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三生回道:“不知道你听没听过最近江湖中突然出现的一人叫做“布留空”。”
花叶语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说道:“龙老说的可是号称“盗三尺”的布留空?”
龙三生喝了口茶说道:“正是此人。”
花叶语对此人知之甚少,只知道这人不管到哪里行窃,必定会把行窃之地任何值钱的东西偷的一干二尽,刨地三尺还要看看有没有留下没偷走的,可他却只偷走了自己家的一对龙凤扳指,这不像他的作风啊?
龙三生好像看出了花叶语的疑惑,放下手中茶杯说道:“除非他不想活了,才会脑子发热把花家偷的一干而尽,没等他偷完估计就被你们花家的守卫捉拿了。他去你们花家行窃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为了显摆他的偷盗技术,二是受人之托。”
少女突然走到花叶语身旁说道:“你那么重视那对龙凤扳指,看来那东西不是特别珍贵,就是藏有什么秘密,按说此等贵重物品,你们花家应该藏的很机密,那布留空再怎么厉害,不知道东西在哪怎么偷?除非……”
“除非有内鬼是吧。”花叶语望着少女。
少女点了点头。
花叶语沉思片刻说道:“龙老可有办法让这布留空现身?”龙三生想了想,手指在桌子上敲打着桌子,缓慢的说道:“办法我倒是有一个,你可以一试。”
……
苏州城花府内。
“爹爹这里没有外人了,只有我们父子俩,你和我说实话,盗走龙凤扳指的是何人?龙凤扳指可是我们花家的家传至宝,除了你和我两人知道这龙凤扳指,藏在花府正堂第三列第九行,左起第四快的石板之下,就连娘亲都不知道藏在哪里,而且这龙凤扳指藏在石板三尺之下,我想不到除了你和我,还有第三个人知道?你可别告诉我是已故的列祖列宗来把这龙凤扳指盗走了。”花叶语站在一名中年男子的正面,此人正是花叶语的父亲,人称“苏杭第一商”的“花谨言”。
花谨言万万没想到还是瞒不过花叶语,他这个儿子,当老子的最清楚,看起来是个只知风花雪月的败家子,实则是大智若愚,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花谨言叹息一声说道:“该来的,还是来了。语儿你或许不知,爹爹在和你娘成亲之前已经有了一门亲事,可你娘是当今皇上的亲妹妹,我如何……”
原来当年苏杭地带生了一场山洪,当时可谓万人受灾,死伤更是过万,身为苏杭商号,排的上名的花家,当时花家还不是苏杭第一商。花家的家主,花叶语的爷爷,散尽全部家当用来救灾,这件事在当时可谓一时佳话,也就是因为花老爷子散尽家财,才发生了后面的事。
花老爷子散尽万贯家产参与救灾这一事情在当时口口相传,直到传到了紫禁城,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已故的先皇听到此事后也是佩服不已,能散尽万贯家产来救灾,世间又有几人能做到?他让御史传达旨意,要求花老爷子进京面圣。
花老爷子得知此事后,整整好几天没睡好觉,他带上花叶语的父亲,当时意气风发的花谨言一同去京城面圣。
花谨言当时有苏城第一才子之称,不仅文采出众,而且样貌也被人形容赛潘安,可谓当时苏州城少女的共同爱慕对象,风流倜傥,学富五车。
也就是进京面圣这一次,花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跃成为了江南第一商号。这故事有点长,还要从面圣的那一天说起,据说当时花老爷子带着花谨言去面圣,当时先皇对花老爷子一番赞许。
或许是为人父母的通病吧,花老爷子将所有功劳都推到了花谨言的身上,说这些事都是花谨言所为,为的就是让花谨言能得到先皇的赏识。
先皇怎会看不出花老爷子的伎俩,他有意的想刁难下花谨言,随口抛出了一些难题,没成想花谨言都一一解答了。这一下才让先皇正眼看了一下花谨言,又和他讨论了一些国事,没想到花谨言居然也能给出非常合理的分析。先皇对花谨言可以面对他临危不乱,对答如流十分欣赏。
身旁的太监总管突然拿了一个卷轴给先皇看,先皇一看突然大喜说道:“没想到花谨言你居然是今年的一甲榜眼,看来我和你真是有缘啊,即使这次不来,过个一月你我还会相见。
花老爷子听到先皇的话,顿时喜于言表,他知道自己的儿子才华横溢,此次参加科举应该有不错的成绩,可榜单还没下来,谁也不知道结果,现在当今圣上已经说出来了,那必定假不了,这可真是花家祖坟冒青烟了。
先皇对花谨言赏识有加,留他在京多住些时日,这些日子里花谨言经常被先皇招进宫里陪先皇下棋聊天,就是这些时日里,花谨言的一生都变了。
当时的文平公主是先皇最宠爱的公主,她隔三差五就会陪先皇解闷,她和花谨言也就是此时认识的,文平公主天性活泼开朗,样貌清新可人,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让人无法不对她垂爱。可当时花谨言心中已有人,虽然对公主也非常的爱慕,但他的爱慕是公主的多才多艺,仅此而已。
花谨言随对文平公主无爱,可公主对他却有情,有意无意的和他在一起切磋棋艺,书画和琴技,这一幕落在了先皇的眼中。
先皇一日单独约见花谨言,在下棋中有意无意提及文平公主,并且询问花谨言对公主什么看法?花谨言也没有在意先皇的话,毕竟文平公主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金枝玉叶,怎么也不可能下嫁给他这种凡夫俗子的,他就夸赞了公主一番。
没想到啊没想到,就是这一番夸赞之后,先皇突然赐婚了,花叶语本想拒绝的,可突然打住了,跪下叩头谢主隆恩,他知道金口玉言,他要是敢拒绝,估计他们花家也就毁在他手里,那是抗皇命啊,而且赐婚的对象是当今的公主,他要是抗命,那后果必定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的多。
花老爷子得知自己的儿子居然成了当今驸马爷,已经乐的不知东西西北了,这难道是花家的先祖显灵了吗?他好像忘记花谨言早有婚约这一事了,而且是指腹为婚的娃娃亲。
和花谨言指腹为婚的是当时名震一时的“薛家”,薛家是武林赫赫有名的大家族,当时家主“薛万城”一把九环刀用的出神入化,薛万城更是当年天机榜排名第四的高手,他和花老爷子相识多年,又是八拜之交,两家早就说过若是男孩结为兄弟,若是女孩结为金兰,若是一男一女那就是亲上加亲结为连理。
花家的喜讯没用几日就传遍了整个大唐,这是给薛家一个又大又响亮的耳光,江湖人最要面子,没有了面子还在江湖怎么立足?此时花谨言和花老爷子无论怎么解释,都已经无用了,他们花家在江湖已经被说成背信弃义,巴结皇室的无耻小人了。
薛家并未找花家理论之类的,因为花谨言要迎娶的是当今的正一品文平公主,他花谨言如今也是名正言顺的正一品驸马爷,普天之下莫非皇土,你找谁理论去?
花谨言的婚礼办的特别风光,可以说整个苏州城都在为花家的婚礼忙碌着,花谨言试图向薛家的长女,他指腹为婚未过门的妻子“薛涵月”解释,可此时的薛家突然人间蒸发了,没人知道薛家人去哪了,他们不希望自家的女儿做妾,更憎恨花家的背信弃义和恬不知耻巴结皇室的嘴脸。
就在花谨言结婚的当天,花家的所有商号门前都写了一句话:“花家无义,来日方长,薛家重现,拔刀相见。”
……
花叶语听完花谨言的话语,后背突然有一丝凉气,他不愿想,声音有点沙哑的说道:“薛家~薛家是不是被~灭门了。”因为当时花谨言和薛涵月的婚事,几乎江湖人人皆知,可花谨言要迎娶的文平公主,文平公主是皇室子弟,有的事,有的人,做出的事很难让人理解。
不过最后最可悲的还是花家,如果薛家被灭门了,所有人都会以为是花家找人做的,做给皇室看的,做给文平公主看的,可怕,真的是太可怕了。
花叶语再次说道:“那个龙凤扳指,薛阿姨知道藏在哪里对不对?她这次回来证明她已经有了十足的准备与花家生死相搏了,她已经不考虑我娘的身份了,或许不止她一人,我们必须找到她,救她,或者说救薛家的遗孤,要不然被娘亲那边知道了,估计薛家这次在劫难逃。”
花谨言好像苍老了好多,他声音有点颤抖的说道:“二十多年了,该来的还是要来,我一直没有对外张扬龙凤扳指被盗,就是为了保护她,可我怕她如果再来花家作乱,就危险了。”
花叶语颤抖的说道:“当年~当年那件事,娘亲参与了吗?”他不想问,怕得到的答案让他接受不了,可又不得不问。花谨言没做任何停留的回道:“没有,你娘亲永远都是遇事为他人考虑,她是我见过这天底下最善良的人,你不可以怀疑你娘亲,永远都不可以。”
……
三天后,苏州城城南附近突然有人放出话,说有一件重宝从京城运到了苏州城城南的“无极道观”,据说天下第一盗“怪盗鸳鸯”试图两次偷盗都以失败告终,这天下间没有一人能从无极道观偷走此宝物。
夜已深,无极道观显得格外平静,因为无极道观位于城南山林之间,地处偏僻。来此处上香的人不多,不过来的都不是普通人。
“他会来吗?”黑夜中一声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