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闺阁,是大越历代以来安置秀女的地方;所为秀女,就是从全国各地挑选出身材、样貌、性格、品行符合皇家要求供皇帝宠幸的妙龄女子;这些女子大多十五到十八岁之间,每三年挑选一次,经过严格筛选,能进入皇宫者基本在三十人左右;这三十人没有封号,入宫后只能待在秀闺阁等待皇帝的临幸,如果有幸得皇帝召见,怀上龙胎,便可以直上云霄,步入后宫之列;如果三年内未被皇帝临幸,便会交由内廷监造册,供皇子或者皇亲挑选作为妾室,若依旧没有被选上,便会遣回原籍,发放一定的银两,可以另行婚配。
以前舒瑾只是听闻皇宫中有这样一个机构,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在舒瑾的记忆中,曾经偶然间听见舒棣说起过关于这秀闺阁的一些事情,这里面的女子命运一般都十分凄惨;在皇帝的眼中,这些女子不过是传宗接代的一个工具而已,运气好,得到皇帝的宠爱,自然平步青云,身份顿时显赫尊贵;可是再如何毕竟只是民间女子,没有靠山,即便有了龙胎,也会受到后宫其他嫔妃的打压;因为皇宫中不是只有选秀这一个步入后宫的途径,每三年也就是选秀的时候,如果某些重臣的女儿也刚刚符合选秀的年纪,可以由内廷监造册交给皇帝选择,一旦选中,无论皇帝是否临幸,最低都会封为嫔妃,一来扩充后宫,二来也可以用这些女子作为自己与大臣之前的纽带,稳固自己的权力。
这些被选中的女子身后都有着不小的势力,所以,对于这些秀女们来说,步入后宫,或许并不见得是一件什么好事。
理政殿
一路跌跌撞撞,舒瑾这才梦游一般的回到了寝宫;元雪总感觉舒瑾哪里不对,可是不管她怎么问,舒瑾都没有理会,这让元雪很是担忧,所以,在这一路上总是小心翼翼的,不敢有一丝怠慢,生怕舒瑾会出现什么意外。
“小姐,你到底怎么了?别吓元雪啊”一回到寝宫,舒瑾便径直来到了卧榻之上,衣服都来不及脱掉,便躺了上去,元雪害怕舒瑾着凉,赶紧用锦被给舒瑾盖上。
舒瑾依旧没有理会元雪,只是躺在卧榻之上目不转睛的睁大着眼睛,眼神空洞,似乎没有一丝生气;元雪见舒瑾这般模样,早就已经急得团团转了,原本想去将此事禀报沐宸的,可是一看时辰,现在应该是在早朝,所以只能眼睁睁的守在舒瑾身旁干着急。
“元雪”突然,一直沉默不语的舒瑾终于开口说话了。
“小姐......”听见舒瑾在呼唤自己,一直坐立不安的元雪赶紧迎了上去。
“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舒瑾说完,也不再多看元雪一眼,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小姐......”舒瑾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元雪措手不及,一下子失了分寸,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又唤了舒瑾几声,见舒瑾已经没有理会自己,又担心舒瑾会有什么意外,便也不敢走远,只好来到前殿守候着,远远的看着躺在卧榻之上的舒瑾。
想着秀闺阁的所见所闻,舒瑾的心中越来越堵,越来越慌;那一个个秀女每一个都比自己更加漂亮,每一个都比自己更加温柔贤惠,每一个都比自己更加多才多艺,这让舒瑾第一次感觉到了压力和威胁。
舒瑾好怕,好怕沐宸最后会在接触这些秀女之后渐渐疏远自己,不是舒瑾不相信沐宸,而是舒瑾对自己没有信心,现在的舒瑾终于明白了,当初母妃为何要不顾一切的离开;自己出生权贵,可是什么都不会,有些刁蛮有些任性,也不会讨沐宸欢心,还时不时的要和沐宸斗斗气,吵吵嘴,虽然现在已经好多了,可是与那些秀女想必,自己仿佛显得一无是处,除了是正宫的娘娘,似乎一切都比不过那些秀女。
舒瑾越想越害怕,自己深深的爱着那个混蛋,现在的自己已经离不开那个混蛋了,可是一想到沐宸将来会投入到别的女人的怀抱中,舒瑾心中越来越不是滋味;难道是自己太自私了吗?可是女人谁不自私呢?他是皇帝,皇帝岂能只有一个女人?可是要让舒瑾与别的女人分享沐宸,舒瑾心中一百个不愿意,因为在舒瑾心中,沐宸只属于她一个人。
“陛下”就在舒瑾独自一人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沐宸下朝回到了理政殿。
“怎么了?”看着一脸惆怅的元雪,看着独自躺在卧榻之上的舒瑾,沐宸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元雪小心翼翼的瞅了瞅舒瑾,见舒瑾没有任何反应,这才在沐宸身边轻轻的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下一刻,沐宸终于明白了,又回头看了看舒瑾,嘴角流露出一丝幸福的笑容。
“好了,你下去吧,朕知道怎么回事了,你不用担心”沐宸示意元雪退下。
“奴婢告退”元雪依旧有些担忧,一边退出前殿,一边还时不时的向卧榻之上望去。
元雪走了之后,沐宸这才慢慢的向卧榻走去,见舒瑾没有一点反应,轻轻的坐在了卧榻的边沿之上,右手轻轻的抚摸着舒瑾的脸颊。
“瑾儿”轻轻的一声呼唤,充满了浓浓的爱意。
听到这熟悉而又温暖的声音,舒瑾这才睁开了眼睛,一下子就坐了起来,紧紧的抱着沐宸,仿佛是害怕一个不小心沐宸就消失了一般,眼角之中居然泛起了泪花。
“朕都知道了,原来我们家的小妮子也有害怕的时候啊”沐宸轻轻地拍打着舒瑾的后背,有意无意的打趣着舒瑾。
“本小姐什么时候害怕了......我只是......只是”舒瑾一听不乐意了,立马将沐宸推开,虽然心中依旧担心着,可是嘴上一点都不服软,慌乱之中想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却发现一时之间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理由。
“只是什么只是?难不成我们的舒大小姐只是在发发小脾气?”看着舒瑾慌乱不堪的模样,沐宸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妮子都是皇后了,怎么还是这样的小性子,一点都长不大。
“是啊,是啊,本小姐就是在发小脾气,怎么啦,你不喜欢啊”舒瑾气鼓鼓的嘟囔着小嘴,虽然说的都是气话,可是这模样到让人觉得十分可爱。
“好啦,朕喜欢,朕就是喜欢你的小性子,朕就是喜欢你的大大咧咧,好了吧?”
“这还差不多”舒瑾高傲着头,就像是胜利的将军一样,可是一看到沐宸那充满深情的眼睛,舒瑾突然觉得有些害羞,赶紧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小手。
“瑾儿”过了好久,沐宸轻声唤到,目光一直注视着舒瑾。
“干嘛”舒瑾没有好气,瞅了沐宸一眼,又赶紧低下了头。
“那秀闺阁的秀女是在朕登基的时候内廷监安排各地选送的,朕也不知道,想必是因为父皇突然驾崩,所以才一直没有上报;其实在朕的眼里,那些秀女都不及朕的瑾儿,不管是谁,有多漂亮,多温柔,多贤惠,在朕的心中,永远只有瑾儿的位置”
“你都没看怎么知道?”虽然舒瑾听到这些话心中已经高兴得不得了了,可是抬起头,嘴上还是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朕不用看,朕的眼里只容得下瑾儿”从沐宸的眼神中可有看出他对舒瑾的感情是多少的坚定。
“可是,这样的话,那......那些秀女怎么办?”
“这......”舒瑾不按逻辑的出牌让沐宸很是头疼,心中顿时苦不堪言,这小妮子怎么还有闲心去关系那些秀女怎么办?这一个说错话,这小妮子不又得郁闷半天了。
“好哇,你还说你心里只有我,你一定是想着那些秀女的”舒瑾娇怒到。
“哎,瑾儿,其实朕也很为难,可是谁让朕是皇上,为了不让你伤心,朕决定退位”沐宸无奈的摇着头,长叹一声,这一下可把舒瑾吓个半死。
“退位?不行,你不能退位的......其实我不是非要一个人霸占你,普通百姓有钱人家都有三妻四妾的,何况你是皇帝,只是换做谁一时半会也接受不了,所以才发发小脾气,耍耍小性子嘛”退位可不行,自己说好了不做沐宸的负担,哪怕自己承受太多,也不会让沐宸为自己背负那些不应该属于他的骂名,他是大越的希望,父皇的希望。
“那瑾儿的意思是朕可以纳妃咯?”沐宸这话仿佛是在捉弄舒瑾。
“那能怎么办?谁让你是皇帝呢?人家又离不开你,又不能让你为了我退位,背负千古骂名,那只能让你纳妃咯”虽然舒瑾有一百个不情愿,可是为了自己的承诺,为了父皇,为了大越,舒瑾最终还是战胜了自己。
“哈哈哈......朕终于可以纳妃咯”沐宸兴奋得跳了起来,独留一脸茫然的舒瑾坐在卧榻之上呆若木鸡,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
“混蛋,你耍我,你找死啊,不要以为你是皇帝本小姐就没办法收拾你,你给本小姐站住”好一会,舒瑾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又被沐宸给戏弄了,赶紧跳下卧榻,二人在寝宫来回的追逐。
良久,或许是累了,二人追逐着倒在了卧榻之上,含情脉脉的看着对方。
“瑾儿,今生我有你足矣”说完,沐宸轻轻的在舒瑾的额头吻了一下。
舒瑾静静依偎在沐宸的怀中,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沐宸:瑾儿,无论岁月如何变迁,朕与你不离不弃(深情)
舒瑾:还有呢?
沐宸:朕对你的心如苍天明月,众人可鉴
舒瑾:还有呢?
沐宸:如你离去,朕必定生死相随
舒瑾:还有呢?
沐宸:还有你能不能先把朕脖子上的刀先挪走(渴求)
舒瑾:不能,说,你今日跑去秀闺阁干什么
沐宸:朕只是路过
舒瑾:路过你路过了三个时辰?
沐宸:三个时辰?哦,是这样的,朕突然路过,谁知祖宗显灵附体,与朕神识相通,传朕治国之道,不能随意移动,明白了吗?
舒瑾:不明白
沐宸:不明白就自己好好想想,朕先去喝口水
舒瑾: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