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太子殿下”众人下跪恭迎,沐宸等皇子站立,只是弓腰表示敬意。
沐泽,当今大越皇朝太子,母妃是崇明皇后,自幼依照祖制,身为嫡长子的他被册封为太子;沐泽身着金黄色华服,率先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众侍从,大有君临天下的气势;面对众人的山呼,沐泽并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也没有正眼看跪在地上的众人,更没有在意众人的施礼,径直来到了沐宸和舒瑾的面前。
“都起来吧,今日是九弟大婚的日子,本宫不能喧宾夺主啊”这时沐泽才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众人,虽然嘴上说得很是体面,可是言语之中却显得对众人不是很在意。
“九弟,恭喜”沐泽看沐宸的眼神有些冰冷,原本喜庆的祝贺从沐泽的嘴里说出却感觉很是僵硬。
“谢太子殿下”沐宸没有在乎这些细节,微笑着向沐泽行礼;如果不是舒瑾刚刚的察觉,谁也不知道在听见太子到来时,沐宸那个微微皱眉的小动作。
“为了给瑾儿准备贺礼,所以来晚了,还望九弟不要责怪”此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沐泽凝视着舒瑾,眼神中充满的无奈和不甘,丝毫没有在意众人的喧哗。
给瑾儿准备贺礼?众人一听感觉不对,不光是语气中有浓浓的火药味,这称呼也不对啊;瑾儿?这似乎应该是宸王对宸王妃的称呼吧!更何况这是宸王和宸王妃的大婚,单单只给宸王妃准备贺礼,这,似乎有些不妥?众人开始纷纷议论,平日里太子处事稳重,对人也是礼让有加,也从来没有丝毫听说与宸王殿下不和,可是这眼前的情形看来,似乎有些不对劲。
“无妨,多谢太子殿下挂念”沐宸万万没有想到沐泽说得如此口无遮拦,虽然耳边听到了众人的风言风语,可是却没有因此而恼怒,面不改色,一笑置之。
沐泽没有跟沐宸再多说什么,挥了挥手,只见一个侍从将一个精致的锦盒呈在了他的面前;沐泽打开了锦盒,小心翼翼的从里面拿出一个青白色的物件,细细一看是一朵不大的梅花型玉坠,雕刻精湛,栩栩如生,梅花呈白色,下面衬托着淡淡绿色的枝丫,一看就是上好的玉石所雕刻;可是当众人看见这块玉雕,顿时目瞪口呆,不由得惊呼,这不是太子殿下的贴身之物,为何?
“瑾儿,这是本宫送给你的大婚之礼”沐泽对众人的表情不屑一顾,又将玉坠放回锦盒,随后将锦盒递给了舒瑾,仿佛刚刚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炫耀。
舒瑾楞在原地,丝毫没有回过神来,感觉自己的脑袋都不够使了,听着众人的议论,感觉事情并非大婚之礼那么简单。
“瑾儿”沐泽见舒瑾没有将锦盒接过去,轻轻的唤了一声,语气不像对沐宸那样的僵硬;言语之中充满了柔情,不单只是不甘、不舍那么简单;是对舒瑾嫁给沐宸不甘,是对舒瑾嫁给沐宸的不舍,看着舒瑾的眼神,是那么的悲伤,那么的幽怨。
舒瑾被沐泽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给惊醒了,自己根本就从来没有见过太子啊,再说了,他这眼神,如此伤感,让人好生怜悯;况且看起来,太子和这混蛋之间好似有什么问题,不像和其他皇子那么和睦。
舒瑾呆呆的看着太子手中的那个锦盒,想起那块玉坠,感觉又有些许的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感觉那记忆好模糊,一点都不清晰。
“太子殿下,这礼物似乎贵重了一些”沐宸见场面有些尴尬,沐泽拿着锦盒一动不动,舒瑾看着沐泽一动不动,赶紧站出来,顺便拉了拉舒瑾的裙角。
舒瑾看了看沐宸,只见沐宸一个劲给自己递眼神,这才发现了自己刚刚的失态。
“无妨,这是给瑾儿的”太子依旧看着舒瑾,一点没有在乎纷纷议论的众人和沐宸。
“爱妃,既然是太子殿下送给你的,你就收下吧”沐宸很是随意的看了看一眼身旁的舒瑾,轻声的说到。
“哦”舒瑾这才将沐泽手中的锦盒接过,可是这原本只是一个简单的举动,在沐泽眼中却觉得舒瑾嫣然一副以沐宸的话唯命是从的样子,顿时眼神显得越发的落寞和深沉。
太子这是怎么了?这眼神,让人感觉好心疼;突然舒瑾发现太子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充满了渴望;沐泽的眼神似乎在寻找什么,又似乎是想看穿什么;深情默默的看着舒瑾,仿佛是想看穿舒瑾,看穿舒瑾内心的想法。
良久,似乎时间都停止了,众人都不再议论,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寂静。
“爱妃,还不谢过太子殿下”沐宸轻轻的拉扯了一下舒瑾,示意舒瑾还礼。
“哦,谢过太子殿下”舒瑾这才回过神来,向沐泽行了一个答谢礼,转身将锦盒交个了元雪。
看着舒瑾原本有些疑惑的眼神又变得那么的天真无邪,沐泽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些失落,似乎没有看到自己原本期盼和渴望的东西。
“这站了许久,是臣弟的失礼,太子殿下请上座”今日大婚,沐宸做为主角,俗话说来者都是客,不管如何,都要以礼相待,对方更何况是当朝的太子。
“不必了,父皇哪里还有些许公务需要处理,本宫不便久留,告辞”说完,沐泽有些留恋的看了看舒瑾,便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留下了众人在原地对刚刚发生的一切百思不得其解;这一切都太突然了,今天可是宸王的大婚之日,太子殿下为何会这般作为,众人都有些摸不清头脑。
“恭送太子殿下”
人群中,沐寒望着沐泽落寞的背影嘴角微微的一丝邪笑,只是一瞬,谁也没有发现。
望着太子离开的背影,舒瑾觉得这背影似乎那么的苍凉,那么的孤寂,丝毫没有刚开始来时那一股皇家风范;似乎是他丢失掉了什么东西一样,心里突然有了些许的哀愁。
“爱妃,一切可好?”沐宸见沐泽带领着侍从消失在了视线之内,转身轻轻的唤了一下身旁的舒瑾。
“哦,还好,还好”舒瑾连忙打个马虎,生怕沐宸看出了些什么。
沐泽走后,众人继续饮宴,虽然刚刚发生了一段小插曲,可是这丝毫不能影响众人借此宴席的机会攀高结贵。
沐宸牵着舒瑾回到了主桌,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幕,无奈的笑了笑,想必这一切,明日便会传遍整个大越。
皇城,东宫
东宫作为太子的寝宫,位于整个皇宫的东边,布局如同整个皇宫的缩影;虽然没有分为前宫和后宫,但是其中的三殿勤学殿、理学殿、施学殿与勤政殿、理政殿、施政殿三大殿遥相呼应,外观格局一致,只是规模略小;每日沐泽都会去施政殿协助沐渊一起处理部分政务,而后再回到东宫学习礼仪、知识和居住。
在东宫的施学殿,刚刚还意气风发的沐泽独自坐在大堂之上,虽然依旧身着金黄色蟒袍,可是却蓬头丐面,披头散发,整个蟒袍已经凌乱不堪,已然没有了刚刚在镇北侯府时太子的样子;沐泽不停地喝着酒,双眼无神,神情迷离,疯疯癫癫的仿佛是着魔了一般。
突然沐泽安静了下来,从衣袖之中取出一方锦帕,锦帕上绣着一株莲花,洁白无瑕,而锦帕之上的池水宛如在流动,两条小鱼活灵活现,相互嬉戏;沐泽痴迷而又细致的抚摸着锦帕;忽然,锦帕或许是因为太过于丝滑,从沐泽手中滑落,此时只见在锦帕的右下角,赫然有一个瑾字。
“瑾儿终究还是成了宸王妃,现在难道连你还要离我而去吗?”沐泽摇摇晃晃的起身,连滚带爬的将锦帕拾起,小心翼翼的检查了一下,生怕有任何损伤。
不,瑾儿应该是我的太子妃,为何却嫁给了九弟,父皇为何如此偏心;瑾儿答应过我的,瑾儿是我的,为什么,为什么。沐泽突然像是发狂了一般,胡乱的砸着一切能拿到手中的东西,一时间,只见殿内一片狼藉,酒具乱做一地,殿外的侍从们听见殿内如此动静,生怕沐泽有什么闪失,赶紧推门而入。
“太子殿下”当侍从们看着这眼前的一切,不由得一惊,这还是他们印象中那个沉稳、睿智的太子吗?
“滚,都给本宫滚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沐泽见殿门突然打开,一群侍从蜂拥而入,顿时双眼通红,失去了理智,将一旁的佩剑抽了出来,大有一言不合就杀人的样子。
“这”侍从们相互看了看,这情形出去怕万一太子有什么闪失,那只能人头落地了;可是不出去,保不齐现在太子就会拿自己们开刀;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都一个个的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还不滚,想本宫杀了你们吗?”沐泽将众人无动于衷,顿时怒火中烧。
“是,太子殿下”见情况不对,众人都赶紧的退到殿外,生怕一个不小心,太子真的把自己给杀了。
见众人退下,沐泽瘫坐在大殿之上,看着手中的这一方锦帕,思绪回到了那年的御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