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府
就在舒瑾与沐宸在花前月下吹着风的时候,在恭王府的书房中,沐寒一个人手持黑白二子对持,一会欣喜,一会疑虑,如同行军打仗一般,每下一子都相当谨慎,生怕有所闪失;上次太子因为御花园一事被父皇禁足,可是却没有听说有个期限,这让沐宸有些困惑;不过此事过后,沐寒也再没有什么动作,因为没有沐泽这个棋子,很多事情都不好去做,只好耐心的等待,因为太子早晚会被解禁的,不能这么一直被禁足在东宫。
“殿下”远处只见啸鸣疾驰而来,推门而入,显得有些着急。
“何事如此惊慌?”沐寒没有看一眼啸鸣,依旧不紧不慢的下着自己的棋局,只是在被打搅的时候眉头稍稍的皱了一下。
“舒将军回京了”啸鸣缓缓说到。
“什么?”沐寒手中原本要下的一枚棋子应声落在了精致的棋盘上,感觉时间都静止了,半天,都不见沐宸有任何反应。
“殿下”啸鸣见状,赶紧轻轻的唤了一下。
突然,沐寒笑了,不是那种邪邪的笑,而是那种久遇故人的愉悦,发自内心的高兴和激动;这样的笑容让啸鸣很是不解,因为跟随沐寒多年,啸鸣从来没有见过沐宸有过这样的笑容。
“舒将军现在何处”沐寒言语之中显现出少有的急迫。
“舒将军现在在镇北侯府,明日会进宫面见陛下”啸鸣一直很奇怪,这舒将军难不成与殿下有什么过命的交情?但是碍于沐寒的性格,却不敢问个清楚。
“镇北侯府?九弟也在府中?”沐寒皱了皱眉。
“是,殿下,前些日子是宸王妃归宁之日,归宁之期未过,宸王应该还在镇北侯府”
“知道了,你先退下”此时的沐寒,又恢复了以往的阴冷。
“啸鸣”想了想,沐寒叫住了啸鸣。
“殿下,还有何事?”
“你可知道舒将军此次回京除了述职,可否还有其他事情?”沐寒目不转睛的看着棋盘,一边说着,一边思索着自己的下一步。
“听军中探子回报,说南疆可能会有突变,舒将军以防万一,此次回京还会请旨让兵部准备些军械粮草”
“南疆可能会有突变?”听啸鸣一说,沐寒心中一惊,一想到自己的计划,难不成出了什么纰漏?
“殿下是不是在想南疆的事情?”沐寒的计划大部分都是啸鸣在下面具体实施,所以,见沐寒眉头一皱,啸鸣自然是明白了。
“算了,此事稍后再做安排,当务之急,去帮我安排一下,我想和舒将军见一面”沐寒淡淡的说到,但语气中却透露出一些急盼。
“是,殿下,卑职这就去安排”
啸鸣走后,沐寒放下了手中的棋子,仰望着天空;舒林啊,舒林,多年不见你可还好,当年的恩情本王没齿不忘,从本王记事以来,唯你一人为知己,何奈你生在舒家,如果到了那一天,本王当你是兄弟,你可还会将本王当做是你的兄弟?
次日,镇北侯府
今日是沐宸与舒瑾回府之日,早早的,一行人就起身准备着;此时的侯府门口,人山人海,都是来送别沐宸与舒瑾的;屠哲也早早的从宸王府出发,率领着宸王府的侍从在镇北侯府等候多时。
舒林见沐宸与舒瑾一脸的困意,精神不振,还顶着熊猫眼,不由得一惊;这药效难道这么猛?不会这二人一夜都没有睡觉吧;而舒瑾却恶狠狠的看着站在舒棣身后的舒林,哥哥,你真厉害,这下好了吧,你不知道昨晚我吹了一夜的冷风。
舒林一脸的困惑,见舒瑾横眉瞪眼的看着自己,还以为是怪自己的这个药效果太厉害了,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又不是我炼制的,厉害点不好吗?看你们都忙碌了一夜,多幸福。
“瑾儿,虽然新婚都是很有激情的,但是现在的你毕竟有喜了,还是得多克制一些”夫人是过来人,见二人一脸的乏意,以为是二人太过于放纵了,在舒瑾耳边轻声嘱咐到。
“不是,母亲......”舒瑾见夫人误会了,连忙解释。
“好了,母亲都知道”夫人还以为是舒瑾不好意思,会错了舒瑾的意思。
虽然夫人是在舒瑾的耳边轻声告诫,可是舒林就站在夫人身边,自然也听见了,一脸讨好的对着舒瑾傻笑;哥哥对你好吧,不用害羞,你都是人妻了。
看见自己这一家人,想解释解释不清楚,还有一个愣头愣脑的哥哥,舒瑾感觉自己有点崩溃。
舒瑾自己站在一旁生着闷气,大家还以为是夫人说得太直白了,搞得我们的舒大小姐不好意思了,所有都没有在意,唯一知道内幕的当然只有陪舒瑾一起吹风的沐宸了。
“卑职见过殿下,王妃,见过舒侯爷、夫人”屠哲见一行人从侯府中走了出来,赶紧下马抱拳施礼。
“辛苦了,屠哲”沐宸示意屠哲起身,而舒棣及夫人则是点头示意。
众人又在府门前寒暄了一番,夫人则是拉着舒瑾在一旁不知道在交代些什么,而舒瑾却是一脸的红韵,不住的点头。
“时辰不早了,就此拜别岳父、岳母”沐宸见时辰也不找了,连忙向舒棣和夫人告辞。
“恩,好,恭送殿下”舒棣一脸笑意,点了点头。
“恭送殿下”众人连忙施礼。
舒瑾在沐宸的搀扶下登上了马车,依依不舍的又回头看了看舒棣和夫人,夫人则是两眼泪流,向舒瑾挥了挥手;然后车队缓缓的离开了镇北侯府,众人在目视着车队消失之后,便也都散了。
见夫人有些伤感,舒棣轻抚着夫人的手,以示安慰。
“夫人,我怎么感觉瑾儿和殿下今日的神态都是怪怪的?”见车队消失在街角,舒棣突然问到。
“哎呀,你问这么多干嘛,你年轻的时候不也一样?”夫人见舒棣一问,隐约的回答到,脸上也露出一丝羞涩。
“哦,原来如此.....”舒棣听夫人一说便也明白了。
看着父亲和母亲,舒林独自偷笑,看来这东西还是管用的,要是让父亲、母亲知道了,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在回府的车厢内,没有往日的吵闹,而是一片肃静;或许是因为昨夜的意外,沐宸与舒瑾二人死死的睡着了,两人相互拥抱着,好像感觉还是很冷,可能是后遗症吧。
走在马车旁边的元雪时不时的看了看身边的车厢,很是疑惑,这是怎么了?今天怎么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以前不都是吵吵闹闹的吗?一脸迷茫的摇了摇头,真是搞不懂。
恭王府
俗话说,越是城府之人越是注意自己的情操修养,我们的恭王殿下也不例外;恭王府内,沐寒端坐在一处亭阁之内,手持一本古书,一边饮茶,一边阅读,远远望去,温文尔雅,如果不知道,还以为此人是一个儒雅的书生。
“禀王爷”萧鸣横空出现在沐寒的身旁。
沐寒摆了摆手,示意萧鸣等自己把这最后的一点书看完,别打扰自己;被书中的情节所深深的吸引,沐宸似乎是忘记了一旁的啸鸣,自顾自的沉浸在这书的意境之中。
良久,萧鸣也没有说话,只是恭敬的站在一旁守护。
“萧鸣,你说这书中所写的东西与现实是否一样?”沐寒突然放下了书本,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萧鸣。
“王爷,卑职只是一介武夫,目不识丁,不过卑职以为,书中的东西不可尽信;如果书中所写的都是如实,那岂不是人人都可以按书中所写去做,何必再深谋远虑”
“恩,有些道理,没想到你一介武夫,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沐寒好像今天心情不错。
“可是有侯府的消息?”沐寒轻轻地抿了一口茶。
“是,王爷”
“说吧”
“归宁之期已满,今日一早,宸王已经带着宸王妃离开了侯府”萧鸣如实报来。
“那舒将军何时入宫?”
“舒将军应该稍候便会入宫面圣”
“恩,知道了,准备一下,一会随本王入宫”
沐寒将书放在了石桌之上,便带着萧鸣离开了,只见书的封面之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承临秘史》;此乃一本禁书,承临乃大越开朝皇帝沐恒的年号,意味承天意,临天下;书中所写沐恒出身卑微,幼年饱受凌辱,少年当过窃贼、强盗,后在乱世之中战群雄,开立了大越皇朝;本是一部励志的书籍,可关于沐恒称帝之前的种种写得极为细致,谁无年少轻狂,谁无年少无知,虽然后半部将沐恒描写成了一位不世之君,可前半部是在刨根问底的诉说沐恒的种种恶习,让自视为血统高贵的皇家颜面无存,所以,严禁此书,发现私藏者杀无赦。后来皇家将此书修改,名约《承临开朝》。
这是沐寒最喜爱的一本书,曾几何时,沐寒时常将自己想象成高祖沐恒,同样的出身卑微,他也想像高祖一样,凭自己的努力,站在九五之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