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心里乐意,干脆更添了一把柴,建议二人订亲,这样照顾起来,更名正言顺些。
谁知萧翼强烈反对,理由是眼下是报仇的紧要关头。不知怎的,连周瑛都被萧翼说服了,竟然支持萧翼,说眼下不是订亲的良机。
最后还是太后打了酱油,说那就取个折中方案,两家私下约定,但是秘不外传,待时机到了,再举行仪式宣布就是。
周芸见萧翼不愿订亲,心里早就翻了醋缸,对柳霁忌惮得很,见面之后,又发现柳霁桀骜不驯,为了打压柳霁,捍卫自己的地位,便自作主张将这个秘密约定说了出来。
如今柳霁要是真能离去,那倒省了她接下来的力气,至于萧翼,男人么,到时候放下身段,赔礼道歉,再多哄哄,也就好了。想到这里,周芸心情慢慢好了起来。
这边柳霁,狼吞虎咽,吃了不少,小昭赞叹道:“柳姑娘,你胃口真好。”
柳霁嘻嘻一笑,并不多话。
不多会,三人吃完饭,柳霁伸个懒腰,说:“我要回里屋了,二位也请回吧,我没什么事了。”,转身回了屋,将门关上。
二姐妹互相看了一眼,终不敢离去。
宴会厅里,推杯把盏,气氛融洽,但是温而不热,似乎什么地方缺了点火候。
萧翼看看时刻,站起来说:“今日大家远道而来都累了,还是早些歇息,下次再热闹吧。”,于是宴会仓促结束,萧翼让女卫们护送周芸回去,自己大踏步回了院子。
到了柳霁那里,他看看大昭小昭,轻声问道:“柳霁呢?”
大昭忙说:“在屋里呢。”
萧翼看看紧闭的房门,心里叹了口气,挥手让大昭小昭离开,自己前去敲门。
还没张口,就见房门自动开了,心想运气正好,不防却和冲出来的柳霁撞了个正着。
柳霁“哎呦”一声,摸摸脑袋,看清眼前站着萧翼,小脸一沉,扭头不再看他,侧身打算绕过去。萧翼一把抓住柳霁,说:“撞疼了?你这是要去哪啊。”,一眼看见柳霁肩上的小包袱,脸色大变,说:“你这是怎么了?拿包袱干什么?”
柳霁扭扭身子挣脱萧翼,闪到一旁,大声说:“不干什么,我就是要离开这里而已。”
萧翼一把抓住柳霁肩膀,说:“不许离开。”
柳霁挣扎着想甩开萧翼的手,没有成功,便气呼呼的说:“就要离开,你管不着。咱俩分手了,现在我和你没关系。”
萧翼气的脸色铁青,紧紧抓着柳霁说:“我说了不许,你怎么这么任性?”
柳霁一边掰扯萧翼的手,一边说:“谁任性了?你还霸道呢。你都和别人好上了,干嘛再来招惹我?我不想留在这看见你们,你赶紧松手让我离开的。”
萧翼吸了口气,静默了片刻,语气放缓了些,说道:“阿霁,你别赌气了,这里面有误会。”
柳霁抬头看了一眼萧翼,低下头继续不依不饶的掰他的手指头,嘴里不忿的说道:“误会?哼,你我之间就是个误会。”
萧翼这下被伤着了,一扭头,忽然扬声怒喝一声:“其她人等,都给我离开三丈远。不然杀无赦。”,听见这声,一直在外面的大昭小昭和晴儿等人,赶紧能跑多远跑多远。就连柳霁,也吓了一跳,闭嘴看着萧翼。
萧翼面色铁青,转身一把抓起柳霁,将她带进内室,砰的一声将门踢上。他放下柳霁,见她呆傻傻得看着他,眼角还有些红肿,心里一软,语气柔和了一些,说道:“阿霁,你还记不记得唐烈?”
柳霁半天才回过神来,迟疑的点了点头。
萧翼便又说道:“你既然那么同情她,甚至愿意冒险帮助她,为什么对我,就不能多些同情和理解?”,他的语气既有些愤懑,也有些委屈,似乎他自己反倒是受害者。
柳霁不明就里,疑惑的问:“什么意思?”
萧翼叹口气,说:“我知道你介怀周芸下午说的那些话,可是她说的不全是实情,我和她之间的订亲,其实只是双方长辈有那个意思,还没公开明路呢,作不得数的。”
柳霁皱起长长的秀眉,看了萧翼半天,才开口道:“那为什么下午你不明说?”
萧翼垂下眼眸,有些黯然地说:“这事周芸说的也不算错,毕竟双方长辈同意了,我怎么好公开给她没脸,她也是个姑娘家啊。”
柳霁疑惑的问:“那你到底喜不喜欢她?愿不愿意呢?”
萧翼看看柳霁,想了想,认真地说:“阿霁,周云是我表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双方家长都希望我们能在一起,只是我到现在,还没动过要娶她的念头,也没碰过她一个手指头。我对她的感觉,也和对你是不一样的,对她,我见不到也不想,但是我和你分开后,却总想你。”
柳霁脸一红,低头不说话。
萧翼又说道:“所以么,阿霁,你如今可否消消气,还陪在我身边?”
柳霁想了想,摇摇头,说:“嗯,我现在不生你的气了,但是你和周姑娘之间现在还有婚约,我不会插在你们二人之间的。”
萧翼着急的申诉说:“可是那个只是双方长辈的想法,都没有正式定下来。”
柳霁又摇摇头,说:“不行,周姑娘对你明显很看重,这样会伤害到周姑娘的感情,也会伤害到我的名声。”
萧翼一把抓住柳霁的手,说:“阿霁,你和我在一起,没有人会非议你,就连我在京都的奶奶和舅舅,也都乐意得很。”
柳霁疑惑的看着萧翼,说:“他们不是要将周姑娘许配给你么?”
萧翼想了想,觉得还是说明白更好,便艰难的解释道:“周芸是周芸,你是你,他们希望日后我都娶,你放心,我不会让别人为难你的。”
柳霁恍然大悟,一甩手,大声说:“搞了半天,还是想让我给你当小老婆,让周姑娘和我姐姐妹妹。我不干,我告诉你萧翼,打死我也不会同意的。”
想了想,又补充道:“我现在连你的大老婆都不想当,你明白么?”
萧翼心里抽了一下,可实在放不开柳霁,只好妥协道:“嗯,你不想当我理解,反正我现在也不想娶亲。但是你不能因为我被长辈强塞了个婚事,就想放弃我吧?这并不是我的错啊,你对我,总还是有几分感情的吧?”
柳霁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便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萧翼忙说:“我们维持原状,你我之间继续谈恋爱,谈到你想嫁给我时,如何?”
柳霁迟疑的问:“那周姑娘怎么办?”
萧翼没法,摇了摇头,说:“阿霁,你的坚持我理解,可我也有我的难处,我也说了,我如今也不想娶亲,但是周芸好歹是我表妹,你给我一段时间,让我处理此事,如何?”
柳霁低头不说话。
萧翼又哄道:“你不要着急离开我,多住一段日子,给我点时间吧。”
柳霁这次点了点头,说:“那也行,我先不离开,但我不和有婚约的男人谈恋爱,所以你我不能再像往日那般,就先当一对普通的朋友好了。”
萧翼愣了半响,悻悻地说:“哎,你真倔,也罢,随了你了,谁叫我现在背负着莫须有的婚约呢。”
说完将柳霁肩上的包袱拿了下来,说:“夜深了,你今天也累了,早些睡吧。明天我们再说话。”
他站了下,低头想去亲柳霁的额头,柳霁扭头躲开,并不看他。萧翼无法,便摸摸柳霁的肩膀,说:“早些睡吧。”
柳霁轻轻的点了点头。
萧翼这才放心地转身离去,将门细心的关好。他回到自己的屋子,觉得心里前无仅有的累得慌。
如今的场面是他最不乐意看见的,但是却真真切切地出现了。
快要离开京都时,他去圣德太**中告辞。
圣德太后情绪很好,说:“前日周芸的娘亲进了宫,说周家想送周芸回老家的祖宅去拜祭祖宗,再住上一段时间,也让孩子游历四方,体察民情,多开开眼界,长长见识,他们周家世代行伍,姑娘小子们更要比别家历练些才好。”
她慈爱的笑了笑,说:“好孩子,周家老家,也就是你娘亲的老家,你最清楚,就在定湖么。人家这是变相表明态度,想给你们创造机会啊。”
萧翼抬眼看看太后,想了想,又慢慢低下了头。
圣德太后便说:“翼儿,我答应周家了,这次你回定湖时,就顺路保护着周芸一路回老家去省亲吧,同时,她在定湖的一切事务,都由你负责了。”
萧翼站了起来,看着太后,说:“奶奶,这个?”
圣德太后疑惑的看着萧翼,问道:“你不愿意?”
萧翼略一迟疑,摇摇头说:“自然不是,奶奶的安排,当然是极好的。只是,这样对周姑娘的名声,会不会有些不好的影响?”
圣德太后微微一笑,说:“我们武圣,本就崇武自强,如今周姑娘千金贵体,却能够外出吃苦,强健体魄,为其他闺阁儿女作出榜样,本身就是佳话,谁敢胡说八道?”
她老人家顿了顿,竟然坏坏得笑了一下,然后说:“翼儿,若是真有了你们两人的风言风语,也没什么,我们做长辈的,顺水推舟就是了。你早就到了该谈婚论嫁的时候了么。”
PS:恋爱初期就是这样,一亲二闹三跑路,折腾折腾也好,太容易到手的,男人都不太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