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天气也渐渐变得凉快起来,宁娴也就不让傅恒闷在房里用功读书了,午膳之后带他到花园的凉亭里学习,傅恒在亭中读书写字,宁娴坐在一旁苦练刺绣。
“长姐。”宁淑走来一欠。
宁娴微笑道:“今日怎么有空出来转转了?”
宁淑四处看了看,遮掩着小声说:“今天额娘出去了。”
“原来是偷偷跑出来的。”宁娴打趣道。
“长姐绣的什么?”宁淑坐到宁娴身边,偏头看了看宁娴拿着的绣绷,笑道,“原来是株兰草,姐姐绣得真好。”
“我才学多久,七娘的技艺才叫精妙。”兰草已经是最简单的花样子了,正好自己也喜欢,宁娴索性就将这株兰草秀在了手绢上,也当是一个学习成果检验了。
“名师出高徒,长姐的绣工得了七姨娘真传,还能差了?”宁淑温婉一笑,吩咐婢女春桃,“正好九少爷在,去把糖梨酥拿过来。”
春桃取来一盘糖梨酥搁到桌上,宁淑笑着介绍:“这是额娘做的,姐姐和九弟尝尝吧。”
傅恒停了笔眼巴巴地望着宁娴:“姐……”
“吃吧。”宁娴无奈地笑了笑,傅恒跟傅谦一样都喜爱甜食,如今这些个家人的喜好都记得差不多了。
傅恒吃糖酥之际,宁淑拿起了傅恒写的字看了看:“九弟小小年纪就能写这么一首好字,长姐教导有方。”
“那是师傅教得好。”宁娴笑道,据说自己也有个叫福敏的师傅,据说从前的宁娴才名远播也是这个师傅的功劳。
家丁跑来禀道:“小姐,章佳小姐来了。”
这又是哪号人物?正在宁娴疑惑之际,宁淑笑说:“雪颜好久没来了。”
雪颜?这个名字倒是有些熟悉,等家丁引着一个女子走来时,宁娴才想起这就是那日在宫里的那个女子,人如其名,皮肤白皙若雪,颜值又高,活脱脱的一个白雪公主,现在看起来应该跟妹妹宁淑差不多大。
“宁娴姐姐,宁淑姐姐。”雪颜走近喊道,走到宁娴身边看了看,笑道,“姐姐从前都是拿书卷,现在竟也拿起绣花针了,姐姐聪慧学什么都快,这株兰草已绣得炉火纯青了。”
宁淑笑道:“这么些日子不见你,还以为你把我和姐姐忘了呢。”
雪颜坐下笑道:“先前随额娘回母家探亲去了,刚回来几日,今天就来看望二位姐姐了。”
姐妹相叙,宁娴便让紫菀和沉香带傅恒回去,以免打扰到他。
“上次熹妃娘娘召见姐姐所为何事?”雪颜好奇问道。
这个问题宁娴不知该怎么回答,难道说熹妃是因为好奇想看看自己?虽然事实就是如此,想了想说道:“熹妃娘娘的心思我哪儿敢猜测,娘娘叫我去只是闲话了几句。
“我还以为熹妃娘娘召姐姐去是为了……”雪颜说道这里就顿住了。
宁娴不解:“为了什么?”
“为了替四阿哥挑福晋。”
听到雪颜这么一说,宁娴不禁笑出了声,沉下眸子一边针针细绣,一边淡淡道:“想多了,像我这样普普通通的女子,哪儿配得上阿哥。”倒是那个沁珠有几分可能。
雪颜娥眉微蹙:“姐姐真的无所察觉吗?”
宁娴更为云里雾里了:“察觉?察觉什么?”
宁淑劝道:“好了雪颜,难得来一次,怎么只顾着问长姐了。”
雪颜微微一笑:“能嫁进皇家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事,几位阿哥里雪颜最倾慕的就是五阿哥了。”
宁娴诧异万分的看着雪颜:“呃……你认识五阿哥?”
宁淑对宁娴道:“长姐忘了,雪颜是皇后娘娘的表侄女,进宫是常事。”
“上次在宫里偶遇三位阿哥下学,只有五阿哥对我笑了,三阿哥脾气大,四阿哥又冷冰冰的,都不如五阿哥平易近人。”雪颜笑说着。
原来弘昼还有脑残粉,宁娴忍俊不禁,不过弘昼为人随和,在这个年代能放下身份和自己打成一片,的确难得。尤其是在见识过那个暴脾气三阿哥后,对弘昼的好感爆棚,至于另一个四阿哥,没见过也就不好评价了。
“下次也让姐姐见见五阿哥,姐姐定也会觉得五阿哥是个很好的人。”
宁娴笑了笑:“不用了,我早就……”
“宁娴姐姐。”素兰又端着一个盒子走来。
“这是?”雪颜看了一眼素兰问道。
“这是二嫂的表妹,素兰。”宁娴介绍着。
雪颜侧身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淡淡一笑,回过身不再看她。
宁娴看着她手拿里的东西问道:“这又是什么东西?”
“还是从宫里送来的,不过这次多了封信。”素兰笑着将锦盒和信一并给了宁娴。
“宫里?”雪颜疑惑地看着宁娴。
“是宫里的朋友捎来的。”宁娴说着将盒子打开,里面装的是茶叶,这形状与香味,不难认出是碧螺春,再拆开看那封信,如此大章篇幅只是为了致歉上次在茶楼提前走了,还特地送来茶叶赔罪,宁娴含笑自言自语:“就这点事还放心上,越来越像洪骤了。”信的最后是问候,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还要回信?
“大小姐不好了,恒少爷,恒少爷突然发烧了。”傅恒的奶娘沈姑跑来说道。
宁娴顿时心急,吩咐了人去请大夫,让素兰和宁淑陪伴雪颜,放下信和茶叶火急火燎地赶去看傅恒。
去到傅恒房里时,丫鬟都守在床边,沉香走来说道:“小姐,恒少爷刚回来便开始发热,想是衣裳穿少了的缘故。”
宁娴眉头紧蹙,斥责沈姑道:“这么冷的天,少爷不知冷热你也不知道吗,天凉风大要添衣,你这个奶娘是怎么当的!”
沈姑吓得跪在地上:“都是奴才的错,是奴才照顾不周。”
宁娴顾不上多说,走到床边坐下,轻抚了一下傅恒的脸颊,真是滚烫。
张氏随后赶来,见此情形忙道:“宁娴你先别急,等大夫来了,让大夫好生诊治才是。”张氏看着跪在地上的沈姑,“又道,沈姑你先起来吧。”
等紫菀请来大夫,大夫把完脉,急忙问道:“敢问格格,恒少爷今日食用过何物?”
傅恒每日都与自己一同用膳,宁娴想了想,不过是些鸡鸭鱼肉,大致回忆起来说给了大夫听。
“这就怪了,除了膳食之外,恒少爷可还吃了别的什么?”
紫菀帮着想了想,说道:“吃了宁淑小姐带来的糖梨酥。”
大夫明了:“原来如此,恒少爷是吃了鹅肉后又食用了糖梨酥,二者相克才至如此。”
“什么?”宁娴震惊,宁淑也吃过,为何中毒的只有傅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