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早上八点半,我才没睡多久,医生就来查房了,再次量了量我的体温之后,医生也皱了皱眉头,按道理说,发烧这种情况,早上应该是会轻一些的,但我依然是高达39度的高烧。
他身后的护士长也是皱着眉头,恶狠狠的瞪着我,因为我盖的这个被子,被面上破了几道长长的口子,里面的棉花都翻了出来。
我本来想把另个空床上的被子换过来盖的,但昨天晚上太累了,又难受,又揍了那女鬼两下,全身没什么力气,好在被子厚实,挡住了那女鬼的利爪,不然倒霉的就是我。
其实那女鬼也是个菜鸟,直接刺过来我早就完蛋了,可惜她只会抓,也只能是被我揍跑了。
医生走后,那个护士长黑着脸问:“这个被子倒底怎么回事?”你说一个长的挺丑的中年妇女,还黑着脸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能怎么回她?
“姐,我哪知道啊,我打了针之后一觉睡到天亮,刚才还是你们来给吵醒的呢。”我边卖萌带撒娇,完全没底限,只要别让我赔被子。
她听我这么说,脸色也没好看多少,不过她找遍了整个病房,也没找到什么东西能把被子划成这个样子,叫了两个漂亮的实习生过来,给我换了一床之后,就黑着脸走掉了。
上午的时候,我特意交代我妈来的时候,把我的那个书包拿过来,我妈问我为啥,我说里面有我借的书,医院里太无聊,我看小说打发时间,我妈居然也信了。
大年初二应该是要去姥姥家的,奈何我这样子也去不了,我妈和我爸去了一趟姥姥家之后,下午提着我的包带着我姨他们来看我了,听说我高烧住院,都担心的不行,他们过来没多久,我的化验结果就出来了。
医生说是有炎症,初步判断是肺炎,要去做X光才行,反正折腾到下午5点,才确定说是肺炎引发的高烧,还有一些并发的呼吸道炎症,总之是要住两天院的。
果然确定了病因之后,再打针效果就好了很多,到晚上8点左右的时候,我的烧已经退了下去,查房的时候护士说,明天早上再观察一下,就能回家了,听到这话,我家人才放下心来,因为晚上不用打针,我烧也退了,就把家人都赶了回去,医院的硬板床很不舒服,所以我爸犹豫了会,也被我赶走了。
今天晚上,那个女鬼再敢来,看小爷不废了她。
晚上十一点之后,医院里就静了下来,不过这两天医院晚上也会有病人送来,大多是因为鞭炮炸伤,或者烧伤的,反正住了两晚,也就我一个因为发烧住院的。
不得不说,这个年头去考护理的女生都长的不错,负责我这外病房的实习生,长的那叫一个水嫩,说话又温柔,扎针也不疼,时不时还会跑来陪我说说话。
柳晨风这个每天必来报道的家伙又来了,都十一点半了才来,我怀疑他那天是自己飘来的,没坐火车,,不过更让我无语的,那家伙又是过年,我又在住院,他来探病居然连点诚意都没有,说完那几句例行的话之后,就直接消失了,你说这鬼一点儿都不懂事儿,求我帮忙大过年的连点礼都不给我带。
不过我想想,他都成鬼了,给我带礼品来带的估计也是纸钱啥的吧,这么一想,还是觉得他不带好一点。
我之前冥想了有两个多小时,体内的灵力也满了起来,虽说总共没有多大点,随后包里的符咒也都拿了出来,放在枕头下面,不过那会儿我有点担心,尼马你说安安静静个医院,我一个五雷天罡咒放出来,会不会一下把整栋楼住院的都吓醒啊。
很快,手机上的时间就到了11:59分,晚上11点到1点,是子时,而12点正是阴气最足的时候,一般的鬼如果要打架,肯定是这个时候来最占便宜。
果然,在手机上时间变成12点的时候,那哭声再次出现了,不同于昨天的是,她的目的很明确,直奔我而来,看来挺记仇。
不到一分钟,那哭声就到了我门外,她再次穿墙而入,齐肩的黑发盖了一半的脸,两只眼睛冒着红光,今天连哭的都有节奏了,大有世界杯那个wewellwewellfuckyou的味道。
呃,好像是rockyou,不管了,就是那个调。
在她看到我手上的黄纸符时,明显愣了一下,但我哪会给她机会再跑,张口飞快的念起咒语,激活了黄纸扔了出去,那女鬼显然没反应过来我在干啥,估计她当鬼这些天里也没见过道士,阴阳先生之类的。
“轰”的一声,直接在病房里出现了天罡雷,还是五道,直直的劈在了这女鬼的脑门上,其实这个符不用我扔在她身上就可以,天罡雷是有灵性的,小范围内,哪里阴气最足就劈哪里。
因为女鬼是灵魂体,并没有烟冒出,被五雷劈后的她,直接虚幻的快要散掉,而我在扔出纸符的那一瞬间就下了床,运起灵力燃起九幽灯,直接把灵力分在腿上了一些,待雷电全散后,抬起一脚,把被天罡雷劈蒙的女鬼踢了进去,小样儿,跟大爷斗,还嫩了点儿你,随即打了个响指,把九幽灯灭掉。
哪知刚把九幽灯熄掉,病房门就被人愤怒的推开,冲进来一个女人,吓的我以为又出来了一个女鬼,正想再拿出一张符咒拍她的时候,只听她一声怒吼:“你不想活啦,在病房里放炮,还放是震天雷!这里是医院!医院!!”
我瞬间一愣,然后懵懵地看着那个女护士。
不过我那会儿的动作,一只手举着还摆了个胜利的手势力,确实很招人怀疑的。
但五雷天罡咒招来的是天雷,不会有鞭炮爆竹里的硫磺味,这个护士开了灯在病房里疑惑的走了一圈之后,一没有闻到味道,二又没有看到炮纸啥的,再者又看我一脸懵样,只得愤怒的指着我:“你,还不上去睡觉?想不想好了?嗯?不想出院就继续光脚在地上站!”
她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刚才情急之下,我还没穿鞋子,这会儿整个脚都是冰的,赶紧乖乖地跳上床,坐在床目送这个身材不怎么滴的夜班护士,在满是疑惑外加不甘心的打量中,轻轻地给我关好门,往回走,估计还在琢磨,到底是谁大半夜跑医院来放炮,还是震天雷。
那个女鬼被我送到地府了之后,晚上又安静了下来,我快要睡着的时候,脑袋边多出了一样东西,被吓醒的我借着手机一看,一张从地府传来的符纸,上面鬼画符一般的写着:道号:超度男神积分:+1目前积分:4。
看到这个我愣了一下,这次的女鬼才加了一分,之前的三分应该是腊月二十八那天超度的那个女鬼,不过或许是因为那个女鬼在阳间呆了五年,才会积分高一些吧,不过那会儿怎么没有黄纸送过来呢,不过想了想也无所谓了,被别人看到也不会当回事的。
用灵火直接把这张符纸烧掉之后,我才又安心的睡着了。
直到第二天,万恶的医生又七八点来查房,这次量完我体温之后,点点头,让我家人来了之后去办出院就行了,护士长依然没给我好脸色看,估计是听了昨天晚上值班那个小护士的报告,说我在病房里放炮,但奈何没有证据,也只能盼着我这个煞星赶紧走。
终于,我爸妈在九点半多才来医院,给我办好了出院手续之后,直接去串亲戚去了,那天得去舅爷家,在宜阳,不快点出发的话中午之前就到不了的。
路上,我拿起医院的收费单看了看,尼马,就住了两天,各种乱七八糟的费用加起来,花了800多,医院真是够狠了。
之后的几天里,都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如果一定要说,就是我那些亲戚们还硬要塞给我压岁钱,让我显的很是尴尬,不过最后磨不过热情的长辈们,我也只得收了下来。
到了初六,我已经习惯了每天晚上看到了那个患了老年痴呆,天天晚上往返于郑州和洛阳之间的傻鬼。
年也过的差不多了,该去的地方也都去了,基本上没什么事了,我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那个老道士头,大过年的,他已经成了鬼魂在地府里,也不知道过的怎么样,经历了医院的事情之后,我也想了很多,之前我确实是不懂事,不过好在他没有生气,依然认真的把他会的东西都教给我,想了想,觉得他也很是可怜。
那天,我买了一瓶酒,带了只烧鸡,又去了涧河边,那个土山,虽然过去了快四年了,这里依旧没什么变化,还是嗖嗖的刮着风,除了河水被污染变的不再清澈以外。
走到那个土山下,我不确定他的尸骨是不是还在里面,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感应的到,可我依然把酒打开,烧鸡也摆好,认真的跪了下来,磕了一个头,轻声道:“师父在上,弟子苏然,先前不孝,让您老费心,从今天起,定尊您的遗愿,尽毕生之力,灭邪扶正,苍天为鉴。”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冬日里的河边,原本冰冷的风,有那么一瞬,变的温暖了起来,冬日里,河边的枯草纷杂,我就那么沉默着,也权当是陪陪他老人家,坐了大半个小时,我才起身离开,只留下酒和烧鸡仍放在那里,散发着香气,希望师父他看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