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典结束后,公主殿下再移至后院厢房中,此次的请愿要专心吃斋念佛三个月,一切打点的虽不如宫里,但该有的都不差。
西初得来清静,艾儿却一直惦念,第二天早课后便问:“只是三个月,可能还不用三个月皇上就来绿雁请了,若是三个月后,刺夏宫里也是要来请回去的,主子,您昨天的话让艾儿寝食难安啊!”
“王宫当然是要回的,艾儿不急,你不必担心我,只管那相英将军的回信就可了!”
这屋话未说两句,外头有个专门通话的小和尚站在门口外道:“……公……公主殿下,那……那个……”嗯,是个小结巴:“外头头…头有个……那么……王子殿下……来看看……看你来了!”
“你让他进来吃点果子。”耶律信这么快就来啦!
艾姑姑开了门,小和尚不及十岁,害羞的垂着头,不知所措。
“吃颗梨。”
“可可可…可是那……”
“本宫下令。”小和尚一听吓坏的“咚”一声就跪地上去了,若来两人的笑,西初接着说:“本宫下令,小和尚你……哎,你叫什么呀?”
“我……小……师傅……弟子……法法……法号,一海。”
“好的,一海小师傅,本宫命你吃完这个梨,然后将梨种子种到院子里去,接着再去前殿同那王子殿下说,公主不见!……你,可听明白了?”
“我……”事好多啊,怕记不住,但皇命不可违,点头如捣蒜的应允了。
“嗯,很好,艾儿我们去后山上走走吧。”
“是!”
后山路上有个石洞,供的是地藏王菩萨,师兄们面壁苦修也是来此的,小时候由她和恋尚送饭,这里空着的时候,得常常上来打扫,那年的龙凤烛台烫着了她们,也就那年分地两居,生死不相随!
只因生在帝皇家的无奈,真讨厌哪!
“前方是个人吗?”因那小和尚一时高兴的艾儿怨自己记性不长,什么人也没带至身边,荒山野岭的,一条山路上下,前方立了一个人,披着黑色披风,似面相着她们,动也不动,怪吓人的,往后面看,寺院只露出点点屋顶,也没试过这么一喊下面的人就会听到了,还是走为上计。
艾儿指了指前方,与西初使了眼色,西初也觉得还是不要去犯险,走便是了。
“请留步。”却是个女子的声音。
如此看是看不出善恶的,可你如此打扮早已让人归为非善类的,只是那声音西初听来耳熟,会是谁呢?——有一个人可以对比,华岚城,有可能变成了女人,要不然如何四国地毯式搜索皆找不到他呢。
“我只是祈福之人,昨日在寺院外听得公主的请愿之声如此哄亮,必是厚德之人,望公主原谅我的冒昧,能同我说说话。”一边说着,一边掀了头上的披风帽子,你道是谁——那日的福景宫祺贵妃娘娘,西初上了一个台阶,细看这农妇装扮的女子,是了没错,便失声叫道:“祺环?”
艾儿却紧张,刚刚一直以“我”自称,就叫人怀疑了,现在她也认出了是太郡的亲侄,出宫而逃的祺贵妃娘娘,她害娘娘还不惨吗?现在如何得的消息,出现于此是为何?
“得公主厚怜,不忘祺环。”
“是的,你是去刺夏了……只是万万没想到,会有相见时!”若她不来找,她们如何相见,那只是旧相识前来打声招呼问好,还是有事要帮忙呢:“你可好?”
三个字,却道出美人的泪,祺环忍了忍道:“西初可好?”
“尚好。”
“祺贵妃,艾儿只望今日是最后与你相见,与公主现在的身份,你俩实在不宜相会。”
艾儿说的倒是实话,祺环点头:“我本猜有七八分,太郡的孙女应该是你,虽然想要来见,不知有何由,只来道声谢,怕也不够,也不必,今日来是昨日在寺外听得西初的声音,我的男人子叩是位医师,他独听你声音便知你已有喜,故才没忍住想来看看,却只有后山这条路可守,西初是因炮吗?”
“我没有流落在外,只是被刺夏认回,只是现在外面有些许乱,凤卿要保我,才对外对内说这些谎!”
“确实,皇上是喜你的。”
“我没事,你该躲着官府这样较妥。”
“这是祺环在刺夏的住处,若有一日有帮忙让小和尚代劳即可!”
小和尚指一海吗?
气氛太过庄重,西初不好跳开神经多问几句,目送其离开,她同艾儿下山,艾儿问:“什么祈福之人,她这是要公主的关照吗?”
“她祈福,我好!”
也算交到有情有义之人了!
两人上山不久便回来了,小和尚才啃完那若大的梨,她们从只有院中的人知道的后山一个石门进来厢房的院子处时,看见小和尚正在几株美人蕉旁埋下那梨心。
“梨心最酸……可也要啃干净了才能种,本宫问你可啃干净了。”不是她不相信朋友,若祺环与小和尚是认识的人,刚刚转身认为她只为报恩自己倒也还好,可若不是呢……再者说,她如何认得这小和尚?
“是…是是…是的,干……干干净了!”
“那耶律王子呢?”艾儿倒还帮他记着。
“他……他……他在……里面。”指着打开的房门。
西初进门,坐回原先的位置上,洗手,擦着额上的汗,接过茶,再随艾儿扇摇至凉爽,耶律信也不急,就看她,做什么皆是美的。
终于还是西初空闲了下来问:“怎么了,除了想我,其他都可说。”
“我订了亲,大司马之长女黎子言,下个月初五,刚刚静空大师算的良辰,顺道通知你记得回来参加。”
订亲?这是突然的,用了什么与王后作交易还是他也想明白了?
西初不愿看他的脸,她知道他的话虽轻松,脸是有怨的,要不然如何可以感受那强烈的目光,她让自己别多管闲事,只会再遭他的误会,让国王难做,王后不高兴,她也让自己别有内疚之心,自己本来无法回应他的情的,他也本来不能负了黎子言。
可是,替他难过!
理应请愿一项,那便是自由,偏偏就是这里最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