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沐秋见他手中落着一枚耦合色的香包,正是珺姨做给自己的,上面还绣着“秋”字。
宁沐秋接过香包,笑道:“真是我的,谢谢你了!”
来人微微点头,轻轻回道:“不谢。”
“······”
宁沐秋看着不说话也不动的俏公子,一时不知所以的愣在原地,停下尴尬,走也不是,摸着鼻子看着对方笑。
“在下安之亦。”俏公子展唇一笑。
宁沐秋愣了愣,顺口接着:“在下沐秋。”
“哈,有意思!”一声跳跃的笑从安之亦身后传来,宁沐秋转眼便映入一片华贵的紫色。
宁沐秋挑了挑眉,看着浓眉大眼的来人,觉得在哪里见过。
紫衣公子上前一步不可思议撑着双目道:“你不记得我们?”问完颇为痛惜的指了指自己和安之亦,“真不记得?”
“不好意思······不记得。”
“我、我、我欧阳烈你不记得?那、那、那他呢?”
欧阳烈指着安之亦纠结的看着宁沐秋,即想她记得又不想她记得,一面是为了自己京城四大公子的名号,一面是为了自己的自尊心,悲悲戚戚的等她的回答。
宁沐秋看他哀怨的模样,可自己实在是————
“不好意思,我记性一向不太好······”
欧阳烈宽厚的肩膀骤然坍塌,哭声道:“月余前的花朝节上,你不是写了首什么酒的诗吗?”
宁沐秋点点头,示意他然后呢?
“我们就是在你前面竞赛的人!!!”
宁沐秋认真思考,实乃是因为花朝节后自己忙着赚钱独立伤春悲秋还带着帮瑾儿拿下李满福同学,自己一下子忽然变成了大忙人,脑容量就那么点,有些事情也就被自动忽略了。
不过那日花朝节,宁沐秋却是记得谷梁夜在前面上过台,以此类推的话————
“啊!”宁沐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恍然大悟:“原来是你们!和谷———大王爷一起的。”
欧阳烈看她想起来了很开心,攀着安之亦的肩膀笑道:“想起来了吧,不过,你不是齐国人吗?若是齐国人不应该不认识我们呀?”
“也许吧。”宁沐秋耸耸肩:“谢谢你们把香袋送还给我。”
欧阳烈咧嘴一笑,长臂一挥:“谢个什么,不过你个丫头嘴还真是厉害,那个贾二被你几句话说的灰头土脸的走了,我还真是第一次看见贾二调戏女子反被辱的样子,哈哈!痛快!”
宁沐秋谦虚的笑:“为妇女服务是我应尽的职责······”
“哈哈!你这丫头果然有意思,我欧阳烈想要交你这个朋友,你说成不?”
宁沐秋看着欧阳烈扬在半空中的手掌,又看看手中的香袋······
“啪!”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在空中,宁沐秋收回手:“成!”
“哈哈哈!”欧阳烈爽朗的笑声响在街道上,引得一些路过的女子红着脸偷偷的瞧着,“既然咱成了朋友,以后你就叫我一声哥,保管你不吃亏,日后你便是我的妹子了!”
欧阳烈声音洪亮,话虽然是对宁沐秋说的,不过方圆百米的人都听见了这话,都羡慕的看着宁沐秋。
宁沐秋点点头,算是答应了,欧阳烈大笑:“哈哈哈,想我一个武将居然能得这么一个才情的妹子,那几个小子知道肯定会羡慕死我了!”
“武将?”
“哦!”欧阳烈反应过来,伸指轻轻弹了宁沐秋脑门儿一下,“妹子还真是······罢了罢了,以后记着就是了,可要记住哦?”
“嗯。”
欧阳烈几人坐在旁边的茶摊子上后才说道:“我是镇国将军欧阳胜的儿子,也是左骧军的少将军,”说完指着安之亦道,“他是户部尚书安怀民的小子,也是国学监的都督,”想了想又道,“既然你我二人称兄妹,那另外两人你也应该知道,一人是盐矿司的司长范星辰,一人是逍遥王爷谷梁夜。”
谷梁夜?宁沐秋始觉吃惊,立马又觉得这再正常不过了,花朝节上能和王爷站在一起的人不多,而且刚好四人都相貌标致俊朗,这就不是偶然了。
“你们四人是兄弟?”
“当然!”欧阳烈向一直安静喝茶的安之亦靠过去,笑道:“我们四人可是人人皆知的京城四公子,从小一起长大,是最铁的哥们儿了。”
宁沐秋喝茶浅笑,四人身世个个不凡,没想到一个香袋竟给自己带来了这么大的福气,不过,且不论身世,就算欧阳烈只是个小兵小卒,以她的性子,也会要交这个朋友。
第一眼,宁沐秋就喜欢这个阳光潇洒的大男孩,不过这交朋友倒变成了桃园结义义结金兰称兄道妹拜把子了。
安之亦在欧阳烈介绍身份时看似不经意的抬眼望了眼宁沐秋,不过眨眼间。
这个女子,的确不同,听见几人的身份时不惶恐,不激动,浅笑安然,眼神澄澈,波澜不兴。
不是自己易与人心,只是这世态炎凉,自己早已看凉怠倦,这样的人,要不是演技高超,要不就是真的心性淡薄,恬然无尘。
安之亦望着杯中翻滚的茶叶,茶非好茶,不过是平常百姓纳凉解渴的苦茶罢了,不过粗茶瓷杯,也能看出点茶意出来。
想起那日在台下看见素衣女子秋水剪眸中不动声色的画出一腔潇洒意态,樱唇含笑中美眸旖旎出半点调皮姿态,这样的女子,应该是后者罢。
欧阳烈喝了口茶,沉吟了会儿道:“我和之亦他们是兄弟,你又是我妹子,以后也许会经常遇见,你也叫之亦他们一声哥吧。”
“这······”宁沐秋想要拒绝,欧阳烈是因为和自己心气相投才称兄道妹,这也不是说和安之亦脾气不投,不过这古代的兄妹之礼不是现代校园里哥哥妹妹那么简单,况且对方不是普通百姓,而是朝廷要员宫廷贵胄,不是王爷就是大人,放在现代个个都是厅部级人物,除外最最重要的是如果哪一天和欧阳烈在一起的时候遇见了谷梁夜大王爷,自己实在是没有那个心情和胆量去叫一声————“哥······”
所以————
“无妨。”安之亦轻轻放下茶杯,就像生出一朵莲花一样优雅,堵住宁沐秋想要说的话。
宁沐秋婉拒的话就这样被堵在喉咙里,有些意外。
欧阳烈看似粗犷,其实也是个心思细腻的人,知道宁沐秋不愿意,却没想到安之亦会这样说,一时十分开心:“看吧,之亦没有意见,花朝节上你的诗之亦很欣赏,肯定很乐意叫你一声妹子的,对吧,之亦?我虽然不太懂诗词歌赋那些温雅的东西,但是也知道你书桌上那张纸上抄的就是妹子上次作的诗吧?”
宁沐秋讶然,居然还有这事?看来安之亦也是个胸怀才情的人了,虽然他把崇敬的对象弄错了。
欧阳烈推了推安之亦的胳膊,安之亦轻咳一声,面上泛起了微红:“沐秋姑娘若是不嫌弃,也是可以称安某一声兄长的。”
“各位身份不凡,沐秋只是担心如此会给你们添上些麻烦,”宁沐秋四下瞧了一回,端起茶壶给安之亦的杯中斟了半杯茶,道:“若能与安公子成为朋友,沐秋就已经很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