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老乞丐,稔心还想起了一件事来。
因为这件事,他第一次被老乞打了。
稔心依稀记得在那天……
那天,有一对夫妇路过他跟老乞丐的身旁时,停下了脚步。
那对夫妇看了他好一会过后,突然的开口问到老乞丐“老人家跟你商量一件事,可好?”
“哦?”老乞丐诧异的看了他们一眼后,回答到“那你们说吧!”
“我们想收留这个孩子!”那对夫妇说完这话后,稔心忍不住的向老乞丐看去。
他便见到老乞丐沉思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在那里发着呆。
过了好一会,那对夫妇见老乞丐还是在发着呆,忍不住开口唤问道:“老人家?老人家?你还好吗?“
那对夫妇的叫唤声,把老乞丐叫醒了过来。
等老乞丐回过神来后,他便一把的把稔心拉到了身前,用力地搂进了怀里,紧紧地搂着。
被老乞丐搂在怀里的稔心,他当时只感觉到很难受。
不但呼吸困难,而且他身后的衣襟,无缘无故的被水打湿了,又黏又湿的,让他很不舒服。
他因这份难受,而不由得抬起头。
在他抬起头的那瞬间,他愣住了。
他看到什么?
他看到了一个皱纹交错的脸上,被一道道泪痕所占据着。
而泪水一滴一滴的正在滑落下来,全部都滴在了他的身上,湿透了他的衣襟。
在这一刻,他平静下来了,就这样的任由着老乞丐抱着他。
而那对夫妇静静地等候在一旁,不说话。
在一旁看着,看着老乞丐就这样搂着稔心流起了泪来。
没过多久……
老乞丐眼中的泪水止住了,脸上的泪痕也干枯了。
这时,他把稔心从怀里推了开去,眼神空洞的看着稔心,木纳的说道:“去吧,去得到你未曾得到过的吧!”
“对不起,我是不会跟你们走的。”稔心听到老乞丐的话后,只是走到了那对夫妇面前,平静的如此说到。
哪知道他话刚落,还未等那对夫妇说什么的时候。
“啪”的一声,他脸上就多了一个又大又红的手印。
他捂着脸,不知所措的看向老乞丐。
只见老乞丐已没有了往常的慈祥与宠溺,只是满脸怒容的朝他看着。
他不明白,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老乞丐会打他。
而且还是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动手打他。
还未待他想通过来的时候,他就听到了,老乞丐怒吼道:“走,离得我越远越好,最好不让再让我看到你!!!”
老乞丐的话让他的泪水差点夺眶而出,他强忍心中的委屈,走到了那对夫妇的面前。
就在那对夫妇以为他要妥协的时候,他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他一下子就跪倒在那对夫妇面前,“砰”的一声过后,只听他倔强说到“我不要!”
老乞丐在看到稔心跪下的时候,愣了愣,然后就更加愤怒。
大步走到稔心的面前,想要把强行把他拉起来。
可他做的都是无用之功,不管他怎么拉扯,稔心他就是不肯起来。
就在老乞丐跟稔心,纠缠了好一阵过后。
那对夫妇脸上终于露出不忍来,说道:“既然这孩子不愿意,那就算了吧!”话完,他们就走了。
待那对夫妇走远后,老乞丐也放弃了,一下就坐到了稔心的身旁,无力问到“这是为什么?”
而稔心却没有回答老乞丐,就这样低着头,跪坐在地,沉默不语……
稔心想到这,不由得呐呐说出了,当时没回答到老乞丐的话“为了得到那奢侈的奢望,而赌上现在最珍贵的人。“
这,我做不到!”
他说完这两话的后,隐隐作痛的心,再也无法刺痛他了。
因为,他的心已经麻木了。
哀莫大过于心死,这就是哀么?
他如一个行尸走肉一般,没有了灵魂,拖着空洞的驱壳,毫无目的的穿梭在人群之中。
在不知觉间,稔心他走到了一个屋子前。
屋子矮矮的,只有几尺来高。
搭建而成的朽木,散发出腐烂的味道,好似随便刮来一阵强风,都能把它吹塌一样。
在那屋子的门槛上还有一位老人,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
两只有点浑浊的眼睛蕴藏着岁月的痕迹,皮肤皱巴巴的,有点儿像树皮。
身穿的是一身常见而又朴素的粗麻布衣,白花花的头发随意的披洒在肩上。
手里拿着一支不知道用什么材质构造而成的一支笔,在一张古朴的兽皮卷上不停地写着。
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写些什么?
……
稔心在神使鬼差之下,走到了那个屋子的门槛上,在老人的身旁坐了下去。
老人连头都没抬下,就好似知道有人坐到了他身边一样,身子自然而然的向旁边挪了挪。
而他手里拿着的那支笔,没有因此而停滞,继续在兽皮卷上,飞舞的舞动着。
他们两个人,没有任何一个人开口说话,就这样安静地待在门槛上。
一个的在,失神落魄的发着呆,一个的在,兽皮卷上不停地写着什么……
期间,除了老人会偶尔的抬头看向人群外,在一旁的稔心完全没有丝毫动静。
时间就在这样的流逝,从响午到下午,从下午再到黄昏,再从黄昏到了晚上。
当夜色完全黯淡下来之后,街道上那人山人海的人群,已然消失得一干二净,老人也因此而停下了执掌在手中的那支笔。
他把兽皮卷跟笔,往怀里揣了进去过后,就起身往身后的屋子里走了进去。
而稔心因老人的动静,也回过神来了。
这时,他才发现。
夜幕已在他不知觉间,已悄然地降临了。
他疲倦的站起了身,慢慢地往客栈的方向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