沉。
“堂姐,您面子可真是大,让全家子人巴巴等着你到这个点。”
温柔笑着阴阳怪气,被温振海一个眼神视去闭了嘴,“既然到齐了,就开饭吧。”
温瑞安抚般的拍拍她肩,她冲他淡淡一笑,示意没事,经过沙发时,微垂了眸,安静走过。
原本属于她的位子已坐了温柔,旁边还空着位子,属于谁的显而易见。
她只一顿,将温柔投来的挑衅目光一并无视,走过另一边在她的对面坐下,旁边还有一个空位,她以为会是温瑞坐下,直至——碗里多了一块糖醋排骨。
她讶异抬眸,顾知南已不声不响的坐在她旁边,看着她,微皱了眉,“生气了?抱歉,下次我一定注意好时间。”
她讶异更甚,随即恍然,看了他一眼,低了头安静吃饭。
“怎么?不是她——”
“下午临时来了客户,来不及去接她。”顾知南放了筷子,对着温振海算是解释,然后转视向温晚,笑容有歉意也有宠溺,“刚刚是我着急了,也忘了说明情况。”
温振海眼里这才柔和了些,看着温晚佯装斥责,“怎么这么不懂事,男人有事业心是好事,得多体谅。”
温晚微点了点头,温振海脸色缓和了些,饭桌上的氛围因为顾知南的救场渐渐趋于正常。
饭后,温振海又和顾知南聊着生意上的事,温瑞接了一通电话急忙忙出去了。
温晚无聊,也有些累,看他们谈话一时半会还停不了,就自顾上楼去房间小憩。
前脚刚踏进去,温柔后脚也跟了进来,俨然当自己主人般居高打量着平躺在床上的女人。
“大伯父让我来问问,你跟顾知南上·床了没?”
温晚本闭着的眼一下打开,盯住她,不说话,直到她微带了怯意收起了那看***般的眼神。
仿佛给自己壮胆似的切了声,眼神中的鄙夷又继续显露出来,“想要爬上他的床的女人多的是,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装清高,做了就做了,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她索性闭了眼不再理她。
温柔被她的无视惹得一肚子火,想起刚刚他对她的维护,更是嫉恨不甘,而后又倏地想到什么,转而一笑,“伯父有意让我在顾知南的公司上班,让我先知会你一声,别有事没事来打扰我们,万一撞见了什么影响也不好。”
说着,也不在意温晚作何反应,幽幽打量的她的房间,目光所及全是轻蔑。
“温晚,我索性实话告诉你,顾知南,我是势在必得,他的孩子,我也一定会怀上,念在我们堂姐妹一场,我希望到时顾夫人的位子,你能自觉地让出来,免得到时大家都不好看。”
“什么不好看?”
话题中的人声音突然出现,房中人皆是一愣,不过显然是温柔的反应更慌乱些。
她强装是娇羞的抗议,“姐夫,你怎么偷听我们姐妹的闺房话!”
“抱歉,房门没关,我是找温晚的。”他解释的坦然,好像真的没有听清刚才温柔的话,倒是他的话让温柔愣了一愣,脸上一瞬闪过尴尬。
他丝毫不理会,径直走向床边,目光停在温晚脸上,“你们在谈什么?我好像听到了我的名字。”
“她问我跟你上·床了没。”
房中有一瞬的安静,温柔几乎是傻了,根本没想到她会这么不避嫌的说出来,惊慌的看向顾知南,生怕他对她产生什么不好的印象,这个该死的温晚!
这下连假装都不会了,在那个男人有反应之前慌忙的逃离了出去。
温晚依旧闭着眼,好像听见房门上了锁,然后就觉得头两侧的被子陷下去,那带着灼意的热度终于让她睁了眼,却一下撞进了他正对视着自己的眸,认真且专注,深浓中倒映的,全是她。
“那么,你呢?”他撑在她上方,视线紧紧绞住她的眸,一步步逼近,“你想跟我上·床么?”
他问她,却根本不等她回答,俯身而下,吞噬了她的所有话语。
有些急迫,有些狂野,似乎在发泄什么。
察觉到了身下的人僵硬,他慢慢柔和下来,转为缠绵引领,从唇移向她的脸颊,耳珠,再缓缓往下,流连在脖颈、锁骨,恋恋不去。
当他的一只手带着灼热从她衣下摆探进去时,她浑身一颤,刚要惊呼出声,他已先一步攫取了她的唇,按住他手的手力量其实小的可怜,可终究还是顾及着她没有往上入侵进犯,而是微一用力,托起她的腰更贴向自己,将自己的强烈渴望准确而真实的传达给她。
感受到异样的温晚几乎是颤的更厉害,她已然说不出完整的话,从来没有的恐慌不安席卷整个胸腔。
最后还是他猛地放开她,以额紧抵在她额间,暗哑着声线气息不稳道:“我想跟你上·床,很想。”
她眼里的抗拒与恐惧是那样明显,他拥着她不让她逃离,在她耳边郑重承诺,“我不逼你,别排斥我。”
他的话,像是陈述,保证,又带了点恳求,她一时分不清,只是在他的怀抱中渐渐平复下来,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
“顾知南。”
“我在。”
“刚刚为什么要那样说?”
他一瞬反应过来她是指晚饭的事。
“见不得你受委屈。”
她顾不得听到那话时心里闪过的奇怪感觉,从他怀中抬头,不避不让的看进他的眸,带着笃定,“可你生气了。”
“是,我生气了。”他承认的坦然,抱着她紧了紧,“我很喜欢和你在一起,你去上班,我去公司,我们见面的时间就更少,我想和你一起吃午饭,接你上下班,你的拒绝,会让我伤心。”
她安静倾听,别人给予尊重的倾诉,她同样会回以尊重,不打断,一边听他说着,一边反思自己是否真的有做的不妥的地方。
“温家来电话叫我们回去吃饭,我发你短信你没回,打你电话也没接,明明知道你可能在车站里听不到,可还是忍不住担心,又怕,怕你因为我下午的短信而生气拒接我的电话,直到你回到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