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奔波,司马超和李公子行至蜀地。
景色一片大好,路却不好走。
两人走走停停,也到了司马超口中的“小隐张天”之处。
房屋简单,但清雅别致,也颇有诗情画意,在这蜀地到极为少见。
司马超和李公子在门前徘徊了许久,李公子忽幽幽道:“见或不见?”
为何不见?既然来了,李公子为什么还要和司马超说此等话?
暗处,有眼睛,不止一双眼睛。
深不可测。
屋子里忽然一身高呼:“客人既来了,为何不进来?”
李公子暗自赞道好内力,居然这么远就能知道来了客人。
司马超走上前去,推开木门,李公子也跟了进去。
屋中居然不止一人,浪里刀常乐也在。
浪里刀常乐和石中掌阮金原本乃是江湖上的风云人物,现在都投在刘品门下,消隐江湖,藏迹官场。
李公子也早已听说过此人,心想今日怕是免不了一场恶战。
常乐倒像个主人,指着旁边的椅子,笑着道:“坐。”
墙角一直弱小的猫,蜷缩在那里,它无所畏惧,因为屋子里的人现在都还是笑着的。
常乐与这张天也是很要好的朋友,不过,常乐现在为刘品卖命,而刘品一直是司马丰的死对头。
常乐右手搭在桌上,轻轻的敲着桌子,一声一声,现在屋子里就只剩这敲桌子声了。
谁也不想去打破敲桌子的声音。
因为没有人知道如何开口。
方才那只猫此时却“喵呜”了一声,慢悠悠地跑到屋门口,又趴了下来,睡在那里。
常乐终于开口道:“听我一句劝,回去吧,莫要害了我们共同的朋友。”
此话一出,司马超立刻明白,常乐已经知道了他此行的目的,若是张天传授了他内力心法,必无异于和刘品作对,往日友情必将破灭,你死我活之斗也就无可避免。
所以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张天保持中立。
常乐此行来的目的就是阻止张天教授司马超内力心法,若是成了,自然也大可不必与司马超动手。
刘品亦知道张天与两人的往日交情,可刘品明白,他的门人中只有常乐和阮金有实力做这件事。
所以在往日交情和君臣道义的权衡下,常乐答应了刘品的要求,阻止司马超向张天讨教内力心法,若是能避免交战,就尽量避免。
小隐张天思忖道:“我传他心法,你不说,他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常乐抚了抚身旁的刀柄,说道:“石中掌阮金可也来了。他虽是我的朋友,但不是你的朋友,所以一直没进来。”
屋里又重归寂静。
不再有人敲桌子,不再有人抚掌,不再有人饮茶,也不再有人倾听,所有人都在飞速思考,该这样打破这种寂静。
这种场面下,越寂静,越容易起冲突。
猫仍躺在门外,一直没叫,约莫已经睡着了。
忽然,屋子里又闯进来一个人。
此人进来了开口就道:“常兄,走。”
正是张天口中的石中掌阮金,他那双手,厚实的就像铁。
常乐一脸惊讶,道:“走?”
阮金道:“现在就走,刘大人刚刚飞鸽来信,让我们立刻回去,更何况,留在这里,怕也做不了什么事。”
常乐更惊奇了,他和阮金联手,还做不了什么事?
阮金又道:“这两位少年,居然带了帮手,应该是三个人的样子。”
想不到阮金掌上功力了得,耳朵上的功力也不低。
因为外面,千真万确有三个人,分成了两波,藏在暗处。
常乐道:“那三人比起武林前不久不可一世的黑白双剑如何?”
阮金道:“常兄莫说笑,黑白双剑那等货色岂能让你我看上眼?外面的那三个人,功力皆为不俗。只不过,那三个人并没有在一起。”
常乐听此话,面上叹气,心中却大悦,立马起身作揖,和阮金一同离去,因为此时张天教不教司马超内力心法都与他无关了。
司马超和李公子顿在那,百思不得其解,他们何时带了帮手来了?
此时,张天终于松了口气,坐了下来,道:“司马兄,你还没向我介绍你身边的朋友呢?”
司马超缓过神来,道:“他是我患难与共的朋友,大家都称他李公子。”
张天道:“既然是你的患难与共的朋友,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你听好了。”
司马超明白张天此刻是想要告诉他内力心法,却急促道:“慢!”
张天道:“司马兄怎么了?”
司马超笑道:“我此次来就是找你叙叙旧,向你讨杯茶喝的。”
张天道:“司马兄,你?”
司马超端起茶壶,自己倒了一杯,道:“张大哥,请!”
司马超和李公子居然真的只喝了几杯茶就走了。他们辞了张天,走出门外的时候,外面一个人都没有,那三个人哪去了?
只有那只猫还躺在那里,它一直没叫,原来它早已经永久的睡过去了。
人也是,永久的睡过去也就什么都过去了。
现在,一切都还没有过去。
因为许多事要来了。
风雨飘摇的江湖,一叶惊起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