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舒瑾刚刚踏出中堂,开开心心的准备回暖阁梳洗打扮的时候,与急急忙忙尾随而来的舒棣等人迎面相遇;看着满脸喜悦的舒瑾,众人都显得十分诧异,刚刚的舒瑾还是一副呆滞悲伤的模样,怎么突然跟换了性子一样,心中莫名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越发的担心,一脸的担忧。
“瑾儿,你这是......”舒棣刚想叫住擦肩而过的舒瑾,可是舒瑾只是回头给了舒棣和众人一个浅浅的微笑,便匆匆忙忙的向暖阁小跑而去。
“这......”众人相互对视,一时之间谁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什么这啊,元雪,赶紧跟上小姐看看去,快,快”就在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夫人率先反应过来,生怕舒瑾发生什么意外,赶紧吩咐元雪跟上去。
“夫人莫担心,奴婢这就去”元雪不敢怠慢,立刻转身向暖阁疾驰而去。
就在此刻,沐宸带着屠哲也从中堂之中走了出来,同样也是一脸的担忧。
“侯爷,瑾儿这是怎么了?”沐宸这次回京,本就是来向舒瑾提亲的,而且昨日也奏请了父皇,册封舒瑾为自己的宸王妃;在自己的印象之中,舒瑾对自己的态度从未有过如此的爱意,那种眼神充满了依赖和眷恋,这让沐宸百思不得其解;沐宸明白,对一个人的爱恋能达到如此地步,必然是经过了生死考验的,可是这根本不像自己认识的那个舒瑾,虽然自己一直深爱着舒瑾,可是却从来没有和舒瑾经历过什么刻骨铭心的往事。
“这......本侯也不清楚啊,七日前瑾儿不小心掉进了花园的湖中,一直昏迷不醒,今日才刚刚醒了过来,可是这一醒过来就开始说胡话,大夫说是可能受惊了”舒棣也是满脸的愁容,一想到今日舒瑾醒来以后的表现,心中就忐忑不安。
“侯爷不过太过焦虑,这样吧,本王去暖阁看看”沐宸一边安慰舒棣等人,一边思索了片刻,便独自一人向暖阁而去。
暖阁
舒瑾一路小跑,终于回到了自己的闺房,一刻没有停歇下来,就开始翻箱倒柜的寻找着什么东西,可是找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找到,就在舒瑾疑惑不解的时候,元雪也急急忙忙的赶到了暖阁,看着慌里慌张寻找东西的舒瑾,一脸的茫然。
“小姐,你在找什么啊”元雪一边看着舒瑾,一边小心翼翼的来到舒瑾身边,从舒瑾身后探了探头,想看清楚舒瑾到底在找什么,只见舒瑾在首饰盒中不停的来回拨弄,一脸的焦急,似乎是像丢了什么东西一样。
“元雪,你赶紧帮我找找,陛下送我的那支发钗你给我放哪里了?”舒瑾一边嘀咕着,一边继续寻找,完全没有看到在自己身后一脸无措的元雪。
“小姐,陛下什么时候送你发钗了,奴婢怎么不知道啊”元雪努力的在自己的记忆中寻找,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关于舒瑾说的什么陛下送的什么发钗的记忆。
“就是那个......”舒瑾回头刚想给元雪说发钗的样子,可是突然一下子愣住了,从自己醒来到现在,自己到现在才有时间仔仔细细的看着眼前的元雪,舒瑾感觉好像什么地方不对,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可是一下子又想不起来。
“小姐,你在看什么啊?元雪哪里不对劲吗?”元雪一边说着,一边转动着自己的身子。
对了,是衣服,是年龄,舒瑾终于想起了什么地方不对了;舒瑾记得,元雪现在穿的这件衣服是镇北侯府丫鬟的服饰,自己嫁给沐宸之后,元雪就从来再也没有穿过这件衣服了,可是现在,元雪还穿着这件衣服,而且元雪的年纪,发型,这都和自己最后的记忆不一样。
“小姐,你又怎么了?”见舒瑾又跟刚醒来的时候一样,久久的看着自己也不说话,这可让元雪着急不已,急得通红的小脸蛋,都快挤出水来了。
“元雪,今年是那一年?”
“回禀小姐,今年是隆庆十三年啊”
“隆庆十三年?”元雪的回答如同一道惊天霹雳,顿时让舒瑾措手不及。
“小姐,你别吓元雪啊,你赶紧坐下”元雪见舒瑾双手抱头,一副痛苦的表情,赶紧搀扶舒瑾来到卧榻边上坐下,又立刻去给舒瑾沏了一杯热茶。
怎么回事?隆庆十三年?此刻舒瑾的记忆乱成一团,隆庆十三年不正是自己与沐宸成亲的那一年吗?突然,舒瑾的脑海之中无数的片段蜂拥而至,宸王府大婚,被囚明悔宫,太子逼宫,南山偶遇雪瑶,沐渊禅让皇位等等等等,这一切都是在自己眼前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情,可是为什么现在,自己却已经在隆庆十三年?
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了下来,舒瑾明白了,原来这些所有的一切原来只是自己的一场梦,可是为什么这场梦却又那么的真实,那么的刻骨铭心?
“元雪,我昏迷几天了?”舒瑾突然开口问道。
“小姐,你昏迷了五日了”
“五日?”舒瑾搜索着自己的记忆,从隆庆十三年到承统元年,不刚好也是五年吗?难不成那所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世间一日,梦中一年?可是这场面太过于真实了,让舒瑾不得不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一场梦。
“参见宸王殿下”就在舒瑾冥思苦想的时候,沐宸来到了暖阁,元雪见状,赶紧行礼。
“起来吧”沐宸挥手示意元雪起身,也不多说,径直来到了舒瑾的跟前。
听见沐宸的到来,舒瑾很想抬起头来看看沐宸,可是现在的舒瑾在梦境与现实中无法转换,她不敢相信自己经历过的只是梦境,她不敢相信自己深爱过的那个沐宸只是梦中的昙花一现,或许眼前的沐宸才是真实的沐宸,可是他还会是自己深爱的那个沐宸吗?
“瑾儿,本王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不过,你愿意的话,可以告诉本王,本王愿意与你一起分担”沐宸的话让舒瑾有些感动,好久,舒瑾终于抬起头,看着沐宸真挚的眼神,舒瑾相信,眼前的沐宸就是自己的那个沐宸,因为,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你会相信吗?”沐宸愿意倾听,舒瑾内心自然很是高兴。
“信”简单的一个字,从沐宸口中说出来,全是信任,没有一丝犹豫。
舒瑾示意元雪退下,从那一刻开始,舒瑾开始讲述那所谓的梦境;那一夜,沐宸没有离开,舒瑾也没有离开,沐宸认真的倾听着舒瑾讲述的每一个段落,每一个故事,每一个片段,不知不觉,夜越来越深了,在这暖阁之中,只有沐宸与舒瑾,他们完全沉浸在了那个属于他们的梦境之中。
“事已至此,你还相信吗?”舒瑾静静的坐在卧榻之上,有些期待的看着沐宸,似乎是在等待沐宸的答案。
“信”沐宸与刚才的态度一样,没有一丝怀疑,看舒瑾的目光也没有因为这件事有任何的异样。
“其实你知道吗?今日本王就是来向侯爷提亲,昨日,本王也确实启禀了父皇,册封你为宸王妃了,本王之所以信,不仅仅是因为这一切和你的梦境相同,还有,本王曾经就说过,要你做本王的王妃”如果在别人看来,这一定十分的荒谬,可是在沐宸看来,却不是这样,因为自从与舒瑾在御花园相遇到现在,沐宸了解舒瑾的性格。
“既然你相信了,那你还会娶我吗?”舒瑾心中很矛盾,自己对沐宸的爱已经深入骨髓,如果如梦境一样,沐宸依旧迎娶了自己,那肯定是自己所希望的;可是如果真的如梦境一样,那么等待她们的结局,或许就会如同梦境中的结局一样,那却是舒瑾不愿意看到的。
“不管等待我们的结局如何,本王都要娶你为王妃”沐宸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斩钉截铁的回答到,这一刻,舒瑾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明知道结局如何,还义无反顾的去面对,如同飞蛾扑火一般,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吗?
舒瑾一直凝望着沐宸坚毅的眼神,面对沐宸的坚定,舒瑾犹豫了;回想起梦中的一切,舒瑾害怕了,因为舒瑾知道,一切的一切刚开始都是围绕着自己在计划,沐寒会利用自己与沐泽的那次相遇,挑起沐泽对沐宸的敌意,慢慢的,沐泽会让沐渊失去所有的耐心,渐渐的,一切又会按照梦中的一样,自己深爱的沐宸,会死在自己眼前。
那样的痛,一次就足够了,如果再来一次,舒瑾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够承受;何况那是在梦境,如今回到了现实,看着沐宸还活着,这就已经足够了,至少,自己曾经爱过,就不后悔了;梦醒了,一切都结束了,至少现实还可以继续,可是如果现实结束,那一切,就真的结束了。
“好了,夜已经深了,你回去吧”舒瑾擦拭了眼泪,有的事情,她需要仔细想想,她背对着沐宸,她害怕沐宸从她的眼中看到不舍和悲伤。
“好吧,你早些休息,本王明日再来看你”沐宸也明白,现在的舒瑾情绪很不稳定,多说无益,想想等明日舒瑾情绪稳定了以后,再过来陪陪她。
“哦,本王忘记一件事情”走到门口刚刚打开房门的沐宸突然回过了头。
“什么事?”舒瑾依旧没有回头,只是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本王是想提醒你一下,后院围墙挺高的,爱妃可不要逃婚哦”说完,沐宸爽朗的笑声渐渐消失在了暖阁之中。
舒瑾笑了,舒瑾也哭了,这一刻,舒瑾也下定了决心,你若安好,我便是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