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铭诚从梦中醒来,脸上露出了一丝玩味的表情,却又有些伤感,似乎做了一个不知是好是坏的梦。慢慢的起床更衣,洗漱片刻,古朴的铜镜印出少年的疲倦的身影。伴随着“咕噜噜”的漱口声,用肩上的毛巾抹去嘴角的水渍,少年便走向屋门。
轻轻推开屋门,清晨的阳光是那么的明媚,少年回头微微一笑,向空荡的屋内问了一声:“早。”说完,走出房间关好房门。
青石板铺成的小路在清晨露珠的洗礼下透出微微凉意,随着少年的走动泛起一阵清气,回响在耳畔的是清晨的鸟鸣和弱虫的清叫,从葱郁的树叶之间露出的阳光洒在地上,少年踏在青石小路上,慢慢的走向远处。
一天的清晨也是集市喧闹的开始,不得不说,这河边渔村的客人还真是不少,早早的便有许多客商往来,跟沿街摆摊的商贩攀起交情,眉来眼去间悄悄议价。从后山走来的铭诚总能在路旁遇到自己的熟人,笑着打个招呼,便匆匆离去。
不禁感叹:“原来每个人都是那么忙碌,或许只有我一个人那么清闲吧。”还没等铭诚感叹完,就听见那有点熟悉的声音.
“小色狼,又在想啥坏事呢。“一只粉嫩的小手扶上铭诚的肩膀,铭诚回头。撇嘴道:“没想什么,就是回味一下昨天的滋味,确实蛮不错的。”说着,眼神不由得往慕容清的小脸瞅了瞅,小姑娘也是想起了昨天的事,赶忙把手缩了回来,感觉有些脸红,赶忙把脸捂住,做出一副娇羞的姿态。
铭诚看着小姑娘这副样子,不由讪笑道:“没想到你这人还有害羞的时候。”
慕容清被铭诚笑的更是拘谨,一个人在原地忸怩起来。铭诚刚想伸手摸摸小姑娘的脸蛋,就被打开了。只见慕容清梗着脖子抬头看着他,道:“就说你是小色狼啊,这才什么跟什么啊,就想动手动脚,啧啧,人心叵测啊!”说着,小姑娘装作老成的样子,背着手摇头晃脑,尽给铭诚讲些礼义廉耻的名句,搞得铭诚倒是不好意思了。
慕容清见铭诚被她弄成这般样子,偷笑一声,抿着嘴道:“不说你了。”铭诚恍惚间轻轻地应了一声。“告诉你啊小色狼,”说着小姑娘便把身子凑到了铭诚身旁,一股少女的气息扑面而来,铭诚整个人不禁进入了一种如梦如幻的状态,至于小姑娘告诉他的事,也只听见了几个字。
慕容清看铭诚一副呆呆的模样,还以为他被惊呆了,心中更是有一种自豪感,也不由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道:“以后,有事就报本小姐的名号,这蓝庭村没人敢动你的。”话刚说完,小姑娘不知得到了什么信息,向着某个方向跑走了,还不忘回头跟铭诚喊道:“记着啊,本小姐的名号。”
和煦的阳光照耀在女孩的身上,有一种梦幻的感觉,铭诚好似着了魔似得,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饱含着青葱懵懂少年的爱意,看着那个小小的,可爱的身影消失在道路的拐角。身边似乎还能问道一缕缕关于她的味道,少年深吸一口气,发现清晨的空气是那般的清新,是那般的喜悦。就这样,少年向着路的那一头走去,时不时回头,或许就能发现那个可爱的身影正回头冲着自己做个鬼脸。
白墙黑瓦的房子错落有致,夹杂着有些年份的砖块铺成的老路,走到了尽头。就是少年做工的码头。小镇居民的生计来源都来自码头上停泊的船只,络绎不绝的客商带来了对岸的稀罕物,带走了本地甚至更远地方的货物,乘着船,顺江而下,去了少年做梦都想着去的繁华地方,好像是叫什么南城,少年也只是偶然听码头的老船工讲过它的名字,听到的更多是对那里繁华景象的赞美和自己有幸去到那里的自豪。少年有时也会想,你个老船工一辈子的积蓄说不准都不能在那里买个三尺见方的小屋,又自豪个什么劲,想虽是这么想,但内心深处还是渴望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去那里转转,就算是看看也好啊。
脑壳上的一记爆栗让少年从想象重回了现实,少年“哎呦”一声惨叫,赶忙揉揉自己脑袋,可还是起了个小包。少年抬头一看,印入眼中的事一张皱巴巴的脸,嘴巴半张,一股子蒜味扑面而来。少年顾不得脑袋的小包赶紧捂住自己的鼻子,骂道:“老林头,你这是弄啥,今天到底吃了多少蒜头,嘴里都快冒青气了。”
少年说的那老林头哈哈大笑起来,“不多不多,今天我就吃了一坨蒜。”说话间,嘴里那所剩无几的牙齿也晃了晃,好像在恭维自己家主人。
少年赶忙用另一只手扇扇风,想着把周围的蒜味弄淡,手一边扇风,一边骂道:“这还叫不多,你前几日可是只能吃半坨的,你这样我怕你嘴里剩下的那几颗牙齿也掉光了。”说着从地上捡了块木板子更卖力的扇起风来。
老林头一听这话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好像生怕少年说的话成真,笑骂道:“你这小兔崽子,也不说点好听的,老子我嘴巴里就这么几颗牙齿,再给他掉光光了我以后咋吃蒜头啊真是的,”说话间,老林头指了指背上的背篓讲,“有买卖了,今天来了个大家伙,估计能赚个几两银子花花,还不赶紧跟我走。”说完拍拍自己身上的土,向着码头边走去。
少年一听可以赚个几两银子,一下子就来了劲,也不管老林头身上那股子蒜味,从跟前找了个背篓背上就跑,等追上了老林头身边,赶忙问今天来的大家伙是'哪路人马'。
老林头低头看了看少年,脸上露出一丝猥琐的笑容,讲道:“你说厉不厉害,我们这码头尽然能招来上头京城的商队,你说,厉不厉害。”少年赶紧点点头,露出惊讶的表情,老林头看到少年这般,自豪感瞬间涌上心头,“就是嘛,我们这码头,虽说也有点名气,接过不少南边的大商铺,可是要说地位,绝对是京城的更牛,油水嘛,不用多说,几两银子那都是少的,”说着低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少年,道:“要是有本事让哪位大人开心了,留在身边混个小厮干干,那这辈子算是吃穿不愁了。”说着,老林头脸上的猥琐笑容那是更灿烂了,少年看了看老林头,觉着这老头估计早想到些美事上去了。
虽说少年心底看不起老林头这猥琐老头,但是一心想,如果真能让哪位大人看上了,留在身边做个小跟班,岂不是有机会带自己去南城走走,饱饱眼福,想到这里,少年挺直了腰杆,跟在老林头后面一起去干活。
蓝庭村的码头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没多会就到码头边边,这会京城的船还没有下来,但码头上的人都已经是准备妥当了,村里的老村长也穿了身干净衣服,挺了挺老腰,装作一副正经样子,但少年心里可清楚,这糟老头平时可没少占村里那些个老女人的便宜,不过看他这副样子,估计京城来的人派头挺大,想着少年也对自己在大人物面前讨分欢心的念头更甚了。仔细又看了看,发现老村长前面还站着几个人,身上的衣服看着就不像村里人能买得起,甚至他平日见过的客商都没这本事去穿,想了想,少年不由得往前走了几步,想看清这几人的来头。
这时背后有人猛地抓了他一把,将他拉了回来,少年这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回头一看,老林头正瞪大了眼珠子看着自己,再配上老林头那麻杆一样的身子骨,嘴里几颗大牙晃悠着,登时把少年吓了一跳。
老林头对着少年脑门就是一个巴掌,“你小子想死啊,也不看看前面是什么人就往前蹿,想被当刺客抓起来吗?”少年有些疑惑,说:“能咋了,他们能是什么人,最多就是县太爷而已,能有啥毛病。”
老林头听完都要气的跳脚了,骂道:“县太爷,县太爷这么多人护着,”老林头卡着少年的脖子指给他看,“你瞅瞅那边那堆人,站的那个姿势,根本就不是我们这些个老船工,明显是军队出来的,那背篓里都藏着家伙呢。”说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的样子丢下了少年,少年揉了揉脖子,仔细看看老林头指的地方,这一看不要紧,背后那群人衣服破破烂烂有那么几分像船工,可那架势比船工强不止一点,那站姿,那眼神,咋看咋像军队出来的。
少年想着心里顿时觉得有些后怕,这架势前面那几位应该是大地方来的大人物,不然怎么会带着军队的人来,估计县太爷来了,也和老村长差不多,装出一副正经样子,躲在他们背后不敢大喘气吧。想着心里就对老林头多了几分佩服的感觉,正想着回头谢老林头拉自己一把,瞅见老林头正一脸猥琐样瞄着跟前一女人胸前,顿时心中的佩服感就没了,只想着骂一句‘老不羞’。
少年看着站在人群最前端的那几位大人物,突然,大人物的眼神变得有些犀利,其中一位背在背后的手轻轻动了一下,身后那些‘船工’的手便摸上了背后的背篓,眼中露出些许杀意。少年心里有些害怕,回头瞅了眼老林头,他还趁别人注意力都在京城的船的时候一心偷看着那女人的胸,这时,远处的薄雾中出现了一个黑影,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变越大,越来越近,少年的心也不由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