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睡一会好不好?
好不好?
刻意放低诱惑的声音差点让清妩直接缴械投降,可心里到底顾虑着他的伤势,纠结一番软声道:“可是……我把病床拼在一起,睡在旁边陪你好不好?”
他车祸受的伤还没好,肩膀上就又多了一刀,身上不知还有多少伤口是她不知道的,万一她睡觉不老实牵扯到,那怎么办?
“你不用担心我的伤,就是肩膀和手臂,你不会碰到它们。”见她仍在犹豫,程阳心中无奈,只好低了声音说,“不抱着你,我睡不好。”
脸瞬间涨红,她咬着唇瞪了他一眼,然后乖乖地躺到他身边。
程阳见得逞了立即翻过身将她拥入怀中,吓得清妩连忙往后挪,“你别动!”
“我没动。”他无辜地看着她。
“……”
“安心睡吧,你肯定没没好好休息。”他收紧手臂将她牢牢纳在怀中,紧绷的唇角渐渐舒缓。
清妩也不再和他争辩,安分地窝在他怀中不敢乱动,睡去之前还不忘在心里叮嘱自己千万不能乱动。
等到耳边传来她平稳的呼吸,程阳缓缓睁开眼睛,女孩窝在他的怀里沉沉睡着,手里还不忘攥着他的衣服,俨然是孩童熟睡的模样。他无声一笑,然后目光微微一顿,定在女孩被包扎严实的手臂上,幽深的瞳孔泛起惊骇的黑雾。微微合上眼似在思考什么,再次睁开时令人心悸的黑雾已然消失,他微微垂头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一大早,季茗尘就来到天伦集团,朝阳集团副总裁的身份以及一张不怒自威的脸让前台小姐不敢有半分怠慢之意,迅速致电了总裁秘书后将他送进了电梯。于是季副总大摇大摆地闯进别人的集团,安安稳稳坐上电梯后,被总裁秘书舒舒服服地安排在办公室里,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沈博伦一到公司,秘书就匆匆迎过来说:“总裁,朝阳集团的季副总来了,现在正在办公室里等着您。”
“什么,季茗尘?”沈博伦一听说来人的名字,立即皱起眉头。
季茗尘,朝阳集团的副总裁,稳坐朝阳的二把交椅,行事虽不像沈程阳那样狠辣决绝,不留一丝情面,但也是干脆利落,让人敬而畏之,纵横商界多年鲜有人能敌,可谓是沈程阳最得力的助手!
“他来做什么?”
“不清楚,季副总一大早就来了,只说要见您,其他什么也没说。”
沈博伦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当即怒目相向:“你们为什么不拦住他,他要见我你们就真让他进我办公室里等着吗?!”
季茗尘的为人处世他清楚得很,别看平日里一副很好相处的模样,可一旦涉及他的底线,他的狠戾绝对不会输给沈程阳,他根本没有把握可以应对!
“可……季副总的气势太强,我们,我们根本拦不住。”秘书垂着头颤声道。
“……”沈博伦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冷声道,“好了,下去!”
“是……”
沈博伦站在办公室门前稳了稳呼吸,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糟糕,然后开门进去。第一眼就看见坐在沙发上,双**叠着,十分悠闲地喝着咖啡的季茗尘。他脚步一滞,脸上很快就换上无懈可击的笑容,“季副总大驾光临,本公司招待不周,劳您久等了。”
季茗尘掀唇一笑:“沈总裁客气了。”
沈博伦不易察觉地眯了眯眼睛,然后在办公桌后坐下笑问:“不知季副总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哦,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份文件找你签字。”季茗尘示意性地瞥了眼身后的人。
身后西装笔挺,面无表情的男人立即拿出一个文件夹放在沈博伦的桌子上。
“这是?”
“当然,签不签要看你自己了。”季茗尘闲适地吹了吹咖啡,低头抿了一口。
沈博伦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缓缓打开面前的文件夹却在看见标题时脸色大变。他猛地攥紧那张纸,目光阴狠狠地盯着季茗尘,“股权转让书?”
季茗尘慢条斯理地搁下手中的咖啡杯,啧,自从跟着程阳在“你在我心上”待久了,他的口味都被带着变刁钻了。对于男人投注在自己身上狠戾的目光,他就当没看见,漫不经心笑着:“上边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想必沈总裁是认识字的。”
沈博伦冷哼一声:“季副总想收购天伦集团?”
季茗尘微微一笑,像是不经意提起,“前不久,天伦集团遭遇了一场劫难,所有商业合作伙伴纷纷毁约,甚至不惜赔付违约金,导致天伦集团的运作一度陷入崩溃呐。啧啧啧……”
沈博伦骤然变了脸色,手指狠狠攥在一起,骨节泛着可怕的白。“哼,季茗尘,你最好别在这里假惺惺的,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你和沈程阳搞的鬼!”
季茗尘面色不改,只有在听到最后一句时微微眯了眯眼眸,折射出些许危险。“呵,沈总裁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明明是多年前自己做下的孽,却尽数推到别人身上,还真的是一点都不愧疚啊。”
沈博伦没有说话,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沈总裁最好别忘了,我们做生意的最讲究礼尚往来。你送了一份大礼上门,我们总裁到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呢。”季茗尘别有深意地看着他,唇角微微扬起,眼睛里却没有一丝温度,让人不寒而栗。
“是他沈程阳先逼我的!”沈博伦怒目相向,按在桌案上的手轻轻颤抖着,“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硬要对天伦集团赶尽杀绝,我怎么会想着去对付他?!”
季茗尘微微合了下眼,垂着头笑了起来。
听见他的笑声,沈博伦像是被羞辱一般怒气冲天的脸上多了几分狠色,“你笑什么?!”
季茗尘懒散地倚在沙发上,声音里多了几分凉薄,“我以前一直费解程阳的性子怎么会变化那么大。那件丑闻出来的时候我恰好不在国内,所以事情的来龙去脉不是很清楚,可是现在,我总算是知道了。”
他话语一顿,泛着冷意的唇角扯出一抹嘲讽至极的笑容,“有这么一个‘好’父亲在身边,人怎么可能会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