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来钟。
苏书玉和高颖两人下了公交车,来到了富城商场旁边的一条偏街上。
高颖把苏书玉拉到这个有许多小店铺的偏街,是因为她知道这儿有便宜的衣服买。她考虑到,反正是买来只穿一次的,买贵的不划算。因为,显然,既然是她们用来乔装打扮的,以后也不可能穿上它,如果穿了,那不是当着高凡的面自我暴露吗?
所以,她们要买的衣服,越便宜越好。
在那条偏街上,两人随便进了一家衣服店,在那里看中了一套质地粗劣的淡黄色连衣裙,那连衣裙的接缝那儿,有好多线头露了出来,高颖想到既然是一次性的,不如两人都买同样的算了,省得再多问一次价。
高颖问在店里看店的老板娘连衣裙多少钱一件,老板娘告诉她,“一百五。”
高颖说,“一百五是吧,能不能便宜点。”她不知道这种衣服大概多少钱一件,想着也挺便宜的了,但嘴上却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砍价的话。
老板娘斩钉截铁地说,“一百五一分都不能少。”老板娘早就看到她背的那个价值不扉的尼龙包了。因为她有个傍了大款的表姐,就是背的这种牌子的尼龙包,她虽然不认识英文,却记住了包上的前几个字母:BURB。
想到她那表姐的这种牌子的尼龙包是一万多一个的,看来,这小姑娘这个包的价格应该也不会太差,再看她穿着的月白色真丝连衣裙的质感,心想这定是有钱人无疑了。
老板娘打量了高颖后,也打量了苏书玉一眼,她的穿着就普通多了,她的衣服,一看就是从她们这种小店铺里买到的。
但现在问价格的是这位看起来有钱的小姑娘,而不是看起来没钱的大些的姑娘,所以,她打定了主意,绝不还一口价。
苏书玉这时对老板娘说,“一百五?你当我们是傻子是吧,三十,不卖就算。”她自己摆过地摊,知道这种衣服批发价十五,现在给她三十,算是让她赚了一倍了。
老板娘这时恼火了,她又没问价格,凑什么热闹,她对苏书玉说,“是你买吗,你不买就别砍价。”
苏书玉说,“是我们两买,一人买一件。”
老板娘疑惑地看了看她们,这两人,一个有钱的,一个没钱的,却要买同样的一件衣服,这是搞什么名堂?但她懒得多猜,听苏书玉说她也要买,知道骗不下去了,毕竟,她知道苏书玉肯定是懂行的,看她砍的价格就知道了,于是对她说,“三十就三十。要两件是吧?我还得找找看还有没有一件。”
说着,从放地上的一堆没拆包的衣服里找起来,不一会,她找出了另外一件。
在付钱的时候,高颖抢先帮着付了款,苏书玉不让,打算自己来付,老板娘一把接过高颖的钱,她知道这钱对高颖来说是九牛一毛,但对苏书玉来说却不一定了。
苏书玉没办法,只好把自己的钱放进了口袋里。
两人去了试衣间换衣服,所谓的试衣间,只是个用一块布搭起来的房间的一角,高颖换了以后,苏书玉进去换了。
在苏书玉去换衣服的时候,高颖站在镜子前面,看了看自己穿着这件连衣裙的样子,觉得虽然质地粗劣了些,但样式还是可以的,因此,左顾右盼了一会。这时,她突然发现了她这身打扮的其中的一个破绽,那就是,她的包,和她的衣服非常不搭,想到这容易引起高凡对她的关注,进而可能引起对她身份的怀疑,她立刻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等苏书玉换好衣服,她还得再去买一个便宜的包,用来装她们换下的衣服。
想到苏书玉换衣服还没那么快出来,她问老板娘,“这儿哪里有最便宜的大一点的能装的包卖?”
老板娘说,“最便宜的能装的包?蛇皮包最便宜了,还能装。你买不买?隔壁就有。大的小的都有。”
高颖想到蛇皮包,心里有点儿抗拒,因此问老板娘,“除了蛇皮包,这儿还有卖包的吗?”老板娘说,“这条街上没有。你们去别的地方找吧。”听到高颖要买的是最便宜的包,她现在又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下,心想,她的衣服和包,不会是仿冒的吧。
高颖一听这条街上没有别的卖包的店,一想到若现在去别的地方找来找去,说不定太花时间,反正只用一次,买就买吧,再说,她都穿了三十块一件的衣服了,背个蛇皮包又怎么了,和这三十块的衣服刚刚相称呢。
因此,等苏书玉试好了衣服出来后,她立刻拉着她往隔壁走去。
隔壁并不是一家专门卖包的店,而是一家杂货店,里面卖着锅碗瓢盆,扫把,塑料桶,以及各种杂物,高颖正想着是不是走错店了,却一眼抬头看到了墙上挂着的蛇皮包,于是对店里的四十来岁穿褐色T恤的中年男人说,“老板,这蛇皮包怎么卖。”
这中年男人告诉她,“小的五块,大的十块。”
苏书玉见高颖要买蛇皮包,不知何意,于是问她,“你买蛇皮包干什么?”
高颖说,“你觉得我背着现在这个包,却配这样的衣服,高凡不会注意到我们吗?”
苏书玉看了看高颖身上的尼龙包,想起自己也买过一个尼龙包,不过才六十来块钱,在她们还在高家没出门的时候,她看到高颖把这个包拿出来时,以为这个包也和她的一样,只不过几十块的,心想,原来富人也有便宜的包,现在听高颖这样说,虽然她不知道它价值几何,但知道肯定价格不菲,高凡这种曾经的富家公子,肯定认识这个牌子,所以,高颖的顾虑是不无道理的,想到这儿,她对高颖说,“那还是买吧。”
高颖挑了那个小的蛇皮包,因为蛇皮包最小的,也和她那个大大的尼龙包差不多大了。
买了蛇皮包,高颖又去买了两双鞋子,因为她的鞋子也是容易露出破绽的地方,再接着,连那两只墨镜和两条打算用来包住自己头发的丝巾,出于同样的顾虑,也把它们放进了包里,重新买上了便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