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日的末种周二
淅沥的雨声将我吵醒,此刻雪漫城里依旧漆黑一片。放眼望去,在我目光所能及的,唯有一些燃着的火盆子,在雨中扑朔,却始终没有熄灭。
现在应该是凌晨时分,我想我可以准备出发了。借着昏暗的光亮,我将帐篷拆下,翻折,打包。
雨下得挺大,但因为我穿着轻甲,戴着头盔的缘故,雨水并没有真正淋到我身上。
凌晨的雪漫城很是寂静,因为下雨的缘故,街上看不到来往的住民。和昨天相比,显得冷清了不少。
我离开了雪漫主城,哨塔上的守卫依旧恪尽职守地站在岗位上放哨。位于雪漫城的马厩旁,一辆马车停靠在那里,马车夫坐在马车前,等待着生意上门。
“要载你一程吗?我可以带你去任何地方的首府。”马车夫看见我走了过去,职业性地问道。
“是的,我想雇你的马车。”
“上车吧,你想去哪儿?”马车夫看上去有些高兴。毕竟在雨天还出来工作的,生活一定不易。
“去风盔城。”我想了一下道。本来我打算直接去裂谷城的,但是一想到拉罗夫可能已经到达风盔城了,而且去裂谷城的路上,势必会经过风盔城。所以我打算顺路先去看望一下他,毕竟在海尔根的时候,我们曾一起同生共死过。有可能的话,顺便加入风暴斗篷阵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风暴斗篷是诺德人的组织,在那儿,我更能找到归属感。
付了20金币的车费,马车启程了。
风盔城位于天际省地图的右上方,属于北部地带。随着马车的行进,我也愈发地感受到气候的寒冷。风盔城周围被积雪所覆盖,白茫茫的一片。这在赛洛迪尔是很少见的。不过我倒是挺喜欢这里的,可能是被这儿的雪景所吸引了吧。
风盔城的建筑风格和雪漫城有着很大的差异。
一座宽大的石桥横跨了整个冰湖,桥的两旁还有宽大的高台,风盔城驻守的士兵在上面巡逻,放哨。
可以想像,一旦外敌大举入侵,在他们经过石桥的时候,高台两旁的守卫完全可以居高临下,形成夹角之势,对石桥当中的敌人进行阻击。而且风盔城只有这座石桥可以进出,环绕在风盔城周围的宽广冰湖,除了诺德人的天生耐寒体质以外,其他种族根本无法有效抵御湖水的寒冷。即使你成功地游到了风盔城的下方,也没有人能够爬上那高耸的城墙。
可以说,居住在风盔城,除了会飞的龙以外,你还需要担心什么呢?
“你来这儿简直毫无用处,不仅白吃我们的,污染我们的城市,现在还拒绝替风暴斗篷效力!”
刚进风盔城,门口的三个人吸引了我的注意。那是两名诺德人,正对一名……女黑暗精灵讲话。那两名诺德人的言语十分地不友善。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们哪边都不支持,毕竟这不是我们的战争。”女黑暗精灵反驳道。
“嘿,搞不好这些灰皮是帝国的间谍,所以他们才不肯在打仗的时候帮助我们。”另一名诺德人推测道。
“帝国间谍?你在开玩笑吧!”
“等我们今晚再来拜访你,小间谍。我们迟早会弄清楚你的真实身份的。”两名诺德人撂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女黑暗精灵望着他们的背影叹了口气,看上去有些无奈。在她转过身的时候,她发现了站在后面的我。
“你也讨厌黑暗精灵?你是来这恐吓我们让我们离开的吗?”女黑暗精灵注意到我也是一名诺德人,瞬间就误以为我和他们是一伙的。
“不,我不讨厌你的人民。”我连忙澄清。
“那……你来错地方了。风盔城是歧视与狭隘的温床,像你这样的好人不该来这里的。”黑暗精灵叹了口气道。
“看起来这些诺德人一直在给你找麻烦。”
“没什么好奇怪的。风盔城大多数诺德人都不怎么关心我们,罗尔夫算是目前最让我们伤脑筋的了。他喜欢半夜喝醉后跑到黑暗精灵区大喊大叫,辱骂我们。”她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为什么会有人认为你是密探?”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些诺德人总有理由来贬低我们。他们仇视的不仅仅是黑暗精灵,还有亚龙人。实际上,只要不是诺德人,他们都会去欺侮一番。”黑暗精灵愤恨地道。
我沉默了。
虽然我在海尔根见证了帝国人的丑恶嘴脸,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抓起来,在确认我不是风暴斗篷士兵后依然决定要将我斩首。帝国还与高精灵签订白金协议,禁止我们诺德人信仰战神塔洛斯(舒尔)。作为一名诺德人,我理应加入风暴斗篷,去对抗帝国,推翻帝国。
可现在看来,帝国虽然越来越衰败。但是他们却能包容所有种族。而风暴斗篷不同,在他们眼里,世界上只有两种人,诺德人和低等种族。我不是一个种族歧视者,风暴斗篷狭隘的民族主义,却也注定让我无法真正地融入他们。他们能接受我,也仅仅因为我是诺德人的缘故。加入风暴斗篷,很可能,会让好人受灾。
我决定先找到拉罗夫,然后就离开这里,去往裂谷城。帝国和风暴各有好坏,不选择阵营,或许是当下最好的选择了。
“那就是真的了?大家都怎么说?说阿文图斯·艾瑞提诺在搞黑暗仪式?想办法召唤黑暗兄弟会?”
“哦,大人们总是满口胡言。不,不,当然不是,那些只是道听途说。”
“好吧,那我就请他来玩。他就住在那里,我这就去敲他家的门……”小孩作势要去敲门。
“不,孩子!等等!那个小孩,那栋房子——他们都被诅咒了。”女精灵有些慌张。
“哈!那我说得没错。我就知道,他正想办法把别人给杀死。”
“好吧,我不否认,孩子。你听得没错,但是阿文图斯·艾瑞提诺选择了一条黑暗的道路。他的行为只能将自己引向毁灭。现在,够了,我们不再谈论这件事,你唯一需要的就是我这个朋友。”
本来我并不想八卦,但是这两人谈话时,正挡在路中间,挡住了我的去路。使得我一字不落地听下了他们的对话。在他们的谈话中,我似乎隐约听到了一个叫黑暗仪式的东西。
两人已经走远,他们所说的阿文图斯·艾瑞提诺想来就在边上的这栋屋子里了。根据农场主所言。一名资深的盗贼,私闯民宅如同回到自己的家一般轻松,我打算去看看这黑暗仪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在他们的话语中,似乎很是避讳。
屋门已经上锁,但这并不能难倒我,我拿出撬锁器,轻松地打开了门锁。这是我第一次私闯民宅,内心倒是有些激动,来无影去无踪,不留下丝毫痕迹。我脑海中回荡着农场主的训诫。
“亲爱的夜母,亲爱的夜母啊,请把你的孩子派遣过来吧,那些罪人的罪恶必须要用鲜血来洗渍。”
楼上不断传来小孩子的低语声,像是在颂词一般。我蹑手蹑脚地上到二楼,只见一名孩子正跪在地上,他的周围布满了蜡烛,一边祷告,一边用手中的匕首反复刺入一副躯体的体内。景象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
回过身,我注意到,在我身边的地面上,有一封信件。我将它捡了起来,似乎是寄给这小孩的:
总管的来信
阿文图斯·艾瑞提诺,
乌弗瑞克·风暴斗篷领主,为你的母亲娜丽亚去世表示由衷的哀悼。
不幸的是,因为你成为孤儿,也没有其他亲朋旧故,领主不能让你留在家中无人看管。因此,在一星期之内,裂谷城的荣耀厅孤儿院会收留你,直到你16岁为止。
风盔城的阿雷提诺家族会保管好你的财产,直到六年后归还与你。
请注意,我不确定最近去世的母亲给你提供了怎样的教育,或者你已具备读这封信我正写着的信的能力。因此,城市卫队的戒员将在一个星期内,去你家并将你护送到孤儿院。我们希望如此做法不会对你带来影响。
谨致,
乔雷福
我们最高贵的贵族,乌弗瑞克·风暴斗篷领主之总管。
根据信上所说,这小男孩现在应该在裂谷城的荣耀厅孤儿院才对。他又怎么会跑到风盔城来了呢?我有些奇怪。
“桂罗,你这个老巫婆。你会遭到报应的。黑暗兄弟会会来找你的……死吧,桂罗!死吧!”小男孩忽然发出的愤怒叫喊声把我给吓了一跳,我不慎将身旁的茶壶撞翻到地上。
“谁?是谁在那儿?”小男孩听到了声响,立马停止祷告,起身往我的方向跑来。
哦天!我暴露了。在茶壶落地的那一瞬间,我就知道完了。联想到之前男孩用匕首一刀一刀地插入尸体的场景。我就觉得这男孩一定非常邪恶。对一个人憎恨到了这种程度,天知道他的心理扭曲成啥样了。我紧握住手中的匕首,内心十分紧张。虽然他只是一名十岁的小男孩,但是我能感觉得到,我马上会经历一场恶战。这小男孩绝对不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