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冬将至,洋洋洒洒地下了几天大雪,宫中在大雪的覆盖下又换了副模样。在居宁殿呆了近两三月之后公主终于记起了我,于是我看顾几颗树之余还多了份工作,每日喂养兔子。天寒地冻公主怕冷近来也消停了不少,不再为秋狩的失利而整日折腾着训练,整日抱着兔子待在殿中,偶尔看一些小太监从宫外“偷渡”回来的小话本,然后我们终于有了话题可以聊,我自诩小说看的多年纪大将这些话本批得体无完肤,但公主却极为爱听,常常她念我评,我靠着这成功“打入”居宁殿的内部与公主相处愉快。
在与她短暂的相处中对她改观不少,虽说她“喜新厌旧”但却是个非常讲义气的人,对待宫人也是不拘小节,很有亲和力,给予我不少恩惠,我内心对她很是感激。
但因着她待嫁,皇后给她派了教养嬷嬷,公主一向过得自由冷不丁被这么管教自是常常反抗,但上头有皇后压着她也不敢太过分。自她偷偷带着身边宫女出宫,皇后就不顾她绝食反抗将她身边有品级的宫女撤掉一批,幸好我无等级,躲过一劫。自此她再不愿也只得乖乖学规矩,我却是不解,她是金枝玉叶本可随心所欲为何也要像普通贵女一样学各种规矩,向银环问起才知道,她的未来驸马是褚家长子,未来家族重担自然要压在他们身上,而皇后出身褚家自然要为娘家考虑,听到这我又不免担心他们未来:这种近亲结婚生的孩子能健康吗?然而这跟我关系不大,不要陪公主听话本我又去和姐姐学字,银环、银佩努力挽留我跟她们刺绣,我衡量一番虽然我不爱学习但比起刺绣,我果断选择和姐姐一起。
因着公主身边尽是些皇后派来的宫女,居宁殿大换血之后,公主倒是和我亲近了不少,平日里都和我在一起,等我喂完兔子就兴致勃勃地拉着我和她一起挑选衣服。
她平日对穿着都不甚在意,今日倒有些反常,见我询问的眼神她破天荒的羞红了脸。
“前阵子业哥哥出征凯旋归来,今日父皇办了场梅花宴庆祝,以前业哥哥总是将我当作小孩子,所以今天我想穿的像一个真正的女人……”
虽然被她一口一个业哥哥恶寒到,但我还是能够理解她这种小女儿心态,将表兄妹转换为男女之间的感情啊……
我一直不明白男女的审美是否相同,但公主是个美人在我看来她穿什么都是好看的,她换了一次又一次我都觉得好看,可她却一次次不满意,最后我俩都累的不行。最后我直接跳了件鲜红色的广袖收腰宫装,为了她要的“女人味”我特地将她里面的抹胸长裙拉低,她似乎又不好意思又提上上一点,我蹲在地上又拉下,我们俩的拉锯战持续了一会儿,我抬起头白了她一眼把她的手拍下,又用力拉下一点。
“是你说的啊,要女人一点,你看看皇上的妃子,那个不是能把衣服拉得多低就拉多低,就连已清纯婉约著称的云妃都比你露的多,你才露这么一点点”
她低头看看自己再点点头已是满脸羞红,拜这段时间练习绣花所赐,我的绣品虽不这么样,画花样子倒是熟练了不少,我在宫中还未见过有人画花钿,为了与这梅花宴相应,我特地在她额上画了朵红梅,接下来绾发实在不是我所长,叫了宫女将时下盛行的发髻全都绾了个遍,公主也都一一配合。
这些日子公主的学习也不是没有成效,一步一动之间比以往多分柔和,莲步轻移头上金步摇轻晃,长明身又多了分艳丽全然不似平常英姿飒爽的模样,她显然对自己此时的模样十分满意,忙碌了这么久也不休息带着就往皇后宫中去。
如果她只是坐着不动的话还真能唬住人,但她走几步就原型毕露了,长裾红装不方便走路她提起裙子走的飞快,我在后面看的冷汗直流。
皇后宫中此刻已坐满贵女命妇,长明公主提着裙子冲进来,动静有些大了,众人皆看过来,虽不是看我,但我依旧觉得压力山大,但后面咬牙轻声提醒:“快把裙子放下了,注意走路”
她素来是个反应快的,把裙子放下来,轻慢走动,又成了一个标准的窈窕淑女,在座的众人也是妙人儿,仿佛没看到之前的失礼之处,纷纷对着皇后夸公主美貌。公主害羞的半搂着皇后撒娇,却对着身后的我眨眼,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忙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