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我们五个人一起行动,不愧我花了那么多心思把颐偷出来,又把小恬恬拉出来。”青衣少年笑着说。
“不许叫我小恬恬!”他身边穿着黑色短打的少年不满地皱着眉头,狠狠瞪着他。
青衣少年一点也不害怕,无奈地耸耸肩,遗憾地说:“还是小时候的恬恬可爱。”
“好了。”站在最中间着玄色锦袍的少年开口道,“我们上去吧。”
山顶上,火熔兽的吼叫还在持续。
达奚甘鸾跑去问佟夜辉:“美人师父,火熔兽还没有产下幼崽吗?”
“还没有,”佟夜辉的表情很严肃,“这只火熔兽很可能是难产,要么是幼兽被卡在母体内,要么是幼兽的爪子勾住了母体,最坏的结果是幼兽在母体内窒息而亡,母兽也因失血过多而死,最好的结果是双双平安,还有一种可能是幼兽出生,而母兽死亡。”
怎么会这样?达奚甘鸾为它们感到心疼,又问道:“美人师父,我们可不可以帮帮火熔兽?”
“不可以。”佟夜辉没有半点犹豫,“你知道外面的人为什么没有这个时候去山顶吗?”
达奚甘鸾摇头。
“因为这个时候上去会惊到母兽,母兽会放弃产仔,就算已经产下幼崽,也会在自认不敌的情况下带着幼兽一起葬身岩浆,不会给人契约、奴隶幼崽的机会。所以要得到幼兽就要等母兽将幼兽安置在火山口下的洞穴中再动手。”
“那母兽能活下来吗?”达奚甘鸾现在反倒希望火熔兽平安。
“如果是顺产可能还有一线希望。”佟夜辉看着她,双手捧起她的脸颊说,“母兽是一定会死的,你可以想想自己能够为母兽做什么。”
达奚甘鸾疑惑地眨眨眼。我能够为母兽做什么?
午后,火熔兽的叫声才渐渐停止。又等了半个时辰之后,众人才开始行动。
达奚甘鸾跟着佟夜辉同武家镖局的人一道顺着人流挪动。
“吼——”被人群惊动的母兽回到山顶。
达奚甘鸾站在人群中远远望着这头母兽。它有一座房子大小,身被厚甲,通体暗红,身上的血迹已经干涸,闻不到半点血腥味,但后肢和一侧身体上还能看到大片的血迹。
达奚甘鸾使劲嗅了嗅,指着另一个方向跟佟夜辉说:“美人师父,那边有血腥味。”
佟夜辉点点头,给她解惑:“那里是它产仔的地方。”
在火山口这种干燥炎热,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涸的地方,竟然还能在这么远的地方闻到血腥味,可见火熔兽之前流过多少血。
达奚甘鸾又想起美人师父的话。我能为火熔兽做什么呢?
贪念和保护孩子的信念让人和母兽最终打起来。趁这个机会,达奚甘鸾跟着佟夜辉顺着人流往山上去,同时不着痕迹地靠近火山口。另一边,武赋和武斌也带着人往前冲。与此同时,五位少年势如破竹地冲破人群。
忽然,为首的黑袍少年去势一顿,锁着眉头,目光看向另一边。
“怎么了?”其他人也跟着停下来。
“你们继续,我有点事。”黑袍少年丢下一句话,折往另一个方向。
青衣少年摸着下巴,饶有兴趣地说:“好像有点意思,我要跟过去,你们呢?”
温润少年笑道:“他去了我自然要跟上。”
“那就一起吧。”病弱少年也说道。
四个人也跟着折转方向跟上去。
达奚甘鸾跟在佟夜辉后面,刚要拦下旁边的攻击,从身后突然横出一支长枪,替她挡下来。她正想回头跟那人道谢,就被人拽着领子向后扯了两步。
“这么危险的地方你怎么会在这里?”
达奚甘鸾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生气的脸,忍不住缩缩脖子。黑色的锦袍,清瘦隽秀的脸,不是以陌哥哥又是谁。虽然面对生气的离以陌她有点怕,但更多的还是惊喜。
“以陌哥哥,你也来啦!”
离以陌看着她有些张开的脸,要不是他在远处觉得像,决定来看看,还不敢确定真是这个小丫头。他看着达奚甘鸾同小时候一样抱人手臂的习惯,头疼地喝斥:“手松开!你是大姑娘了,要和男子注意保持距离。”
“是以陌哥哥,又不是别人,我从小就这样嘛!”达奚甘鸾嘴上这么说着,还是乖乖松开手。
有人见他们在闲聊,想趁机偷袭,被离以陌一个眼神瞪回去。
“哟,原来是抛下我们来会美人啊!”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四位少年也赶了过来。
离以陌冲他们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真冷淡啊!”青衣少年装模作样地摇摇头,越过他冲达奚甘鸾露出自认最迷人的笑容,说,“这位小姐,离开这个冰块来我这里如何?我会用我的心温暖你整个世界。”
达奚甘鸾打量着这个刚出现的家伙,拉拉离以陌的衣袖,问道:“以陌哥哥,你认识这个傻子?”
青衣少年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傻子,是说他吗?
病弱少年和温润少年轻笑出声,穿黑色短打的少年眼里也透出一丝笑意。
离以陌直接跟达奚甘鸾说:“你不用理会他。你不在烟城待着,跑这种地方来做什么,想要火熔兽?”
达奚甘鸾这才想起来自己的目的,回头看了一眼,忙说道:“我是跟美人师父来修炼的。以陌哥哥,我先走了。”
她赶紧运起轻身术,从人海之中向着佟夜辉的位置穿梭。美人师父说了,落下就自己看着办,这看着办让她感觉很不好办,也不知道赶上去是不是就不用办了。
青衣少年看着她的背影挑眉道:“看不出来速度还挺快的。”
离以陌皱着眉头,身形一动跟上去。其他人也紧随其后。
佟夜辉此刻已经站在火山口旁,周身气势敛而不发,有眼色的人都纷纷避开她,偶尔有几个没眼色的都被她一脚踹飞,运气好的跌落到人群里,运气不好的就融入岩浆之中了。
达奚甘鸾在离以陌五人的护送下快速靠近佟夜辉,也让离以陌见识到了她对木之幻气灵活精准的控制。
就在几人到达火山口,眼看就要与佟夜辉会合的时候,一个达奚甘鸾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小鸾儿小心!”
达奚甘鸾下意识放慢脚步,回头看去。就在她远离火山口的一侧,一个人举着长刀冲过来。
“颐,小心!”突然跟在达奚甘鸾后面的病弱少年被人推了一下,踉跄两步,守在他身边的温润少年赶忙扶住她。就这转眼的时间,两人抬头就看见达奚甘鸾整个人向着火山口跌过去。
达奚甘鸾在看到冲过来的人时,第一反应就是双手结印,用藤蔓缠住他。可是她的手印还没结好,一股大力就从后侧方传来。她就感觉眼前的景物迅速改变,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身体像不是自己的一样轻得不可思议。这种感觉她曾有过——在一家食府飞出去的时候。
达奚甘鸾似乎听到离以陌的声音。下落时的风让她睁不开眼,但她并不害怕。身后是灼热的岩浆,她在那灼热之中感受到一种亲切的感觉。她努力翻过身,伸出手,凭感觉去寻找那亲切的源头。
靠近点,还想要再靠近点。
冥冥之中像是有什么在引导着她。
无尽的黑暗之中忽然出现一片绿色的光芒,那是草地一样的颜色,木之幻气的颜色。接着在光芒中迸出一团火焰,像映山红一样坚强而明艳地燃烧着,充满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