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丈深渊下面竟然有片参天大树!
余诺睁开眼睛,阳光直射如眼睛,有些刺痛,动了动身子,浑身酸痛,她下面压着的是逐天!
脸色还是很苍白,索性手臂上已经不流血了,余诺看着四周,他们是被一棵大树所救,参天大树的枝干繁盛,正好接住了他们。
余诺看着身下的逐天,不敢乱动,他一定伤的很重吧。
现在该叫他什么呢?
余诺顿了顿,轻轻唤道:“逐天,逐天!”
逐天慢慢醒了过来,看见余诺一脸担忧地看着他,脸上脖子上多了几道血痕,“你没事吧。”右手慢慢摸上余诺的左脸,上面有一条长长是血痕。
“我没事,有事的是你。”余诺握住逐天的手。
“我没事。”逐天看了看周围的状况,“他们一定会很快找到我们,我们先下去。”
逐天半起身抱着余诺,运用最后一点力气,落到了地面上。
逐天躺在草地上,余诺看了看四周,必须尽快找些水来,“逐天,我先去找水。”
说完捡起了几片大叶子去找水源。
——
余府。
暗影回报,已经将下面搜了一遍,没有找到二皇子殿下的踪迹。
“继续找,夜里黑,看错了也有,快去再找!”余城云一夜未眠。
杏天听到消息,走到余城云身边,轻轻抱住余城云,说道:“小诺和皇兄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另一边,离天也得到了一样的搜查结果,暴怒,“接着找!”
忽然,有人来访。
“谁?”
一个翩翩少年走了进来,离天从未看到过面前的这个少年,“你是谁?”
“云游,师傅说,让我来一趟。”少年看着离天,一脸不惧,来时师傅都说了,他是纸老虎,不会伤人。
“老姑婆的徒弟,她人呢?”离天脾气本就无常,现在更是暴躁。
“我不知道。”云游看着离天,真实情况和师傅说的不符啊,少帮主不该是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君子吗?云游抖了抖右嘴角,感觉上了条贼船。
离天看着眼前的少年,既然是她的弟子,医术也不会差,老姑婆找不到,只能靠他了,“浑!”
接到示意,浑立刻迎了上去,和人聊聊是他的擅长,云游看着眼前的状况是他被师傅卖了吗?
浑拉着云游,一口一个“云游兄”,叫的云游汗毛都竖立起来……
——
东宫。
斛天将手中的奏折狠狠地扔了出去,昨晚的刺杀事件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东宫。
昨晚,在宫船上,熊熊烈火,黑衣人登船后几乎杀了所有人,单单不对东宫的人下手,甚至是一个宫女一个太监。
这招栽赃陷害真是煞费苦心了,居然连东宫的宫女都调查得那么仔细。
斛天揉着太阳穴,现在谣言满朝飞,父皇的心思难测,后宫更是热闹……斛天昨晚坠崖,下落不明,同时攻击了东宫和二皇子,一箭双雕,不用想就知道是大皇子做的,一直对东宫位子虎视眈眈,逐天的回宫怕是让他慌了,狗急了还会跳墙,大皇子急了,真是自寻死路。
清欢进来时看到满地的奏折,看来昨晚的事后遗症很大,清欢摇了摇头,看着斛天说道:“昨晚的事已经查清楚了。”
“是大皇子?”斛天眼中满是怒火。
“还有一股其他的势力没查出来。”清欢皱着眉头,这股势力不得小觑,是个很大的隐患。
“神秘势力?”斛天看着清欢,清欢脸色并不好看,“江湖上的还是朝堂上的?”
“江湖上的可能性较大,昨晚的杀手和大皇子手下的暗影不是一个层次的,他们明显是受过专业训练,在江湖上能有那么强的杀手恐怕只有离帮了。”
“离帮?大皇子什么时候和离帮搭上线了,还真是小瞧了他。”斛天冷笑。
“可是,太子殿下,昨晚杀手的目标应该只是二皇子。”清欢想到昨晚宫船上虽然也有黑衣人攻击其他皇子公主,但是大部分都是冲着二皇子去的。
斛天没有多想,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恩怨,他不想管,也懒得管。
“清欢,这件事我们不用管。”斛天嘴角轻咧,“昨晚的事,找到证据了吗?”
“有。”清欢从袖口取出了一封信,递给了斛天。
“大皇子的亲笔信。”斛天看到信吓了一跳,有这个大皇子倒台的日子不远了。
斛天拆开信看了下去,这是大皇子写给离帮少主离天的信,里面是昨晚刺杀的计划,可信中的目标是他和逐天两个人,这和昨晚的刺杀情况不同。
“清欢,这封信是从哪来的?”亲笔信那么重要,除非是离帮的人……
“千三今早送来的。”清欢也很疑惑。
“千三,瑶儿知道吗?”
“看千三的样子,玄姑娘是知道的,这封信的来处,千三不肯透露太多。”清欢摇了摇头。
“知道了,这封信我会在合适的时机呈给父皇。”
千三,和离帮的人竟然有关系,瑶儿托付给他到底是对还是错。
——
已经到正午了,余诺好不容易找来了水,用树叶盛着。
逐天一直昏睡着,脸色还是一样糟糕,余诺轻轻推了推,“逐天,逐天……起来喝点水吧。”
见逐天还是睡着,没有醒来的迹象,余诺看着手中的水,再看了看逐天干裂的嘴唇。
右手轻轻掰开逐天的下巴,将水慢慢倒了进去,可是没有一会儿水又从嘴角流了出来,怎么办,连水都喝不进去。
余诺连忙用衣袖擦了擦逐天的嘴角。
都是她害的,如果不是为了救她,逐天就不会受伤,不会坠崖,也不会躺在这里,不会……
这一切都是她害的。
余诺看着毫无生气的逐天,身上雪白的长袍染上了鲜血,让她感觉恐惧,逐天伤的很重,会死吗?
“要不是我,你就不会受伤……”眼泪顺着余诺的眼角,慢慢流了下来,一滴两滴,滴到了地上,草上,逐天的手上。
逐天的眼睫毛轻颤,慢慢睁开了眼睛。
一只手慢慢抚上余诺的脸颊,拭去余诺眼角的泪。
“怎么哭了?”逐天的声音很虚弱。
“!逐天,你醒了。”余诺拉起逐天的手,急切的问道:“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痛,渴不渴,要喝水吗?”
逐天笑出了声,说道:“我没事,你别担心。”
“怎么会没事呢,你流了那么多血。”余诺说着说着,又哭了出来。
逐天昨晚被刀砍的时候还没有心慌,现在心竟然开始慌了,“我真的没事,你别哭。”
想坐起来,却意外碰到了腹中的伤口,一个闷哼。
“怎么了,碰到伤口了?”余诺连忙扶起逐天,问道。
“你们两个小娃是怎么跑进来的?”
余诺逐天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满头白发,一身黑服,还拄了一根拐杖,看起来很有精神,现在正看着他们。
“我我们,前辈,我们是坠崖下来的。”余诺看着眼前的老妇人,眉眼间满是戏谑。
“坠崖,仇家追杀?”老妇人问道。
“……”
还未等余诺回答,老妇人摆了摆手,说道:“我不管你们是怎么来这的,也不管你们是不是被仇家追杀,现在,立刻离开这里。”
“前辈,不是我们不想离开,是我们暂时离不开这里。”余诺扶起逐天。
逐天看着眼前的老妇人,是敌是友尚且不知,现在他身受重伤,已经失去了保护余诺的能力,“前辈,我家娘子说的不错,只是我现在身受重伤,暂时离不开这里。”
娘子!
余诺瞪大了眼睛。
眼前的老妇人兴趣来了,“你说她是你家娘子,可瞧着,不像啊?”
“前辈,我本姓雨,家中遭仇家所杀,仇家更是逼得我和我娘子跳崖,幸而命大,遇见了前辈……”
“哦?”老妇人看着眼前的男子,只觉得挺有趣,看来在凌城的日子不会无趣了。
“前辈,求您救救他,救救……我夫君。”余诺脸有些红。
“我为什么要救他?”老妇人看着余诺泪光闪闪,接着说:“你能给我什么?”
“前辈想要什么?”余诺直觉若是前辈愿意救逐天,逐天一定会没事。
“你。”若是拆散了这对苦命鸳鸯,会更有趣吧,“他伤好后,你留下,他走。”
“不行!”逐天立刻反对,“前辈莫要强人所难。”
“前辈若能治好我夫君,我就留下。”余诺看着老妇人,认真说道。
“余诺!”逐天一把拉过余诺的手,手劲之大,说明他现在真的很生气。
“我不要你死。”余诺对着逐天的眼睛,认真说道,“你是为了救我才受伤,我一定要救你。”
“好了,你们跟我来。”老妇人转身,嘴角微笑。
真有趣啊。
——
另一边,大皇子府。
“离天少主。”大皇子看到离天来访,笑得合不拢嘴,今早在朝堂上,父皇狠狠说了太子一顿,真是解气。
“大皇子殿下,昨晚的事我已经做了,大皇子殿下也该兑现承诺了。”离天只带了浊一人。
“离天少主镇真是心急啊。”大皇子眼中轻蔑,商人就是商人,只知道利益。
“当然,在下只是个商人,离帮上上下下几千张嘴都是要吃饭的。”离天看着大皇子,强大的气场让大皇子警觉,面前的人不是好惹的。
“林琛,去拿来。”看来是非交出去不可了,大皇子将腰间的令牌扔给了身后家仆样貌的人。
“大皇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晚还做了些什么,派精锐部队杀二皇子和我,我看,你是想一箭三雕吧,想吞下整个离帮。”离天眸中慢慢显现出嗜血的本色。
“离天少主这是说什么?”大皇子看着离天只带了浊一人,这里是大皇子府,抓两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大皇子,聪明人,明人不说暗话,做过的就得认。”
“离天少主,昨晚你能活着,是你命大,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大皇子看着离天不可一世的样子,说道。
“这句话我已经听过很多次了,只是我还是活到了现在,你不会以为我只带了浊一人吧。”
“!”大皇子身形一怔,“你安插了人!”
“所以说,还是聪明点好。”离天看着大皇子眼中的恐惧不安,心情大好,“真是个懦夫,哼!浊,我们走。”
……
“糟糕,来人!去找林琛!”
——
崖下。
余诺扶着逐天慢慢跟在老妇人身后。
一路走来,余诺察觉到现在是在一个阵法之中,和桃花林有异曲同工之妙,现在身处一片枯树林,巨大枯树挡住前路,老妇人慢慢走着,不回头,不转头,一直直走。
走了很久,终于走出了枯树林,面前出现了一间四四方方的木屋。
木屋旁边,竟然还有一个蓝幽幽的湖!
老妇人转过身问:“女娃,你叫什么?”
“余诺,剩余的余,承诺的诺。”
老妇人转头看向逐天。
“雨……天。”逐天说道。
……
余诺将逐天扶进去躺着后,逐天很快又睡了过去。
余诺出门时老妇人扔了一包药给她,“煎药去。”
是逐天的药!
余诺将药慢慢倒入药炉里,细心扇着火。
老妇人又向余诺扔了一瓶药。
“前辈,这是?”余诺接过药瓶,问道。
“敷在你家夫君的外伤上,现在就去。”老妇人说完便离开了。
“谢谢前辈。”
余诺进了房门后才后知后觉,敷药需要脱衣服!!!
余诺看着逐天昏睡的脸,这算不算是女流氓啊?
不行,逐天受的伤很重,一定要敷上才可以,余诺眼一闭心一横,解开了逐天的腰带……
慢慢解下逐天的衣服,余诺的手越来越抖,看到被鲜血染红的衣服一件件脱了下来,狰狞的伤口露了出来,当时该有多痛啊,他竟然还跳崖!真是不要命了!
余诺抖着手将药粉洒在逐天的伤口上,轻轻用手抚匀。
还有背上,逐天为她挡下的一刀,余诺轻轻将逐天翻了个身,背上已经是血肉模糊,砍了一刀加上被大树树枝刮伤,背后的伤口已经和衣服黏在了一起,硬撕开一定很疼……
在刚才余诺上药的时候逐天便醒了,他知道他背上的伤很重,不想余诺看到后便停了半晌没有动作,装作刚刚醒来的样子,却看到余诺哭得不成样子。
余诺看到逐天醒来,哭着说:“会很痛。”
听到余诺的话,逐天松了一口气,以为是她受伤了,勉强笑着安慰道:“我不怕痛,开始吧。”
……
处理完逐天背上的伤口,逐天浑身的冷汗,脸色白的吓人。
余诺端来煎好的药,扶着逐天起来,慢慢喝药。
逐天几乎是一口闷,喝得太快,最后咳嗽了起来。
余诺轻轻拍了拍逐天的背,避开伤口。
“我没事。”逐天的脸很苦。
余诺看着刚才处理伤口都没有事的逐天,喝了一小碗药便苦了一张脸,该不会是怕喝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