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等凤子裕上朝,慕容雪便溜出承乾宫去了太后的宫殿。昨晚,她特地翻阅了很多关于季节性疾病的资料,而太后的症状又是咳嗽,所以她锁定了几种病症,今天去给太后把脉,好确定是哪种,就能对症下药了。
可能知道慕容雪会来,太后的贴身侍女天荷姑姑一早等在了坤宁宫,慕容雪远远便瞧见了,连忙一路小跑,到跟前恭敬的行了个礼:“天荷姑姑。”
似是很满意慕容雪的态度,天荷姑姑微笑着点了点头,将慕容雪带了进去。
太后正躺在软榻上小憩,眉头微微蹙在一起,慕容雪低头静静的站在一旁,天荷轻轻出声道:“太后,慕容雪来了……”
太后应了一声,睁开眼睛,看到了慕容雪,露出慈祥的笑容。
“参见太后。”慕容雪看到太后醒了,连忙低头行礼。
太后摆了摆手,示意慕容雪不必多礼。
“当初只想着你在乡下长大,做妃子终究不成礼数,便让皇上封了你做侍女。如今看的来,倒是哀家错了。你不怪哀家吧?”太后有些动容。
慕容雪不卑不亢的回答:“奴婢心里并不曾有一丝抱怨,太后言重了。”这是她的真心话,反过来倒还有些感谢太后呢。没有将她拖进**争斗的泥潭中,也给了她一丝向君墨澜表白心意的希望。
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是个好孩子。”话音刚落,又开始剧烈咳嗽起来,天荷轻轻的帮太后顺气。
慕容雪连忙道:“太后,奴婢帮您先把脉吧。”她没有忘记此次来坤宁宫的目的。
“嗯,开始吧。”
得到许可,慕容雪上前将太后的手放在从药师山带进宫的脉枕上,用食指轻轻的搭在太后的脉搏上,深深呼出一口气,沉下心来,仔细感受着脉象。
过了一会,她又结合了太后刚刚咳嗽时的声音,不出她所料,果真是昨晚整理出来哪几种病症中的其中一种。
“太后娘娘,太医之前有开过方子吗?”慕容雪的心里已经有了九成把握的定论,现在只要确定她所开的方子不要和太医之前开过的方子相冲就好。
太后一边让天荷去取方子,一边说道:“哀家这是老毛病了,前几天还经常吃药。后来习惯了,也就搁置了,想着来回就那么两个月,忍忍就过去了。”
慕容雪笑了笑,恭敬的说道:“太后娘娘,您不能这样想,小病不调养好,若是发展成大病就得不偿失了。
太后点了点头:“说的有些道理。”
说话的当,天荷也将以前开过的方子拿来了,慕容雪看了看方子,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继续道:“奴婢会再开一个方子。这次的疗程虽然不能一次根除彻底,但要慢慢调养,过两年便会根治了。”
从坤宁宫出来,已经是日头当照。
盛夏的阳光有些刺眼,慕容雪一边用手遮挡着阳光,一边快步的往回走着,才过了一会,便大汗淋漓。
一路边走边想,总觉得忘记了什么事呢。
“慕容小姐!这么着急,是去哪里?”
炎热的中午没有多少人出来活动,这清脆的一声,倒是让一直低着头走路的慕容雪吓了一跳。
抬起头来打量了一下这个男子,看起来眼熟的紧,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
直到对方露出灿烂的笑容,慕容雪才恍然大悟。
“参见三王爷!”
是了,就是这个笑容,不含一丝杂质,还有眼底的纯净。她相信一个有一个如此纯净眼神的人,在这个宫里异常的难得。
“慕容小姐,不要跟我客气嘛!反正我也不在乎那些名分。”凤子玄摸了摸脑袋。
慕容雪有些郁闷,若是真出了事,也是她会受罚,连忙低头道:“三王爷,您还是称呼奴婢的名字吧,奴婢现在是御前侍女,‘慕容小姐’是万万担当不起的。”
凤子玄有些气鼓鼓的看着慕容雪:“又在说那些规矩了。”
慕容雪有些头痛,却不敢怠慢,继续解释道:“三王爷,礼数是万万不能废的,若是被有心听去了,怕是会生出许多烦恼。”
凤子玄认真的思考了一会,终于表示理解了:“好吧,那我就叫你小雪吧!嘿嘿,你说的有些道理呢。”
慕容雪在心里舒了一口气,小孩子心性的三王爷,倒是让她生出许多好感,不过郁闷的是,好多事情,都要像对待小孩子一样。
正说着话,小蝶远远的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本来要说些什么,但看到是三王爷,立刻行了个礼,又欲言又止的看着慕容雪。
小蝶本在偏殿做事,此刻着急的跑来找她,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也就顾不上三王爷了,立刻询问道:“出了什么事?”
小蝶看三王爷没有不满,便着急的说道:“小姐!皇上下朝之后找您,已经一个时辰了。”
“什么?!”
对啊,她这才猛然想起来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事,那就是皇上下朝之前她必须赶回去伺候皇上啊。
完蛋了!
这是慕容雪的第一反应。
三王爷的心思再单纯,此刻也知道了大概,有些着急:“小雪,你就快点回去吧!”
“三王爷,奴婢告退。”
便立刻拉着小蝶回去了。
凤子裕下朝后,哪儿也没去,便回了御书房,可是慕容雪却不在。这让他的心有点烦躁,奏折也看不下去,一直蹙着眉。这小丫头又跑去哪里了呢?连小李子也不知道她的去处。
李公公也有点着急,这是第二天,慕容雪便不见踪影,怨不得皇上这么生气,说不定到时候也会责罚他。便连忙派了人出去找,已经一个时辰,没有一点消息。
正在着急呢,慕容雪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了门口。
李公公连忙上前拉着慕容雪,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你怎么能到处乱跑呢。现在好好跟皇上认错,别激怒他。”
慕容雪点点头,感激的看了一眼李公公,整了整凌乱的衣襟,如临大敌的一步一步迈进御书房,两条腿像是绑了沉重的沙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