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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意料之外

在心事被班主任当众揭穿后,陆皓月和颜若薇的相处陷入了一种十分尴尬的境地,颜若薇待他不再像过去那样亲密俏皮了,他也不再无所顾忌地和她说笑话,更不用说伸手摸她脑瓜了。每天除了不得不需的几句日常对话,交流一天比一天少,到了第三天,班主任重新排出了座位表,把陆皓月直接赶去看大门,排到了第一组第一个,把颜若薇放到了第八组第五个,把两个人隔得天遥地远,气得皓月差点吐血,当天就把老朱车子的气给放了。

年方十四,情窦初开,陆皓月并不知道如何去控制引导自己心中的情绪,他不知道颜若薇的态度和对他的看法,他本就是个脸皮薄的感情愣头青,因为害羞和把握不够,暂时还不敢去表白,每天除了读书上课以外,基本就是在想着颜若薇,她还没来上课的时候,陆皓月常常会盯着那张无人的座位,长长的发一阵呆。

“颜若薇啊颜若薇,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我不找你,你也就不联系我,如果你不喜欢我,就直接告诉我,给我个痛快的好了,省得我一天到晚丢魂落魄······”

“啊啊啊啊啊啊!好烦,干脆表白算了!省得整天胸口像堵着大石头一样,累也累死人了,可是····如果被拒绝,估计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一个星期后就到期末考试了,陆皓月终于下定决心,考试一结束就向颜若薇表白,是死是活来个痛快的。作出决定后,他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他信步走出教室,趁着下课时间去小卖部买点吃的,没想到刚迈步出门,就和迎面走来的女孩撞了个满怀。

触手处柔软青春的肌肤,淡淡的香气,还有那清澈的眼眸。

陆皓月喉头抖了一下,他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可是话到了口边,却只剩下了干巴巴的一句问候:

“嘿…好久不见。”

“哪有好久不见啊,在班上不是天天都见吗?你是睡糊涂了吧?”

颜若薇一身牛仔套装,明眸皓齿,长发披肩,看着陆皓月这呆呆傻傻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指关节曲起,做出要请陆皓月吃暴栗的样子,装模作样的在他头顶前方晃了晃。

看着她一脸娇憨的样子,陆皓月心头好一阵激荡,一把抓住了那在自己眼前晃动的手,脱口而出

“我好想你!我每天都在想你!”

压抑许久的情绪突然间一股脑儿的涌了出来,话说完后陆皓月才知道自己失态了,他脸红的如火烧一样,手却还没放开,只是如观摩维纳斯雕像一般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这令他日思夜想的姑娘,仿佛这一松手,会再也没机会看到她,生命里就要永远的失去她。

“噢噢噢噢!我看到了什么!!”

“我的天!这是在表白的节奏吗!?”

“嫁给他!嫁给他!”

各种起哄戏谑声轰的传入耳中,颜若薇白皙的脸上已通红一片,她下齿紧紧咬着嘴唇,极快的把手抽了回来,一把推开了陆皓月,恨恨的丢下一句

“我讨厌随随便便动手动脚的人!”

“好想你,真的每天都在想你······”

青年站在窗前,看着那个一脸绯红跑回教室的女孩,那个柔肠百转情难再抑的少年,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要说,但话到口边,只化作了这淡淡的一句话。

那一夜,我听了一宿梵唱,不为参悟,只为寻你的一丝气息。

那一月,我转过所有经轮,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纹。

那一年,我磕长头拥抱尘埃,不为朝佛,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我翻遍十万大山,不为修来世,只为路上能与你相遇。

那一瞬,我飞升成仙,不为长生,只为佑你平安喜乐。

那一天,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转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啊,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叮铃铃!”

初二期末考试最后一门的终考铃响了,陆皓月走出教室,看着银装素裹的整栋校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和迎面走来的老鸡打了个招呼。

“阿鸡,考得怎么样?”

“被扣掉的分数及格了!”

“诶,瞧你那点出息!”

两人哈哈大笑着,彼此捶了对方一拳,伸手搭住对方的肩膀,向篮球场边走去,边走边扯。

“我说,你小子那点小心思,什么时候能一口气收拾干净了啊?”

“什么啊,说话稀奇古怪的,脑子没摔坏吧?”

“哟嗬,你还给我装,你那点心思现在谁不知道?那首歌怎么唱的来着?”

他清了清嗓子,双手在空中柳条般风骚的舞动着,边舞边唱

“小酒窝长睫毛是你最美的记号,我每天睡不着想念你的微笑,你不知道,你对我多么重要,有了你生命完整的刚好!”

正当他唱到动情处,屁股上已经挨了陆皓月轻轻一脚,哈哈大笑着跑开了,陆皓月追了上去,不慎一脚滑倒在雪地里,老鸡指着四脚朝天躺在雪地里的他笑的嘴巴差点咧到脚后跟去了,趁势弯下身子抠了一把雪,转身跑了回来,准备趁人之危,陆皓月急忙爬起来,两人在雪地里打成一团,闹得不亦乐乎。

出成绩领通知单的那天,陆皓月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在当天和颜若薇最后摊牌,给自己这长久以来的等待与执着一个交待,哪怕是被残忍拒绝,他也认了!但他望穿秋水,也始终没能看到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女孩,后来才被一个女同学告知她前阵子已经搬家了,转学到别处读初三,这次成绩单是由别人代领的。听完这个消息后,他一下子软倒在椅子上,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能量。

“颜若薇,我以为我想到了所有的结局,好的坏的都想到了,可偏偏没有想到,最后我居然连一句再见也没法和你说……”

不是所有的花都能结果,不是所有的痛都能说出来。

“也许在每个人的一生中,都会遇到一个想尽方法也得不到却又无论如何也放不下的人,她的情绪总会不由自主地牵动你的目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能摧毁你以为固若金汤的心理防线。如果她欢笑,你会感觉春风拂面满心欢喜;如果她忧伤,你会辗转反侧寤寐思服;如果她流泪,你会直接堕入万丈深渊心如刀割……你无法走近安慰她,只能默默关注着她,期待她快点好起来,即便让她所受的痛苦千百倍反挫于你,你也会心甘情愿的接受,无论她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反正,你总会甘之如饴无怨无悔。”

“这种感觉,我把它叫做‘喜欢’”。

二十一岁的陆皓月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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