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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相见

今夜的月亮格外的圆,也格外的明亮。它的光芒将天空的中繁星都吓得躲进了云层里。

一红衣女子,披散着凌乱的头发,拖着一条长长的白色丝巾,朝着半山腰上的那个棵枯树走去。

那大树已经枯萎,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在今夜这样的月光照射下显得格外的诡异。旁人看着这番景色都顿觉寒毛耸立,胆颤的紧。可是她不怕,因为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还怕什么了?

青魂坐在大树上看着那山脚下的女子,她已尽等她好几个时辰了。引魂灯看见她顿时也兴奋起来。看似欢快的在空中左右摇摆跳动。青魂以训诫的口气对着引魂灯说道:“灯儿!”叫它安分点。

灯儿像一个调皮的孩子顿时安静了下来,高高的悬在空中,看着那个红衣女子。

女子像一具行尸毫无生气的走上来。机械的将手中的白纱抛向那枯萎光秃秃的树枝上,然后将开端的两头系上打上死结。拉拉了绳子,发现很结实,就将自己的头套了进去。她闭了眼,心一横就朝着树枝伸展的悬崖边跳去。女子像一片要掉落的树叶,挂在树枝上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青魂看向山下,哪里多了一抹耀眼的红。她飞身下树。看着像一片叶子似得女人挂在树枝上,看向那山脚下的红,她为这女人感到悲伤。

她默默朝着那山上飘来的红走去。自杀死的人,过不了奈何,去不了地狱也入不了天堂,而她的魂魄还每天不停重复自杀。死亡的那瞬间的惊恐和痛苦,比地狱里的刑罚还要让人难受。

“跟我走吧!”青魂在半路上就将她拦下。女子死时穿着一身的红衣,加上又是这样的圆月夜,她的魂魄上的戾气比别的魂魄来的重。在凡人的口中就是俗称的红衣厉鬼。

女子一双侵了血的眼睛恶狠狠的看着青魂。“你是谁?”那说话的声音幽冷苍凉,恐惧的吓人,惊得四周的生灵都不敢大声的呼吸。一时间感觉整个世界都阴森寂静。

“我叫青魂!”她千百遍的重复过自己的名字,可是从来都没人记住过。世人也从没提及过她。她由如奈河边上的彼岸花被人们遗忘,永久的留在了地狱里。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女子一下动怒了,她像一个被压抑久了的人,一下子朝着青魂释放了全部的情绪。她是上吊死的,那长长的舌头一下子吐出来,面部的表情也越来越扭曲。

她的戾气没有伤到青魂分毫。在那锋利的指甲快要划到青魂时,青魂一下子消失在她的眼前。又一瞬间出现在她的背后。女子回过头恶狠狠看着青魂。青魂看着她,伸手指向那半山腰的枯树上悬挂着的女子,告诉她道:“因为你已经死了!”

女子顺着青魂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树枝上一个像一片枯叶一样的人挂在上面,随着风摆动。她惊慌极了,眼里有着不可信。“我死了!我死了!”

青魂看着她道:“你已经死了七日了,今日是你的回魂夜?”

女子看着那半山腰的树枝上挂着的人,喃喃道:“我已尽死了七日了?”七日前是她的婚礼,却在洞房花烛夜被人家退婚。原因是她已不是女儿身。可是在这前她已尽将自己的清白身子给了她的相公。他相公是知道的啊,却在洞房时不承认了,退了婚不说,还骗了她家的财产。她爹娘兄长无面目见人,忍气抛下她离去。她无处可去,来到这山坡上寻了死。看着那山腰上树上的人,她突然想起。那树枝上的人,在她想起的那一刻化作青烟消失在了空气里。

“姑娘要带我去哪里?”她回头看向青魂,询问道。脸上不再有了戾气。狰狞恐怖的面目也回复了祥和。

青魂回答道:“奈何彼岸!”

女子点头道:“能有个去处终归是好!”

青魂不敢看她,她不敢告诉这个可怜的女人。哪里比起她这日复一日的重复自杀还要来得凄楚和痛苦。受忘川河水的侵蚀,比地狱里任何一样刑罚都要来得痛苦。

青魂看着悬在半空中的引魂灯道:“灯儿我们走吧!”

引魂灯像一个听话的孩子,飞到她们前面,为她们照亮引路。灯光所照射之处,皆化为平整的青石板道路。

“妖孽,休得害人!”突然一锋利的长剑朝着青魂刺来。青魂反手甩出三尺白绫,缠绕在那剑身上,阻挡剑向她飞来,将剑拦在离她十米之外的半空。

一玄色青色衫的男子,突然降落在她面前,背对着她。青魂看着那男子一身的仙风道骨,浑身散发着仙人的灵气,便知道他是上界的仙人。天界与他们冥界各司其职,互不干扰,也从未有过过节。不知道今日这位仙家为何要出来阻拦。

灯儿看着气氛不对想来帮忙,却被青魂制止住。“灯儿,带着魂魄先走!”灯儿上下跳动,以示反抗。却被青魂严厉的眼神给吓回去,只好听话,飞回去用光照着那女子,将她匡在光柱里,拖着往冥界走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把人留下!”仙家的剑朝着灯儿飞去,灯儿吓得加快了脚步逃跑。而青魂为了保护灯儿和魂魄,用力的握住手中的白绫把仙家的剑朝着另外的方向拉。

仙家见形势,只能先将眼前这妖女制服住,才能去救那女子。只好与青魂交上手。被缠着的剑让仙家有些束缚,他加强了灵力,剑身化为千万把剑,将白绫绞了个粉碎。

青魂被剑气震的重心不稳,步步后退,跌倒在地上。漫天飘落的白绫碎片犹如大雪纷飞,看不见仙人身在何处。直到那白绫落地,青魂才看见一把寒光的利剑朝着自己刺来,近在直尺。

明亮的月关落在了青魂的脸上,上仙此刻才看清楚青魂。看见那张脸的那一刻,他的脑子里有着成千上万的记忆碎片想要凝聚在一起,却又在快要拼凑成完整时,又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击打成粉碎,那一刻他头疼欲裂,连握在手中的剑都掉在地上。

青魂见状乘机起身,强有力的一掌给仙家击去。他被青魂的掌力震了出去,青魂乘机逃出,拖着重伤的身体在茂密的树林间穿梭。

上仙对自己的大意很生气,可是脑子里那一闪而过的瞬间让他很疑惑。可是强有力的阻拦疼得他不敢去深想。回神却发现那妖女已经跑远,又起步追上去。

树林外的山脚下有一座村庄,庄子里有户姓林的人家,林老头家的小孙女病了好几日了,孩子他二伯怕孩子死在家里晦气,入夜就将孩子背了出来,一直往山林里走,寻思着找个地把这将死的孩子给扔了。

孩子的二伯也不知道自己走多久,这会月亮都升到空中了。想来够远了,仍在这里也不会有人发现了。他看看四周黑漆漆也怪吓人了,索性就是这里,他把背篓和着背篓里的人一起扔了出去。晃眼间好像看见背篓撞上什么东西,林间太黑也看不见,而此时突然四周刮起了大风,吹的林间的树枝哗哗响,夜里又阴森恐怖,恐有什么恐怖东西,他都不敢确认拔腿就跑。

青魂同上仙在林间追逐,也没注意前方,突然和什么东西结结实实的撞上,让她从空中掉了下去。重重的摔下去,落地那一瞬间,疼得五脏六腑都要被摔出来一样。这疼痛是她从来没有经历过的真实感,她不过是一缕魂魄,往来于天地不受任何东西的阻碍,今日却着实被这什么东西给撞疼了。

“小花!小花!”林子里响起了一个老人声音,呼喊中带着担忧和焦急!

一束火光居高临下的照了下来,一位慈祥老人的脸映在了青魂眼里。“小花,不怕!牵着爷爷的手,爷爷拉你上来!”

青魂看着这位老人,老人的视线是看着她,说话也是冲着她。她很是疑惑,因为平凡的人是看不见她的。她再一次疑惑的看着老人,老人的神色里露出了焦急。“小花不怕,来爷爷拉你上来我们回家去!”

她再一次的确认了四周,老人的对话是冲着她自己。她很是疑惑的看着老人,心里却想为什么他看得见她。可是她却被老人眼底的慈爱给打动,情不自已的将手伸过去。

她看着停留在半空中那稚嫩的小手,不可置信的将手拉回到自己的眼前。那的确是一个孩子小手,可是却长在了她的身上。她惊恐的跳了起来,才发现自己全身疼不能在疼。她低头打量自己,现在的她确实是个孩子。她道是听说柳枝打鬼矮三寸的说法。但是上仙的法力也不能让她变小孩,还是一个人类。

她试图让她魂魄从这个孩子的身体闯出来,可是她的魂魄好似和这个孩子重合的天衣无缝,犹如她投生一般。

老人看着青魂怪异的举动,说道:“孩子你怎么了?”

青魂回头看着老人,魂魄虽然和人类重合,但是留在这个孩子身体的里的记忆还在,她在脑海中巡视了一番关于这个老人记忆。这个老人是孩子的爷爷,孩子的父母已尽过世,孩子还有个二叔和二婶。记忆像画面一样在她脑海里略过,让她有点恍然,还以为自己真的就是小花。

她将手再次的伸给老人,老人看着孩子慈爱的笑了,一把抓住小花的手,用力的将她拉了上来。老人悲伤的看着自己的孙女,满身的伤痕和污垢。拍拍她身上的尘土,一双大手紧紧的握住小花的手。说道:“走孩子,我们回家,有爷爷在什么都不怕!”

青魂为了不让老人疑惑生出什么事端向老人点点头道:“好!”

青魂牵着老人的手,朝着山下的村子走去,不远处追来的上仙看着一切,气呼呼的看着青魂,青魂对着他吐了个舌头,在心底朝着他说道:“没办法了,看来今日你杀不了我了!”

仙君看着她道:“你最好从这个孩子身上出来!否者休怪我不客气!”

青魂对他说道:“不客气什么?难不成把我从这个孩子的身体里打出来。这孩子刚死不久,魂虽然走了,可还没断气,你要是把我打出来,那这孩子就真死了,不知道到时候仙君算不算杀人了!”

“你!”他气节。“我就不信你一辈子不出来!”

“那你就一辈子跟着我好了!”

说着她超老人身上依偎,朝着上仙扮了个鬼脸,转头跟走老人像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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