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师弟你年纪轻轻,修为已是这般了得,最后那一下连得我都被你骗了过去。还以为你要像愣头青一般直撞南墙硬拼到底,害得我是白白担心了一场。”当两人挤入人群走出后,法镜终于开口讲道。
“师兄说笑了,不过是我占了些便宜,以前被大和尚用那招揍过,记得印象深刻罢了。”少年说着苦笑般摸摸鼻子。
“你个滑头。”法镜忍不住嗤笑道,“下次比试若已是胜券在握可别拖得太久,须知迟则生变,让人反败为胜。”
“多谢师兄指教,实是因为这次打得痛快,下次定然不敢了。”阿旷说着呵呵一笑,毕竟第一次殿试便赢了少年心中很高兴,正想着快点赶回去告诉大家,不由想起法净还在菩提院,也不知比试的如何了,当下道,“对了,我们快去看看我师兄,不知道他比的怎么样?”
法镜一听便点头应允,正当两人转向往壬午组而去,只听背后已是传来了法净的呼喊,“小师弟,阿旷师弟。”两人不由一回头,只见法净已从后面跑上前来,笑盈盈的对阿旷道,“干得好啊小师弟,第一次殿试变得胜而回,果然没有辜负我们的期望。”
“咦,师兄你怎得知道我是胜是败?”
“我一比试结束便去你那边找你了,谁知道没有瞧见你。一打听才知道原来你已经比试完毕,我料想你一定也是去找我了,所以便又急忙往回走。”
“原来如此,那师兄你那边比试如何?”
“师兄我运气不错,抽到的第一个对手不是太强,不过想来接下去的殿试就不容乐观了。”法净说到这不由微一皱眉,随即又释然道,“不过我等殿试也只是为了相互印证,帮助修行,至于胜负不用看得太重。”
“师兄说的在理,不过我们还是快点下山吧!不论如何,和胖子的比试我是许胜不许败的。”
“你呀,你呀...”对于少年的心中所想法净也唯有抱以哭笑不得。
于是,三人一路说笑同行下山往戒律院而去。此时已近晌午,上午的殿试大多弟子也已比完,阿旷三人陆陆续续碰到了不少上山下山各自回院的师兄弟们。三人见状也不由的加快了步伐,待得他们赶到戒律院演武场时,只见最后的几组僧人还在比试,但围观的僧人显然不多了。
“师弟,明静师兄修为高深,比不过就认输算了,你硬撑下去不过是妄自受苦。”
“是啊师弟,这回比不过,我们下回再来也一样。”众罗汉院的僧人皆是担忧的向圈内的僧人劝解着,恰逢阿旷三人刚好赶过来,明志等僧人现在也没心思问他们比试结果,只是道,“你们来了,快一起劝劝法正师弟,叫他莫要再比试下去了。”
少年三人刚到便是看到众师兄弟神情忧虑语气焦急不由皆是看向场内观看战局,只见得圈内二僧正战在一处,灵元波荡,漫天掌印拳影之下,瘦弱的法正被压得岌岌可危,随时有可能被击成重伤,不由都吃了一惊。
“大师兄,这是怎么回事,法正师兄怎得碰上这么厉害的一个师兄?”阿旷惊道,“快叫他住手认输算了。”
“小师弟你有所不知,那是菩提院的明静师弟,入寺比起我还晚几年。但据传他天资超迈,修行进展神速,如今看来只怕他的菩提心法已是进入第五层了。”明志紧皱眉头,说的又急又恼,“法正师弟平日里聪慧冷静,怎得今日如此糊涂!不好...”
明志一声惊叫,随后罗汉院的众僧也是“啊!”的一声,只见场内的法正终于是再也撑不下去了,一掌被那叫明静的黄衣僧人击中肩头,紧随着胸腹又是被击中两掌。
“啊!”法正一声惨呼,嘴里吐出一口鲜血飞出圈外。
“师弟...”
“师兄...”众僧眼见法正被击伤打倒皆是紧急迎上前去,明志一把扶起法正半抱半躺在自己怀里,“师弟,你今日怎得如此倔强,明知不敌还要硬拼,怎么样?伤的重不重?”
“是啊师兄,你伤的怎么样?”众僧围上前关切道。
“师兄,我这里还要上次大和尚给我治伤剩下的药丸,你先吃一粒下去。”阿旷更是急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上前道。
“他没事,你们不用这么紧张。”法镜眼见众僧有些换乱,在一旁冷声道。
“师兄他都被打得吐血了,你还说没事?”胖子一听怒斥道。
“哼,这种小伤我在外面没受百八次也有几十次,不过吐几口血罢了,又算得了什么。”法镜冷哼一声。
“你...”
“好了法明,法镜说的不错,我虽吐血却并未受什么重伤,你不要担忧了。”缓了口气的法正开口阻声道。
“师弟你真的没事?”明志还是有些担心道。
“出家人不打诳语,师弟我还骗你们不成。”法正微笑道,“相信师兄你也看出来了,刚才的比试最后明静师兄用的掌法神通与我所学一样。所以我俩站到最后不像一场比试,更像是师兄对我的指点,所以我才没有停止认输。至于那最后的几掌,更是师兄他指出我招法当中的不足,才打了我那几掌让我记住,所以我受的伤不重,大家不必为我担心了。”
听了法正的解释,众人皆舒了口气,胖子更是干笑两声,谄媚着对冷脸的法镜道,“呵呵,这个师兄,刚才却是师弟我性急口快,您大人有大量莫要放在心上。改天师弟我带点好东西向你赔礼道歉。”
“有小师弟的疗伤奇药菩提玉丸,你的伤两三天就好得差不多了。”法镜并未理会胖子,自顾道,“小师弟,下午我在戒律院路上等你,莫要慢了。”说完此话,法镜便欲离去,却见几个僧人走了过来。
为首的僧人面如美玉,红唇秀眉,看起来二十来岁,好似哪家的公子美少年一般。只见他微微一笑,平静中透着股羞涩,“想不到你也在这里?”
“怎么?”法镜莫名的一皱眉冷言道。
“没什么,听闻师弟你修为高超,常年在山下历练,希望能在殿试中碰到你,可以切磋一二。”
“随时奉陪。”法镜说完以后,也不待众僧反应,径自离去。
“多谢师兄刚才指点,手下留情。”法正此刻已是在明志的搀扶下站起身来,对着那好似公子哥的僧人道谢道。
“同门师兄弟相互切磋比试罢了,师弟不用客气。”那僧人依旧笑道,“我这还有几粒首座赐予的疗伤丹药,师弟你若...”
“师兄不用客气,方才我已吃了一粒首座给予小师弟的疗伤药丸,现在感觉好多了,却是万万不能要师兄你的丹药。”法正忙出声阻止道。
“既然有罗汉院首座师叔的疗伤圣药,却是不用我的药了。”明静依旧淡淡微笑,看了看少年随后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回去了,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师兄慢走。”
看着他们离去,阿旷心中暗道,“这位明静师兄长得好生俊俏,竟如同女子一般,且看他外貌,也不像师兄所说就比他晚几年进寺,反倒和自己一起入寺一般。看他笑眯眯的样子,一脸平静,说出来的话真叫人吃惊,竟主动想与法镜师兄比试,真是怪哉,怪哉!”
“师弟,走了,你还傻愣着干什么?”不远处的胖子呼道。
“来了,来了。”阿旷跑两步跟上众僧,“师兄,那位明静师兄看着好年轻啊。”
“没错,本公子第一次见到明静师兄也是吃了一惊。若是他还俗下山,只怕要迷死一大帮的姑娘。”法明接口戏道。
“胖子休要胡言,你今天比试才交手几招就投降认输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明义怒喝一声,吓得胖子缩着脖子便逃到了最前。
“本公子哪想到对方那么厉害,不早点认输不是自讨苦吃么。”胖子满不在乎道,“我可不想被人打得鼻青脸肿。”说完一看法正又急道,“师兄,我可没说你的意思。师弟我胆小怕命,可没有师兄你这么有勇气。”
听着胖子的解释像越描越黑,法正等人也是哭笑不得,却见走在前面的法明又道,“还说我呢,你怎么不问问小师弟他俩,说不定臭小子他认输的比我还要早。”
“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什么都和小师弟比。”明义怒斥一声,又问少年二人道,“对了,你俩比的怎么样?”
“师弟,这回恐怕要令你失望了。”法净对着法明微笑道。
“不错,胖子,这月月末你下山便多多准备钱粮吧。”少年此时也不无得意道。
“怎么,难不成你胜了?”
“不错,小爷胜了,你就准备好丰盛酒食吧。”阿旷哈哈大笑道。
“真的胜了?”胖子瞪着小眼又问道,其余的僧人也是紧紧望着阿旷跟法净二人。
“怎么,难道小爷打赌赢了你这个死胖子,你还想赖账不成?”
“好你个臭小子,本公子难道还会来赖你一顿饭!”法明翻翻小眼珠道,“本公子只是奇怪你这个臭小子走了什么****运,哼!”
“能胜便好,能胜便好啊!”明义大笑着拍拍少年肩头道,“还是小师弟有本事啊,师兄们就借你的光好好去吃他死胖子一顿。”
中午,罗汉院后殿的饭堂内,众人也没有因为其中半多人数殿试失败而沮丧,皆是讨论着胜出之人下午殿试该如何云云。其中要数法明手舞足蹈吐沫横飞最为激动,扬言大师兄最后定能战胜明普从而从整个‘甲午’组脱颖而出。而小师弟不过运气比自己好,下午第二场必败无疑。惹得少年大骂死胖子心胸狭隘,妒忌自己,等殿试比完定要下山吃穷他。师兄弟几人嬉笑怒骂,其乐融融,倒也似丝毫不在乎下午殿试的成败。
“小师弟,虽说大师兄他不一定能从‘甲午’组胜出,但下午的第三场比试却也尤为重要,所以师兄我下午便不能陪同你为你助威了,希望师弟你可不要怪师兄啊!”通往戒律院的路上,法正满怀歉意的对着少年道。
“师兄说的什么话,我还是和法净师兄一道便成了。”
“嘿嘿,臭小子,本公子下午却也是没兴趣去看你怎么被人打得哭爹喊娘的。”法明眯着小眼睛摸摸鼻子,显然有点不好意思道,“本公子还是想看大师兄如何大展神威的。”
“你即便想去小爷我还不愿呢!”阿旷装作不屑的扭头道。
“好你个臭小子,气死本公子了。”胖子怒的伸手便要打,而少年早已如同往常一样躲闪开来。
此时众僧也是来到了岔口道上,只见法镜正双目微闭两手下垂静静的站立在一株青竹之下,午后的阳光从竹枝叉叶中照到他身上,斑驳不定,一张俊脸也是半明半暗阴晴难测。眼见得罗汉院的人已到来,法镜半眯着眸子,对众人一点头幽声道,“小师弟,我们走吧。”
“哦。”阿旷应声道,便同法净一起和几位师兄话别跟向已朝山上走的法镜。
“也不知道臭小子下午能不能胜出?”法明看着三人远去叹道。
“阿弥陀佛,小师弟福缘深厚,定能顺利通过。”法正双手合十道。
“我们也快点走吧,大家要相信自己的实力。”明义沉声道。
“走,走...”余下的众僧跟着也向戒律院而去。