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柳晨风,我了解的也不多,冒充他表弟着实有些尴尬,只是事从权宜,当时的情况下我也想不出来什么特别好的借口,不过这个老师知道的也并不是很多,他叫陈文博,两年多前柳晨风出事的时候,他还是个助教,今年才转正,但是他还是给了我一点提示,听说赵茵茵毕业之后没有离开郑州,但具体在哪,他也不太清楚。
又和陈老师聊了一会,我就礼貌的告别离开,毕竟以后应该还是有些事情要问他的。
不过他刚才跟我提起过,柳晨风的死因,说是因为意外而吸入化学气体,中毒身亡,这倒是让我有些费解,他一个土木工程系的人跑化学系干嘛,还正巧吸入有毒气体中毒,下次遇到他,还是问问清楚。
另外,好像我刚才进去的时候,他关掉的是张女人的照片?他是在看照片还是在看某种网站,我不由得有些联想,看来老师们也是有这方面的需求的,时不时也要过过眼瘾。
从土木工程系出来之后,我想起中午吃饭时,那两个民工说的话,虽然过去了两三天了,但还是过去看一眼的好。
那个未竣工的大楼在我们学校的北边,我有一些印象,好像是花氏集团投资开发的一个商品住宅楼,总层高说是26层还是28层,我也没记太清,不过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也需要很大的勇气才行,像我们这种恐高的,估计都走不到楼边上。
从前门口出来往北走,大概走了有十分钟,就到了那里,里面还是在施工状态,但依然还能看到,落在各处还没有清理掉的警戒线,我走进去还没走两步,就被人拦了下来。
“你,干啥的,赶紧停住,没带安全帽别往里去。”一个看着像是工头的人,冲我走了过来。
我也停下了脚步,他说的也对,万一掉下来一块板砖掉我头上,我就得去地府找小黑小白报道了。
那人看我停了下来,对我挥挥手,示意我赶紧从这出去,我赶紧上前拉住他,拽到门口,从兜里拿出来特意买的玉溪,递了根烟:“大叔,给说说呗,我是写灵异小说的,听说你们这前几天有个人受刺激还是咋的了,从那么高的地儿跳下来了啊。”
那个工头本来刚接过烟,还没放到嘴里,还没点着听到我这话,就想把烟塞回来给我,应该是他们工地方下了禁口令了,我见状赶紧把这一盒都塞了过去。
我那会儿是不抽烟的,买那盒本就是买来做人情的,果然,一盒玉溪塞到他手里,他有些犹豫了,左右看了看之后,把我拉到门外面,低声跟我说了这件古怪的事。
“你可别跟别人说,这事儿我们上头的人不让说的,确实是有个小伙子跳楼了,就是你眼前的这一栋。”工头拿出来一根烟,点着放进嘴里,吸了一口才继续跟我说。
“你在哪买到的真玉溪?我买了一个多月的假烟了。”
“呃?路口那边的烟酒专卖啊。”我一愣,为什么是这个问题。
“哦,好,继续跟你说啊,那个死了的小伙子叫李龙飞,好像才二十六七岁,听他自己说以前也是在这附近读大学的,后来觉得烦就退学了,俩月前才来我们工地上,平时就是推水泥板砖。”工头吐了一口烟圈,仿佛陷进了回忆。
“唉,我在那家店买的为啥都是假烟?你就能买着真的?”这个工头大叔好像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我也不知道,我很少买烟。”我只得老老实实的回他。
“哦,要说他跳楼这事儿,说来也玄乎,一个多星期前吧,上头派了个考察团来这,说是看看楼盘能不能达标还是什么的,那天李龙飞那小子好像不在状态,推着水泥车不小心碰着了考察团里的一个女人,那女人长的是真漂亮,好像跟李龙冰认识似的,也没怪他,问了几句就走了。”
“考察团走的那天晚上,李龙飞回来的很晚,咱这晚上是不让开工,怕扰民,我们一般都在屋里呆着看电视,直到我们都睡下了,他才回来,所以我记得挺清楚的,从那天之后,他就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谁跟他说话都不理了,直到三天前,从楼上蹦下来。”工头抽着烟,叹了口气。
“那天早上我们开工的时候,就发现了他摔的不成人形,赶紧打了电话报警,警察来了之后就封锁了现场,我们也不让干了,休息了一天半,上头的大老板想了想办法,这昨天才开上工,你看那边的封条都还扔在地上呢,要说这人命啊,真是说没就没了。”他抖了抖烟灰,不由得叹了一句。
后来,我又跟他扯了些别的,他也不知道那个李龙飞撞到的女人叫什么,只记得人家长的漂亮,身材也好,看着没什么可问了之后,我也笑着跟他告别,说思路顺了,回去赶紧写去。
从工地回来之后,我觉得可能是我想的多了,进入这行之后,我也听老道士头说了个差不多的定律,就是越是毫不犹豫自杀的人变成冤魂的可能性很大,因为生前受到太多的刺激,导致死后灵魂也不会安宁,这种情况成为厉鬼的可能性,比他杀还要高。
往最好的方面想吧,毕竟昨天才是十五,阴差们大批出动,那个鬼魂就算没有直接去地府报道,也应该被阴差们逮个正着。
说服了自己之后,我又赶紧回学校去了,这两圈跑了我俩小时多,眼看又要到四点了,一会吃完饭赶紧再去参加一次昨天晚上的绘画社组织的活动。
回到寝室后,老窦还没回来,白毛在推塔,强子则是拿着C++编成指导努力往脑子里灌输着,靠啊,还有不到五天,就要考试了,一想到这,我也赶紧拿出书来,能记多少是多少。
直到老窦吃完饭回来,我才迷糊糊地从书里抬起头,直觉得脑子里全是乱码,算了,听天由命吧,希望出题的教授能让大家过个好年。
跟强子我俩一人泡了一包半泡面吃完了之后,他去打篮球,我去继续画画,比起前几天来说,今天要有些难度,前几天都是让我们画静物里的几何体,什么三角体啊,正方体啊,球啊,今天换了个新鲜点的,亚里山大的大脑袋。
对于这个公元前的人物,我没太多了解,对他的老师亚里士多德倒是还了解一些。经过了几天的练习,我的绘画水平提高了不少,最少直线能画的直了一线,曲线拐弯也有了角度。
我认真边看那个脑袋,边在画纸上画着,因为我不是绘画专业的,也没有很深的研究,所以素描对于我来说的定义就是看到是啥样,就画出来啥样。有绘画基础的人一般都是从人的眼睛做为出发点,我因为半道子出家,习惯性从上往下画。
于是在别人的画纸上都呈现出来眼睛和脸部轮廓的时候,我的画纸上已经画完了亚里山大那一头凌乱的卷毛,我自认为画的还算不错,在我继续往下画完脸型的时候,有个一时起兴来参观的老师,走到我的身边,研究了半天。
给了一个让我至今难忘的评价:“这位同学,你的想象力很是丰富啊,看着亚里山大,能画出这么一颗为妙为肖的白菜,真是难得。”
“哈哈哈哈……”原本安静的绘画室瞬间满是笑声,好多人都凑了过来,争着一睹亚里山大版的大白菜长什么样子。
我顿时尴尬了起来,头一次这么引人注意,可我想了半天也没明白,那带着一脸认真笑意的老师,到底是夸我还是损我,不过我的目的也差不多了,那些符咒上画的只是线条而已,练习了几天,足够了。
那天之后我再也没去参加过绘画社的活动,因为时不时有人会把那件事当笑话讲给同学听,不过那个老师好像并不是损我的,之后见我没有再去,还打听了一番。
不过那天晚上回去的时候,又遇到了柳晨风,他好像专门在等我一样,见到我时,满是希冀的看着我。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帮我找找她。”
“她叫赵茵茵,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女生。”
“她是我的女朋友,只是我好久好久都没有见到她了。”
我一愣,说道:“这位鬼兄弟,昨天我已经答应你了,放心,我会帮你去找的,对了,你是怎么死的?”
柳晨风直接把我后面的一句话给忽略了,听到我答应他了之后,就笑着转身离开了,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茵茵宝贝,你在哪里?”“快出来,不要玩躲猫猫了。”
奈何他飘的速度太快,又能穿墙,两分钟不到,我就跟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